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只松鼠的心情是崩溃的，黎望舒说它是只肥耗子都算了，怎么连那么个小东西就敢这样说它！
说了多少遍了，它是松鼠，是松鼠！
不过在黎望舒听起来，对方就只是在叫唤：“吱吱，吱吱吱！”
“哟，还真是它。”黎望舒敲了一下门框：“我打不开门啊，要不你把门啃了？”
“……”太欺负松鼠了！
噬灵蝶趴在门缝上，在跟外面的大耗子沟通，好一会儿，才做了转达：“是阵法的缘故，那只大耗子在想办法呢。”
虽然黎望舒还想问问子慕他们到底什么情况了，不过估计那耗子的脑子也不大，大概问了也白问。
能打开门时，已经过去了很久。
外面看起来景致不错，大概也是个古宅。
松鼠在前面带路，黎望舒忍不住问：“子慕在哪？”
那只耗子不想理她，还扭了扭屁股。
“我只见过不知道摇头的，第一次见晃屁股的。怎么？脑子长在臀部了么？”
“……”
出去是在一个偏门，黎望舒见到了常十五。
“别耽搁时间了，白大人正在拖住对方，我们先走。”
黎望舒没有反对，但心里有点担心子慕：“子慕……没事吧？”
“你应该相信他。”
可方问心不是普通的厉鬼啊……
也不知道是在哪个深山老林，黎望舒是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跟着常十五走。
可能是一直沉默赶路，气氛就很低迷。常十五平日倒不像是话多的人，这会儿却开了口：“你胆子倒是不小，竟然问也不问的跟我走了。”
“问什么？子慕为什么会找你？”
常十五看了她一眼。
“这也不难理解吧，你那只耗子很有用啊。再说了，方问心既然把我关在那，也不至于再安排别人把我带走，更何况还需要破坏他原本布置的阵法。至于你……”黎望舒看了他一眼：“虽然你手段很多，可我现在也不见得打不过你。且不说你还指望着子慕，更不可能找我麻烦。”
常十五就笑了笑：“是很让人意外，你的实力增长的确很快速。”
“谁让我天赋好呢。”黎望舒在心里补了一句，脸皮也很厚呢。
常十五没说话。
黎望舒反而有点好奇，“你以前……我印象中，这话不太像是你会问的。”
“这个嘛……”他顿了顿，“来之前，我让他们再来个人陪我，免得你到时候补信任。”
“显然只有你自己，他们说什么了？”
“陈扬说你没心没肺，不会怀疑任何人，不过我看你还是很理智的。”
黎望舒挑了挑眉，决定给陈扬记上一笔。
“那边……到底什么情况？”黎望舒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
常十五没什么明显的表情，“白大人联合了他的朋友，还有地府的一些……”
“我被抓走这件事，不会闹的很大吧？”黎望舒忽然问道。
常十五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很大。”
“全世界都知道了？”
“差不多。”常十五的表情，也就跟着带上了那么点同情的意味。
“……”只要别收获嘲笑，同情就同情吧。
走山路是很累人的，黎望舒渐渐就有些跟不上了。常十五只能放缓步伐，与她说：“车开不进来，从这里穿出去，你妹妹在等着你的。”
“婉玙也来了？”黎望舒有点不太认同子慕干的这个事儿，“这么危险还让她来？”
“她一定要来，拦都拦不住。”
“还是没想拦。”黎望舒撇了撇嘴，索性有子慕在那边牵制方问心，大概这边是安全的。
不过这个想法一出，就莫名有种立了flag的感觉。
等他们在林子里，影影绰绰的看到有人有车时，黎望舒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了，还没感谢你来救我呢。”
“不必感谢，我也只是在偿还罢了。”
黎望舒挑了挑眉，心说常十五虽然做坏事，但某些程度，还是挺靠谱的。最关键的是，这人特别识时务。
阴冷的气息瞬息而至，黎望舒条件反射的停下脚步，并且后退了几步，她原本站着的地方，就多了个人影出来。
“你还真是不乖。”方问心的身上带着血气，一双眼阴鸷的盯着黎望舒的脸：“还没背完，你怎么就走了？”
“嗯……你也没说不让我走呀，对吧？冷静，冷静点。”黎望舒语速飞快：“我没说不告诉你全部内容，对吧？那个……是你走了就一直没回来，我朋友来接我，我想跟你说一声都不行。”
方问心扯了下嘴角，黎望舒后背都僵硬了。
“依你所言，倒是我的不是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确实没找到你人。”
眼看方问心的情绪不对劲，黎望舒硬着头皮说道：“我，我给你留了字条的！”
方问心顿时一愣，似乎连身上阴冷的气息都跟着停滞了。
“真的，你回去就能看到，我没有骗你。”黎望舒也是真没办法了，“我用这种事情骗你，也没有意义，你说对吧？”
