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哥’在继续给我们科普白家兄妹恩仇录前,先报上了他的大名,他姓陶名琮,父亲是魔都人,母亲是北方人,由于父亲的工作关系,他们一家一直生活在北方。
他也是在北方读书,灾难爆发前,他父亲因为担心远在魔都的奶奶和姑姑,一家三口便急急返回老家。
可谁想陶奶奶在去超市抢购时不幸心脏病发身亡,他们一家回来本是探亲,却变成了奔丧。
随后噩耗接连传来,他姑姑因为早已嫁去别省,当时只是暂住魔都,户口不在本地,所以在清城的时候,他的姑姑、姑夫被赶出城,从此下落不明。
紧接着陶琮的妈妈出现高热症状,他爸死活不肯把他妈送去隔离区,和负责接收病人的武装人员发生了冲突,对方毫不犹豫地开了枪,于是陶琮成了孤儿。
他那时候还是个初中生,哪里见过真枪实弹的杀戮,当父亲的鲜血溅到他脸上时,他整个人都傻了。
无论是市民哄抢物资,还是姑姑、姑父被赶出城,他都没觉得事情会严重到流血的地步。
包括他的父母,还有许多人,都以为混乱是暂时的,一切终将平息,哪个国家没爆发过疫情,但最后都能挺过去。
他说在枪响后的那几秒钟时间里,他分不清自己是震惊对方居然真的开枪了,还是他爸妈突然离世。
他觉得眼前看到的一切太过虚幻,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等他扑上去想和对方拼命,却被邻居们死死拖住。
在他的哭喊谩骂声中,父母的尸体被人装进尸袋抬走,进行集中处理,最后骨灰都见不着一捧。
陶琮向我们讲述这段过往时,眼中泛起热泪,那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伤痛,在那一刻,对他而言,说是天塌了也不为过。
有了他们一家的教训,整个小区再没有人家敢藏匿病人,也没有家属敢和接收病人的武装人员理论。
如果某家的病人没被疫情管理局的人发现,便会有亲朋好友、甚至邻居向管理局举报。
凡是有高热症状或疑似高热症状的人,全被关进了隔离区,人们关注自己的体温,超过了关注其它一切事。
最终,陶琮活了下来,但他失去了亲人,又没有朋友,为了生存,他卖掉家里的房子,可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什么生存技能都不会,卖房子换来的食物,只够他吃半年。
不管过程怎样艰难曲折,如今他已经学会了末世中的生存之道,像只生命力顽强的小老鼠,东蹿西跑。
“嘿,我的故事是不是很无聊,我是个没用的人,不能替我爸妈报仇,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陶琮的结束语像是一声叹息。
随即他敛起伤感的情绪,正式向我们科普起黑白两派的恩怨。
魔都还没乱的时候,本该坐镇的大领导就携带家眷潜逃了,整个上层领导圈子,起码空出了三分之一的位子。
正的跑了,副的上位,这人就是邬楠她爸,也是和白家一拍即合的人。
两家联手控制了魔都,断绝与新都的联系,自成一派。
隔离病人、集中处理;驱赶外来人员、减少城市负担的主意都是白家出的,邬家负责执行。
要说这两家人,胆子不是一般大,如果灾难是暂时的,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结果他们押对了,疫情非但没控制住,还一发不可收拾。
起初两家好得蜜里调油,由两家的老爹作主,给白君安还和邬楠订了婚。
可是邬楠原本有恋人,两人是大学同学,说好毕业就结婚,疫情隐隐冒头的时候,邬楠被父亲叫回国内,小伙子为了跟恋人在一起,带着唯一的亲人远渡重洋追随她回国,想和邬楠厮守一生。
这突如其来的婚约,让邬楠大发雷霆,然而比她更怒的是白君安,邬楠当着白家所人的面,说她半只眼睛都看不上白君安。
以白家兄妹的心胸,哪里忍得了?
