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桑苗摇了摇手道:“你好好跟王爷过日子吧,以前的事情能忘就忘了,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这是我欠你的。”
嫣红大喜,她最怕的就是顾桑苗不肯放过恭亲王,会一直追杀下去,还好,终于肯收手了,自己也不用左右为难纠结难耐了。
顾桑苗拿出一个盒子塞给嫣红:“这些是我给你留的,你收下,虽说跟着老王爷日子不会差到哪里去,但谁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有什么变故,这些银子和田产是我留给你傍身用的。”
嫣红推回来道:“王爷给我留了不少银钱,以前……也有些积蓄,我不缺银子。”
“哪有嫌钱多的,收着吧,我顾家也没全被抄光,祖父在世前,还是留了不少家财给我的,我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你不收,我会心有歉疚的。”顾桑苗道。
嫣红起身要跪,顾桑苗忙托住她:“做什么,让人瞧见象什么样,你一个主子给我个乡下婆子下跪。”
嫣红这才反应过来,苦笑道:“主子你这是又要去哪里?就不能……放下过往么?”
顾桑苗平静地说道:“放不下,那是我心里的结,若不打开,我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嫣红知她意志坚定,自己再劝也无用,只好罢了,顾桑苗走时问道:“你应该明白我让你去陪伴老王爷的原因吧。”。
嫣红塞了一小袋碎银子在她手里以掩人耳目,回道:“主子的心思嫣红明白,嫣红在府里处境尴尬,如果自请去矿东,会让老太妃心中舒服一些,也相信嫣红待王爷是一片真心,生出一些怜心来,如果以后王爷能回京城,那嫣红也算是与王爷有了共患难的情意了,主子是在为嫣约的长久和将来打算。”
嫣红是个明白人,有些话不用说透她就懂,顾桑苗拍了拍她的手道:“那我走了,你好自为之,保重。”
自烟雨轩出来,顾桑苗便离开了王府,再次乔装改扮成顾家旧仆的样子,回了顾家老宅。
还好回去得及时,福伯正在召集人手,要去恭亲王府讨说法,要人!
从那天喜儿和紫雪两个陪着顾桑苗出了谨园后,三人便象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松妈妈急得不行了,便回了顾家和福伯商量营救的事。
福伯想着现在朝局不定,虽然摄政王登基指日可待,但是暗中还不知有多少人继续窥视着那个位子呢,多少人在蠢蠢欲动,正是草木皆兵的时候,或许顾桑苗有别的事情要为王爷做呢?
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没有自家二小姐的出谋划策和帮助,恭亲王府也没有这么容易得到现在的地位。
所以,福伯想多等些时日,免得冒冒然去找王府或是摄政王要人,伤了两家的和气,保不齐还会坏了王爷的大事。
顾桑苗扮成普通的丫环找到福伯时,福伯半点也没认出来,直到她露出真声,如小时那般唤道:“大胡子伯伯,我是桑苗啊。”
多少年没听她唤过大胡子伯伯了,福伯鼻子一酸,一脸激动:“你……你是二小姐?”
“嗯,正是我,让福伯您担心了。”松妈妈从里屋捧着个铁匣子出来,闻言匣子差点掉地上,眼圈一红道:“您这是去哪里了?让人担心死了。”
这才是自己的亲人啊。
顾桑苗道:“不能让人知道我回家了,福伯您还是要与松妈妈一道去王府要人。”
松妈妈急了:“小姐啊,您跟摄政王怎么了?这半个月你去了哪里?”
“您别问,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做,所以,您也别劝,只管照我说的去做。”顾桑苗道。
松妈妈还想说什么,福伯道:“听二小姐的吧,她自有成算。”
松妈妈便不好再说什么了,与福伯商议着去王府要人的事。
宫里,梨太妃正在剪烛火,青霜嬷嬷道:“主子,这个天,终于要变了。”
梨太妃的手一顿,苦笑道:“还能如何呢?哀家也无能为力,只盼着这位登基之后,会善待成王吧。”
青霜嬷嬷也跟着叹了口气道:“原还想着,那顾家的女儿会起点用处,如今想来,她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又怎么舍得放弃,顾家就这么一条根苗了,顾家老人怕也不希望她再赴险,何况,只要摄政王登基,她便是顺理成章的皇后娘娘,也算是让顾家扬眉吐气了,想必顾老太傅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于她。”
“可不见得。”梨太妃拿布巾子擦着剪刀,漫不经心道。
“如何不见得?”霜妈妈诧异道。
“听说自从恭亲王出事,顾家的二小姐便没了踪影,你瞧见她可进过宫?这位在宫里忙得眼圈发黑,她可是未来的皇后,怎么着也该进宫来接手后宫吧,宫里还有那么多秀女,以前可没明说是给小皇帝的,可养了一年半载了,总得有个说法吧,她却连面都没露过,你不觉得有意思么?”
“莫非她……出事了?不能啊,听说太皇太妃很是看重她,摄政王待她也是极好的,怎么……”
“恭亲王府的人,待她再好,她的心里也隔着一道墙吧,当年顾家的事情,恭亲王夫妻也扮演什么好角色。”梨太妃冷笑道。
“倒是可惜了,只是……那遗诏……真的有吗?又究竟在何处呢?咱们大皇子,就真的再也没有一丁点的可能了吗?”青霜嬷嬷婉惜道。
梨太妃看着眼前的跳动的烛火出神,都到了这份上了,便是有那份遗诏,也挽回不了大局,何况,儿子还远在蜀地,便是人有推举他为新皇,在齐思奕登基前,他也赶不回来了。
“遗诏自是有的。”一个声音突兀地从殿外传来,花嬷嬷和梨太妃齐齐寻声看过去,却发现,是自己宫里的一个小太监。
“小海子,你说什么呢?”青霜嬷嬷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