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根本不肯签！”那女人捂着脸，用着倔强的眼神看着罗锦绣，似乎还很委屈。
黎望舒反倒觉得这巴掌便宜她了，如果不是黎望舒，按照罗锦绣原本的打算，黄老板那张单子签了以后，公司还能不能给他们发出工资都两说。
“人家明明答应了我，只要上午去人就肯签约，你中午才回来，如果没有签成单子，为什么不来跟我说？那时候我还没走呢！”罗锦绣似乎也不想吵之前的问题，所以只是说工作的事情了。
“我……”
“不要吞吞吐吐的，对方如果改口提出了什么别的要求，你也先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黎望舒话是这样说，但她觉得问题应该不是出在对方。
这只是她的直觉，不过不管到底是谁问题，想办法解决就是了。
“他们就是不肯签，我求也求了，我能怎么办！”那女人说完就跑出去了。
黎望舒挑了挑眉，罗锦绣却没打算搭理那人：“好了，大家继续工作。黎望舒，跟我来办公室。”
转身之前，黎望舒给她们做了一个加油打气的动作，这才跟在罗锦绣身后，进了她的办公室。
“我很抱歉，邓晶的性格……我实在是管不好。”罗锦绣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也是你们孤儿院的？”
罗锦绣点了点头，示意了黎望舒一下，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黎望舒去拿了两本文件，在旁边坐着看。屋子里太安静了，罗锦绣的电话内容叫她听了个清楚。
“这话我不该说，但你这么护着她。”黎望舒眼睛扫过她手里的电话：“明明是她迟到了，导致这一单没有签成，她还不肯说。我看以你的人缘，这件事未必没有周旋的机会，她就这么拖下去，你的面子都要被扫光了。就算你自己不在乎，但谁都知道，整个公司的门面由你担着呢。”
罗锦绣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甚至她自己也深知对方是个什么性格。她叹了一声气：“我根本没想到她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印象中，她那么软萌，乖巧可爱，见到我就会甜甜的叫锦绣姐姐。”
“人都是会变的。”黎望舒没有什么资格说太多，她拿着文件起了身：“我就不打扰你了，一会儿我把吃饭的地方定下告诉你，你想去哪？”
“随便吧，你看着来，等等！”罗锦绣从包里摸出一张卡来：“晚上我的用的卡刷吧。”
“当我请你吃饭了行不行？我以前一直想找机会请你吃饭，你肯定不给我机会，这次还要跟我抢？”黎望舒站在原地没有动：“我一直都很感激你，刚刚步入社会的时候，你教会我很多，也给我很多帮助。我现在不缺钱，别让了，给我个机会。”
说完她才出去，也没罗锦绣在后面喊她。
她的办公桌上没什么东西，只有台老旧的电脑，黎望舒也没开，拿着文件翻了一遍，撇了撇嘴。
之前跟她搭话的员工凑过来了：“你们真给黄老板打了啊？”
办公室就那么大一点，就算对方压低了声音，别人也都能听个大概。黎望舒隐隐觉得，他们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打人的不是我，不过我刚好可以管。”黎望舒笑了笑：“你就当我仗势欺人吧，反正这一单是签下了。”
“我真没想到你还能回来。”她一向对衣着敏感：“我看你现在穿的，挺有钱的吧？怎么还来这地方上班？”
“以前罗姐对我很好，她是个善良的人。”
“那的确，罗姐人是不错。”
可能看得出来黎望舒不想说话，这些人也没有再打扰她。更何况濒临破产的公司，还有一堆破事要忙活，一个个忙起来也就都不说话了。
当然，主要还是为了刚刚签了的单子的。眼下就靠这一单维持呢，总不好给弄砸了。
黎望舒给她们家平时送饭那家酒店打了个电话，在那定了间包厢。这才趁着罗锦绣出去的时间，借用了她的办公室。
把贾音给放出来了。
“大人……”贾音看了四周，其实是有些奇怪的，她以为自己要被送去地府了。
“我暂时还不去地府，你还要多等一段时间。”黎望舒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怕人听见还要小声说话：“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还有什么心愿没有。”
“大人，我想知道，黄老板会怎么样？”
“我不是算命的，活人的命数怎么样我不知道，也不感兴趣。”黎望舒看着她：“不过人活着的时候，做了什么错事，死了以后总会付出代价。况且他的情况你应该也了解，没人帮忙他也离死不远了。”
贾音抖了抖，“那大人会管他么？”