邬楠的洋男友长得帅,像时尚杂志上走下来的欧美男模,脾气又好、还专一,完全是高配版的别人家的男友。
白心悠早就嫉妒得发狂,她和邬楠从小斗到大,最见不得邬楠过得好。
兄妹俩找人绑架了洋男友的外婆,想威胁洋男友和邬楠分手,娶白心悠为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洋男友开车四处寻找外婆的时候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事后邬楠查出绑架外婆的人是受白家兄妹指使,便将洋男友的死记到他们头上。
杀夫之仇、同样不共戴天,邬楠假意答应这桩婚事,在婚礼上捅了白君安一刀,想一命换一命,但白君安命大,被抢救回来。
这也怪邬楠没有经验,她一个普通大学生,从小锦衣玉食,哪学过杀人的手法,又没提前练习过,第一次下手,准头自然不好。
白君安没死,两家的梁子却是结下了,小辈间斗得你死我活,长辈间也开始暗潮汹涌。
灾后第二年,邬楠的老爹突然因为脑溢血死了,白家趁机把他家的权力架空,从此白家成了魔都no.1。
新仇旧恨绞在心头,邬楠彻底黑化,也再不用顾及老爹和白家的利益纠葛,由曾经的天之骄女,蜕变成如今的邬婆,处处和白家作对,人人都知道他们是死敌。
邬楠的父亲虽然失去了第一把交椅的位子,可毕竟还有不少家底,邬楠又不知道从哪学会了些妖术,白家早就想除掉她,可不管是明里暗里的动手,次次都以失败告终。
邬楠成为了白家人心里那颗蒸不熟、煮不烂的铜豌豆,赶又赶不走,只能搁在眼皮子底下,时不时被刺上一下。
“这些事你从哪听来的?会不会是讹传?”滴答听完陶琮说的这出精彩大戏,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全魔都谁不知道啊,又不是什么秘密,两家彻底开撕之后,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对方的短处,烂事多了去了,我这是捡主要的跟你们说说,只要让你们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恨、什么怨就行了。”
陶琮抱着小狗冻得直抖腿,在屋子里待久了,确实阴冷非常,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去床垫子上躺着。
那床上的被子湿气很重,冷库中没有插座,凡是要通电取暖的东西一律用不了。
裹在湿被子里睡一晚,我怕这小年轻早早就会得风湿病,可是条件如此,又有什么办法。
陶琮见我和滴答神态如常,抬起屁股走向床垫,嘴里还嘀咕:“你们不冷吗?”
我笑笑说:“我们在恶劣的环境里待惯了,扛得住。”
陶琮把三层被子围在身上,只露出他和小狗的头,啧道:“比这还恶劣的环境?真不像,你们看着就像……我说不好,像《古墓丽影》里的安吉丽娜,反正很厉害。”
我被逗笑了,打趣道:“不是吧,厉害还被你救了,那你岂不是更厉害,这是变相夸自己呀,小同志要懂得谦虚。”
陶琮连忙摇头:“我救你是怕你撞鬼,不是怕你打不过那群白痴。”
他这回答倒让我有些意外,陶琮说完瞄了眼滴答,小声说:“尤其是你们俩站在一起,就给人一种特别不好惹的感觉,我的直觉很准的。”
气场这种东西,会随着人的能力、阅历改变,增强或变弱,这我是相信的,只不过我从来没有注意过,不由得看了眼滴答。
正好和滴答看过来的视线撞上,两人同时挑了挑眉,一脸的茫然,我们都没觉得对方看上去不好惹。
显然白家兄妹也没看出来,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们,或许这次陶琮的直觉没错,他们两个确实惹了不该惹的人。
“那要是白家倒了,邬楠会接手魔都吗?”滴答问道。
“会啊,不过……也不知道是修炼妖术的关系,还是接连失去恋人和父亲给打击的,她现在的性情阴晴不定,好像精神不大正常,如果她夺权,不一定就是好事。”
“唉,难道这魔都一个好统治者都找不出来?”我摇头叹气。
“怎么找不出来,找是能找到,问题是谁当老大,不是咱们说了算的啊,你让白家消失它就会消失?得了吧姐姐,邬婆也没这本事啊!”
“想想而已,畅想一下未来。”我打着哈哈。
“你们还是想想明天吧,白家兄妹知道你们没死,不会罢休的。”陶琮说完,眉头一皱,问:“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呢,绕这么大弯子,有什么意义?”
“你没听说白君安要结婚的事?”我反问道。
“听说了,人尽皆知啊,据说那些想攀高枝嫁进白家的女人,听到这个消息哭了好几天。”
“新娘子是我们的朋友。”
“哦~就是你说没有她,你们也不走的那个?”
“嗯,她不想嫁给白君安,但受人胁迫,没办法才过来了,我们想把她带走。”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只有去求邬婆帮忙了,在这城里,没人敢破坏白家的好事,邬婆就不同了,她不会错过给白家添堵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