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清楚么?”黎望舒声音越发冷凝:“你时时跟着我,倒是藏的厉害。吸收了那么多诅咒,你也不怕自己吃不消!”
这一次见到关雅德,可以明显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属于诅咒的力量比从前强大了更多。可见因为诅咒是没少害人的!
黎望舒甚至有些不敢想。
关雅德目光闪烁,却只是冷笑了一声。
演技虽然不错,但还不到家。
“何必跟他废话!”陈扬知道他害人不浅,对他更应的要命,“他不是都做好准备严刑逼供了么,我就看看,能不能逼出来!”
关雅德皱了皱眉,这才开了口:“落到这个地步,是我大意,但你们严刑逼供就没意思了。这样吧……”他顿了顿,忽然抬起头,看向黎望舒:“我要单独跟你说。”
“不行!”陈扬听完直接就反对,倒是黎望舒跟子慕对视了一眼。
子慕显然有些不悦,也不太想同意,但瞧着黎望舒的表情,没吭声,但表情告诉她,他不高兴。
“你如果真的肯告诉我,我同意。”黎望舒就笑了笑。
只剩下他们俩在大厅,黎望舒等着关雅德开口。
过了一会儿,大概关雅德确认确实只剩他们俩个,他才缓缓说道:“你曾经帮过我,说实话,我也不想恩将仇报。所以上次救你,我觉得也算还了这个情,去了这个因果。”
“可你依旧跟踪我,这因果还是没去。”冷静的分析。
“那不是我。”关雅德语速飞快:“我出来只想报仇,我报仇之后也就没什么执念了,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但是我祖上……啊……”
他话还没说话,就忽然痛苦的叫了起来,黎望舒不明所以,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装的,没有轻举妄动。
然而就在片刻后,关雅德身上的气质猛的一变。
他仿佛恢复了正常,身上阴冷的气息愈发冷凝,明明还是那张脸,却气质迥然不同。
黎望舒有点懵了,忽然明白了关雅德哪句不是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她冷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他低声笑了起来,“你很有意思,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
“我为什么要跟你赌?”
“为什么啊……”他想了想,轻笑一声:“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黎望舒眯了眯眼,脑子里飞快的分析起来。她没有注意,自己的一些习惯越来越像子慕,她这会儿在思考对方的话。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现在的这个根本不是关雅德本人,而是另一个可以操控关雅德的家伙。他所谓拿自己的安全做赌注,肯定也不是指现在,而是说他有另外的能力,能够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脑子里隐隐闪过什么,却一时没抓住。只能暂且放下,也学着对方,轻笑了一下:“照你这么说,你另外的身份,还能要了我的命?”
‘关雅德’脸上的笑意顿时更加明显,带着几分欣赏:“好,好,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不错,我是可以,但我并不想,至少现在还不想。”
“说说吧,你要赌什么,我考虑一下。”
“一年之内,如果你能找到我,我就放过你。”
“我找到你之后呢?你要怎么样?”
“那些,还是等你先找到我再说吧。”
黎望舒摇了摇头:“你连点线索都不给?”
‘关雅德’皱眉想了一会儿:“据我所知,你是唯一能够感知到诅咒的人……”
“所以呢?”
“你既然有这样的能力,还让我给你什么线索?”
黎望舒面带嘲讽:“人海茫茫,我去哪找你?你觉得这种打赌有什么意义?你如果真有本事,害了那么多人,怎么从未害过我?要么你对我有所求,要么你根本只是随便说说。既然你要谈,也好歹拿出点诚意。”
“……”这位忽然有些无奈。
原先的打赌倒是他一时兴起,说来也并没有什么心思,不过是瞧着黎望舒的确有几分聪慧,和他口味。他有自己的思量,如今虽说并没有完全暴露,但迟早也是会将自己暴露出去的。
只是眼下他进展也算到了最后关头,关雅德这步棋是要舍了,临走之前给逗逗黎望舒,最好能转移一下她的视线。
可她似乎比自己想的还要聪明,他若是现在离开,只怕会引起对方的警觉。这个赌,势必要说出个一二了。
“既然如此。”思考过后,他才说道:“三年时间,若你能阻止了我,今后我就便就此收手。”
当然用不上三年,他保证没人能够阻止他了。
“只是收手?”黎望舒撇了撇嘴:“你换了个赌约,依旧不真诚。”
“那你还想怎样?”