真不知道她这个胆小的性格是怎么有勇气揍人的，果然是恨极了吧。
“那就是我的事了，你既然没有什么心愿，那……”
“有，有的！”贾音语气急促起来：“我想问问我一个同学，我想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黎望舒挑眉打断她：“知道她送你的地方会让你遭遇什么？你以为学校的事情是怎么传开的？”
“是她？”
黎望舒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叫她出来，这女鬼显然单纯的有点过了：“否则呢？”
“她为什么……”
黎望舒想说我怎么知道！
但这玉牌虽然现在很厉害，可黎望舒不够厉害，她能看的模模糊糊，完全都是通过那些关键字，连蒙带猜连接上的。她能确定贾音是被同学算计了，但原因那上面没写啊。
“你早就怀疑她了吧？否则你不会这样问。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就无所谓了，她害了你总是没错的。”黎望舒看贾音表情越发的受伤，自己就有一种多此一举的感觉，她何必呢。
非给她放出来干啥！
“我，我想报仇……”
“怎么报仇？”
“我，我想让人知道，我不是自愿的……”
黎望舒沉默了一下：“你有办法？”
公司现在这么忙，她真是没时间管这小鬼的事情。
贾音有点激动：“我自己可以的！不会麻烦大人您……”
看不出她还挺懂事的，黎望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那你做好了再来找我，害人是不行，你想澄清就随便了。我可以信任你，但如果你跑了……”
“我不会跑的！”
黎望舒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女鬼已经做出了承诺。
“去吧去吧。”黎望舒挥了挥手。
贾音身上的气息还算干净，可见是没有害过人的，而且本身也不是坏的。另外就是她从玉牌上看到分析的，黎望舒觉得她应该可以信任。
当然就贾音的能力，对黎望舒现在来说，想要把她抓回来还是挺简单的，这也是她没有担心的原因。
黎望舒看向了门口：“进来啊，在门口站着干嘛？”
门外有人她是知道的，罗锦绣回来的很快，大概听了差不多。黎望舒本来就打算对她解释的，被她听到也没有什么。
罗锦绣推开门，表情有着被抓偷听的尴尬：“我忘了一样东西，不是故意偷听的……”
对了，她好像听不到贾音的话。
黎望舒摇了摇头：“我办完了，那我出去了。”
等她出去在自己办公桌坐下，那同事又凑过来了：“刚才罗总跟你说什么了？她在门口站了很久。”
“她忘了东西。”黎望舒看了她一眼：“我知道她在外面，我在……打电话。”
对方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深究。
毕竟看着两个人都不像生气的样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下班之后，黎望舒带着他们去了酒店，那个邓晶也来了。
对方一进来就张口挖苦：“才签了一单就破费，别到时候把我们工资都给吃进去。”
“不说了是黎望舒请客么？”
“是我请客，你们放心吃吧。”黎望舒看了一眼邓晶：“你如果觉得不好意思，也可以不吃。”
实在是这个人总是针对她，黎望舒自问也没得罪谁，就她拿的工资都未必比她们多，而且还是没有分成的。完全是念着对罗锦绣感恩来才帮忙的，可以说得上是义务了！
以黎望舒现在的能力，出去给人抓鬼卖个符纸啥的，赚的都比这多。
邓晶哼了一声，被罗锦绣叫了出去，似乎是单独训话去了。其他的同事不论真心假意，至少表面看起来一派和谐。
黎望舒却比较在意邓晶，因为让她惊讶的是，邓晶身上的诅咒气息似乎比下午的时候要明显。
她总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事……
偷偷摸摸用玉牌联络了子慕，是希望能让他过来也确认一下。在这之前，所有的诅咒之力只有黎望舒能察觉，其他除了赵管事，就只有严志远，那个同样死于诅咒力量的拉祜族人了。
她想确定子慕能否感觉到，如果他也感觉不到，那大概就真的是了。
只是黎望舒还是很奇怪，为什么她偏偏能感觉？如果说，她也是那些拥有诅咒力量的族人后代，可她父母为什么没有？
之前她询问她父母的时候，对方根本没有给出过有关信息。他们现在对黎望舒可谓没有隐瞒的必要，而黎望舒还能感知到这种力量就值得探究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邓晶，她身上的诅咒之力似乎比下午更要多，只是过去这么短的时间而已，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