龚蔚轻手轻脚,带着我到了一间卧室前面,他指指里面,示意人就在里面。
我立马凑上前,从门缝里朝里面看去。
卧室里的家具极为简陋,而且又旧又脏的,家具上堆积了大量的灰尘,被褥脏的都发黑了,墙角堆了大量劣质白酒的空瓶,从敞开的门缝里,不断飘出阵阵浓烈的刺鼻酒精味。
可见房主人平时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扫了一圈没见着人,见门也没关严,我正想推开一点。
龚蔚拦住我,朝我侧面墙壁指了指,同时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匕首锋利光亮,刀背都能印出人脸。
突然见他拔刀,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干嘛,结果龚蔚拿着匕首,轻轻顺着门缝塞了进去,感情是当镜子用的,我扬扬眉,心里好笑,心说这龚蔚还真会想招,不过也够机警的。
看样子梅大牛是缩在床上,正靠着墙角。
正想朝匕首背上看,结果无意间看到卧室桌上一瓶酒,让我不由皱眉。
桌上放了瓶精致的酒瓶,包装也在旁边,酒倒是喝光了。
离得有点远,只从包装上,看清一个‘凤’字,貌似是西凤酒,这酒高中低档都有,便宜的十来块就能买到,贵的得上千到几千的样子。
这酒我跟朋友喝过几次,光看那包装和酒瓶,我琢磨着这瓶估计得上千吧?
再看满地几块钱一瓶的劣质白酒,和那瓶高档酒形成强烈反差。
平时过的那么苦哈哈的,捡了钱也不带这么作的吧?
我心里泛着嘀咕,朝匕首上看去,立马从反光看到墙角里,缩着一个人。
隐约可见他脸上,露出邋遢的胡渣,看上去很多天没刮胡子了。
他浑身用发黑的脏兮兮被子裹着,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珠子,死死盯着窗户外面。
看着他身上厚重的被子,我一阵错愕,居然裹这么厚的被子,而且还不断的打哆嗦,这架势就像大冬天,零下几十度,待在没烟火的房里,可他娘现在都到该穿短袖的季节了啊!
我错愕看过之后,老夏也赶着上来扫了几眼,同样换来一脸惊愕的表情。
龚蔚说的果然没错,这家伙还真是不正常。
我看了他俩一眼,他俩齐齐点头,确认这就是梅大牛。
我又看了眼梅大牛的眼睛,他也不知道多久没眨眼了,眼珠子里全是血丝,一直死死盯着的窗户外,我眼皮跳了跳,指指龚蔚,又指指地面,跟着我指了下我,又指了下外面。
龚蔚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
我立即轻手轻脚的走出门,梅大牛那间卧室的窗户,是在房后面的,我就直接绕了过去,想看看那里有什么。
到地方一看,窗户下面是片烂泥地,有股浓烈的尿骚味。
指不定是梅大牛懒得上厕所,在房里尿过直接从窗户倒出去了。
我一阵恶心,你特么要倒不知道倒远点,就倒自己窗户边上,一开窗户不得熏死?
不过一想他房里的邋遢样,指不定一年也开不了几次窗户。
除了尿骚味之外,就是许多垃圾,看叶知道是梅大牛扔的。
可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并没有什么古怪的东西。
我顺着窗户位置,朝着前面看去。
那边是片稀拉的树,过了树再远处,就是一片田地,再过去就是一片荒芜了。
我看的一阵纳闷,有点摸不准梅大牛,是不是在看外面的东西了。
现在想想他的反应,感觉该是害怕,可这里除了尿骚味和垃圾腐烂的味道之外,我还真没看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梅大牛!你要干啥!我警告你别乱来,你…你站在那别动!”
猛然间,我听到老夏毫无底气,虚张声势的尖叫声。
我一惊,跟着心里暗骂,他娘的!我这才走了两分钟,怎么就出状况了?
我急匆匆朝回跑,刚绕过墙角的时候,又听到‘乒砰’的两声清脆响声,其中一声似乎是玻璃碎了的声音,另一声该是木头被暴力折断的声音。
“他跑了他跑了!快抓住他!”
老夏焦急的喊叫声再度传来,我顿时反应过来,我靠!梅大牛从卧室窗户跳窗逃走了?至于么?
老夏和龚蔚应该还没接触他,什么话都没说才对吧?
我猛然停了脚,又扭头朝后面跑,好在我没跑多远,很快回到墙角,一眼看到一个只穿条了脏兮兮裤衩的男人,正从窗户下的垃圾废墟上跳下,接着头也不回的发疯似得跑了出去。
那速度快的离谱,我这一愣神的功夫,居然已经让他跑出去几十米了,眼见想追都追不到了!
我惊愕朝窗户一看,窗户果然是被撞烂了,窗边正站着老夏和龚蔚,他俩捏着鼻子,盯着下面一堆垃圾不动。
看样子刚才他们是想追梅大牛,结果硬生生被外面恶心的垃圾给拦住了。
再看梅大牛,这一转眼的功夫,他已经跑的不见人影了。
“快出来,别让人看到你们!”
见抓住梅大牛没戏,我赶紧招呼了声老夏和龚蔚。
他俩匆匆跑了出来,我们刚碰头,刚才巨大的动静,果然就吸引人过来看了。
“别紧张,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也是来看热闹的。”
我低声嘱咐一句,两人连连点头,但神色还是有点不自在。
没办法,我只好带着他们避开其他人的视线。
“怎么回事!梅大牛怎么突然跑了,不是让你们等我吗?”
走开之后,我带着一肚子火气问。
龚蔚脸色难看,也不做声,老夏一脸委屈,说:“我们啥也没干啊,刚待在房里,连个屁都没敢放,结果……”
“结果什么?”我皱眉追问。
老夏说梅大牛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从床上站起来,忽然走到门边,瞪着通红的眼珠子,正对着大门,突然见到这一幕,老夏当时就给吓懵了,但他那时候依然没出声。
结果梅大牛站在门口,瞪着门看了半天,忽然咕哝一句:“我早就看到你们了!”
这话把老夏吓了个半死,跟着就喊出刚才我听到的第一句话。
接着梅大牛怪笑两声,龚蔚和老夏听的清楚,那声音压根不是梅大牛的,而是另一个人的,可刚才房里只有梅大牛一个人,怎么可能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