“为我所用。”黎望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订契约,完全臣服我。”
‘关雅德’与她对视良久,忽然笑了起来:“那么反之,你也如此。”
黎望舒却道:“那你需要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这个,还是你自己找吧。”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赌约既成,你便……”
“慢着,谁跟你说赌约成立了。就算我输了,你也别想掌控我!”
他点头:“那到时各凭本事吧。我等着你!”
黎望舒察觉不对,却猛然发现,关雅德的魂魄消散了。绳子一般的法器落在地上,唯有残留的一丝阴气昭示着曾经的存在。
“怎么还能这样?”黎望舒从来不知道,竟然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而且她甚至可以确认,关雅德的魂魄是真真正正的消散了,魂飞魄散的那个消散!
心念一动,子慕已经下来,他目光扫过,发现对方不在,也是一愣:“你没受伤吧?”
那法器是他的,但他没有被反噬,按理说不该出现这种情况,只是他眼下更关心黎望舒。
黎望舒摇了摇头,将之前的事情说了,她有些愤愤:“虽然关雅德也是做了些坏事,可就这么……”顿了顿,她看着子慕:“我觉得他说的三年一年都是假的,可能很快就有能力了。”
担忧是自然的,听他的意思,显然是要毁灭世界的节奏。黎望舒再怎么着,也接受不来这个。如果说之前她还觉得关雅德的事情急,但也没有当做重中之重,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你说的不错。”子慕皱起眉,这件事并不好处理。
黎望舒不确认对方会不会听到她们说话,示意了一眼子慕,后者拉着她回了房间,重新下了一道隔音的禁制:“你要说什么?”
“你说,他的身份,会不会是那个?”
子慕愣了一下,忽然想起赵管事曾经所言。忘川河下,可还镇压着一位。能搞出这么大动静的,显然很可能是那位。
之前他们都没有怀疑到那位身上,一来也是对地府的信任,二来也没想到对方是何种所图。
虽然现在也不是很明确,可黎望舒有预感,她如今的能力,预感还是很值得参考的。更别提子慕也这样觉得。
赵管事说了,对方可是因为不知悔改,才不得已被镇压。而且还只是镇压,可见他本身的能力之强。
“这已经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情了。”
“那我们赶紧去找师父吧!”黎望舒拿出令牌,递给了子慕。
子慕没有异议,这件事确实很大,也耽误不得。
虽然对黎望舒来说正是半夜,但对秦广王来说,时间并不是什么限制,他也正巧就在办公室。
子慕来的急,心中念着的地点就是他办公室里面,要不是动用令牌秦广王也会有感知,只怕这一下突然出现都要动起手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
黎望舒将事情说了,还说了自己的猜测:“师父,不管怎么说,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怎么也得确认一下!”
“没那么简单。”秦广王皱起眉,沉声解释起来:“当年他的事情,我还是亲手参与过的,那时他的能量,便是我们也只能联手将他镇压在忘川河底……这件事,还需要再商议。”
黎望舒还想说什么,被子慕拉了一下。
“您心中有数便好,只是我们担心,时间不多,尤其他目前也算暴露,肯定会有所举动,只怕还会加快进程。”
说是一年,那可能只需半年,甚至更短的时间。一旦诅咒无节制的爆发开,若对方真的恢复了能力,甚至还有从忘川河底逃出的能力,那可以说得上是全人类的大事了。
这一点秦广王如何不知,但想要试探,也需要进入那忘川河底,却也不是谁都能行的。
实力强的,即便下去一遭,也很有危险。实力弱的,不说自身安危,还要担心会不会出了其他的岔子。
这是这些不至于跟他们细说,但秦广王知道兹事体大,召集了另外十殿阎王去商量了。
黎望舒忧心忡忡的跟子慕回去,忍不住的担心。
“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参与的。”子慕又劝了几句,发现黎望舒还在纠结,顿时皱了皱眉,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让她没心思去想不就行了,双修这个办法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