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珺奚来到清岛咖啡,现在是上班时间,咖啡厅里只有三两桌客人,她一进门就看到吕静坐在靠窗的位置。
她走过去坐在吕静的对面,跟服务员要了一杯冰水,然后说:“你有什么就说吧。”
吕静轻轻搅动杯子里的咖啡,她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说:“你真的很在乎顾先生,我没看错。”
安珺奚不想跟她废话,“你再不说我就走了。”
“急什么?”吕静给咖啡加了一颗糖,缓缓开口说,“安珺奚,我劝你趁现在离开顾先生吧,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趁顾家老夫人还没回国,有多远走多远,你后半生还能安稳的过日子。”
安珺奚相信吕静的话不是恐吓她,如果自己敢缠上顾易轲,顾老夫人对她绝对不会手软。
顾易轲的母亲梁徽筠女士是传说一样的存在,安珺奚听过很多关于她的事迹。
梁徽筠背后的梁氏家族一直是商界的传奇,当年民族战争时梁氏为新政府倾尽家财,熬过一段艰苦的日子,毕竟根基还在,改革开放后一切开始好转,梁徽筠虽然是女性,在家族中地位却非常巩固,很多重大决策都有她的参与,她在家族的耳目濡染下见识广阔,聪慧过人,胆识甚至超越很多男人,带领家族企业在艰苦的环境下杀出一条血路,等到国内经济复苏,他们已经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铁娘子。
当年梁氏梁徽筠和顾氏顾况永的结合甚至改变了国内的经济模式,后来的顾氏发展成为现在的顾氏集团,直到顾易轲接手后,他们才退居幕后常年居住美国,在国内少了露面。
据安珺奚所知梁氏家族有红色背景,虽然他们常年居住海外,国籍却没变,还是中国公民。
这样厉害的一代风云执掌人,安珺奚可以想像顾老夫人的手段。
她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她不能在吕静面前表露出来。
她说:“你想太多了,我是顾家的家教,为什么要逃?”
吕静脸上还是挂着看穿一切的笑容,“安珺奚,你别嘴硬了,对老夫人来说,宁可杀错一万也不能放过一个,你不会是那个幸运的人。”她没继续和安珺奚探讨这个问题,话锋一转,问:“你应该知道我姐姐和顾先生的关系了吧?那你知道八年前我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安珺奚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她艰难的开口:“我听说是被……”她说不出来。
“没错,是被轮奸致死,但那些杀千刀的混蛋不是我父母招惹回来的赌徒,是受顾家老夫人指使!”
安珺奚心头一震,她脱口而出:“不可能!”
老夫人再不喜欢吕默,也犯不着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去对付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女孩!
“怎么不可能,老夫人警告过我姐姐几次,让她离开顾先生,我姐姐太爱那个男人了,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他,结果就被……”吕默说到这里语气有点激动,她喝了一口咖啡,平稳了情绪才继续说:“我姐姐真的太傻了,她以为顾易轲可以保护她,但是那个时候的顾易轲怎么可能对抗得了老夫人?她到死都是不瞑目的。”
安珺奚把一杯水喝完,她用力的握住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划痕,手心的痛觉让她清醒过来,“吕静,这只是你一面之词,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希望两个月后我还能看到你保持现在的生活,”吕静讽刺的说,“安珺奚,你犹豫了?看来你也并没有那么喜欢顾先生。”
说到这里,吕静像想起了什么,又说:“对了,我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当年顾先生和我姐姐是真心相爱的,所以老夫人才要出手,现在嘛……可能老夫人还没回来前,顾先生就要请你离开顾家了,毕竟他没必要为了一个单恋自己的女人,大费周章跟媒体交涉。”
吕静的话说到安珺奚内心深处,她心里一痛。
吕静没说错,现在只是她自己在喜欢顾易轲而已,她是顾家的一个家教,顾易轲可能真的会直接跟她撇清关系,免得处理那一堆的麻烦事。
毕竟现在把事情压下来,后面还会有很多麻烦。
她知道大企业的公关有多厉害,像她这样的情况,公关一般会建议撇清关系,可以省去很多功夫。
但安珺奚心里的直觉告诉自己,顾易轲不会选择这样的方法,不然今天他就不会帮她挡下公司的记者。
安珺奚是这样猜测,内心深处还是很不安的。
吕静看安珺奚这个样子,她终于高兴一些,“安珺奚,我劝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安珺奚从来不会轻易示弱,她反唇相讥:“吕静,如果真像你说的我是自作多情,那你为什么要巴巴的约我出来劝我离开顾家?你在害怕什么?你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别人得到,是吗?”
安珺奚无情的撕开吕静血淋淋的伤口,她终于维持不了脸上的笑容,怒目圆瞪:“安珺奚,我是好心提醒,你别得寸进尺!”
这个时候安珺奚的电话响起来,她一看,是顾易轲,她当着吕静的面接通了:“顾先生。”
吕静听是顾先生来电,脸上开始不镇静了,竖起耳朵想听清每一个字。
顾易轲没听出安珺奚声音有什么异样,他看着电脑的新闻,冷声说:“安珺奚,听说你是殷飞白的未婚妻?”
安珺奚有点心累,她单手撑着自己的额头,“顾先生,那都是逢场作戏,别人乱说就算了,你怎么也当真?”
顾易轲面无表情的说:“我知道是逢场作戏,我打这通电话是想告诉你,以后别再玩这些无聊的戏码,我不是每次都有闲情帮你收拾烂摊子。”
顾易轲的话让安珺奚心里难受,她激动的反问:“你是在嫌我麻烦吗?”
顾易轲终于察觉到她言语里的异样,他问:“你怎么了?”
安珺奚看到吕静死死的盯着自己,她不知道是为了气吕静还是想证明些什么,干脆豁出去了,换上极其无助的声音说:“顾先生,我刚才一路上都被记者跟踪,现在在金色广场的清岛咖啡不敢出去,我很害怕,如果你有空,能不能过来接我?”
她想,就当是赌一次吧,看看在顾易轲心里,她到底是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