但其实……她写的那个，应该能对付过关吧。
常十五的表情带着点惊讶，黎望舒给他打手势，让他赶紧跑。犹豫了一下，常十五选择了离开。
“怎么？”方问心看向离开的常十五。
“你的目标是我，他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不是么？”黎望舒很担心子慕，方问心这么过来，也不知道子慕怎么样了。
不过方问心的气息很不稳，看来也是伤得挺重。
“哼。”他冷哼一声，带着黎望舒回去了。
没见到子慕，黎望舒心里很担忧，可又不敢问。书房里，跟她走时没什么两样。
黎望舒先走到了桌前，拿起压在上面的纸：“你看，我写的。”
“就这？”
“再见还不行？那我……难道还得写一篇住宿体验？”黎望舒知道现在不是贫嘴的时候，紧忙道：“但你看，我没骗你吧。”
方问心从鼻腔溢出一声冷哼，却没有说什么。转身出去，身影像是有些透明。
黎望舒就叹了一声气。
“白跑了。”噬灵蝶的语气苦兮兮，“好倒霉啊，差一点就能离开了。”
“也不见得，他直接就能找到我们，就算见到婉玙他们，甚至上了车，结果大概也是一样。”
噬灵蝶感知到黎望舒的情绪很低落，就没再说话了。
黎望舒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就叹了一声气。
看起来方问心的情况很不妙，但子慕偏偏没能拦住他。当然，黎望舒不知道的是，在她被带走的瞬间，子慕就找过来了。
可惜，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你……”黎望舒没想到方问心回来的那么快，甚至还给她带了点心。
“你说你饿了。”方问心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或许那个时候并不是认真的，但现在折腾下来，黎望舒也确实有些饿了。只是，黎望舒惊讶的，是方问心的举动。
她心情复杂的吃着点心，不时偷瞄方问心。
诅咒的气息很明显了，方问心闭目养神，或者说是在休养。之前她的猜测大概是没错的，方问心伤的应该很重。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黎望舒没想偷袭。
但方问心又跑了。
“你该不会，改变主意了吧？”噬灵蝶诧异的问着。
黎望舒也很诧异：“我改变什么主意？”
“你是不是看到方问心这个样子，就，就爱心泛滥了？”
“爱心泛滥倒不至于，不过……排除他这种绑架的形式，其实他对我也还行。如果他一开始选择换一个方式，我也不见得不会把功法给他，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噬灵蝶惊道：“你愿意给他？”
“当然，没经历这些，我肯定不能就这么给他。可如果他愿意约法三章，不再使用诅咒，其实给他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个需要他先发魂誓，只要他能保障这一点，其实他没有那么可怕的。用一部功法，换一个安稳，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噬灵蝶用着她不高的智商想了一下，竟然觉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但……他也不会同意这一点吧。”
“谁知道呢。”黎望舒小口吃着点心，“用诅咒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他要《餮灵术》的目的，很显然是想要成仙。到了他这个级别，也的确只能考虑这一点了。诅咒对他来说，并不能满足他的追求。为了成仙，修身养性也是有好处的吧，总比他滥用诅咒来得强。你不能排除他想通了这一点，一门心思的去修炼。”
“太理想化了吧……”噬灵蝶自认不聪明，也不觉得能这么好解决。
“理想化是有点，毕竟现在也没可能和解了。他把我抓来，子慕就不可能放过他。现在他们俩显然也已经对上了，看起来子慕还伤了方问心，我估计方问心也不太能就这么算了。真是愁人，也不知道子慕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门被方问心推开，他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语气同样冷冰冰：“他好得很。”
黎望舒有点尴尬，觉着方问心真对得起‘神出鬼没’四个字。
“怎么？你在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