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知道傻了，后悔了吧。”陈扬对那老头可可怜不起来。
绥绥这次用了大力气，还拍的是他的脸：“你可赶紧给我闭嘴吧！”
“孙女，是爷爷对不起你啊……”
“已经造成的伤害，并不是道歉就能挽回的。就像你现在已经被炼了魂，就只能是这样了。我爸妈不会原谅你，即便你道歉也一样。我也不想原谅你，我倒是无所谓，可你却伤害了他们。”
“是我错了，我不奢求你们能原谅……”
黎望舒看了一眼子慕，示意他还是把老头收起来吧，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不原谅是一定的，但对方如果不是想要伤害一条人命的话，他也并非是坏心。站在家主的角度去想，他可以称得上是为黎家付出一切了。
但这不能掩盖他的愚蠢，他所犯下的错误。
黎望舒又看向她的大伯：“我能采访你一下么？你为什么要把老头子的魂儿给炼了？”
黎泽峰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我可以说，但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相信。”
“你爸没脑子被另一个傻子忽悠，这么玄幻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能信的。”陈扬的嘴确实很欠，黎望舒白了他一眼。
黎泽峰这才持续的古怪的表情说道：“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被自己炼魂了。”
“什么？”陈扬根本控制不住的在哈哈大笑：“卧槽我真是服了，这是什么骚操作？你爸是不是老糊涂了，我以为之前的事情已经让我大开眼界，现在才发现，这老小子也是很有本事了，他怎么做到的？”
黎泽峰也觉得这个事情挺一言难尽的，“他应该是想要炼魂的，当然绝对不是他自己。只是他当时……”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黎望舒：“应该是听说了黎望舒成为了秦广王的弟子，一时急火攻心。”
“直接就死了？”黎望舒真是没想到，这老头竟然受那么大的刺激。
“应该是，当时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人，应该就只是巧合吧……”
索性是最简单的炼魂方式，老头没遭受太大的痛苦。黎泽峰又说道：“我终止了炼魂，其实他现在被炼化的并不完全，如果你们有办法……看在他毕竟是你爷爷的份上……”
“你还真是挺重感情。”陈扬不明白：“既然你对老头子都这么好，干嘛欺负我们家黎望舒。”
“我并没有想过要杀她，虽然我的确有些自己的想法。”黎泽峰叹气：“我想找到具体的原因，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改变。黎家确实在走下坡路，虽然我不想伤害她，但我必须为了黎家负责。”
黎望舒也心情挺复杂的：“如果我爷爷没有那么执着，你也不见得会想对我怎么样是么？”
黎泽峰看了她一眼，苦笑一下：“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做了就是做了。你刚才说，道歉也不能挽回造成的伤害，我是认可的。”
这个时候，丹药的效果消失，他甚至比之前要虚弱更多。黎望舒对黎婉玙说道：“安排人送他去休息吧。”
“好。”黎婉玙相信她大伯说的都是实话，因此想要给她大伯求情。她不知道黎望舒最后会怎么处置黎泽峰，但她觉得，黎望舒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应该……不会让她失望的。
所以叫人送大伯去休息之后，她也没忘了让人看住他。主要是怕她大伯想不开，偷偷自尽。
她不担心自己担上逼死大伯的名声，她只是不想她大伯娘难过，而且，她也不想让大伯死。
明明他也罪不至死。
回去的时候，她接到了大伯娘的电话。
而房间内，黎望舒头疼的靠在了子慕怀里：“你说，大伯怎么办？”
“我尊重你的决定。”子慕心里面，想要伤害黎望舒的，都该死，但这个是她大伯，而且，看黎望舒的样子，似乎是准备原谅。他自然不会说出心里的想法。
这个时候，绥绥忽然说道：“他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他的确很重感情。他在提起伤害你的时候，是很纠结的复杂情绪，还有悔恨跟愧疚。”
“你觉得我应该原谅他？”黎望舒问绥绥。
绥绥看来一眼子慕，紧忙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这应该你自己做决定，你才是当事人。”好险！她可是看出子慕起了杀心的。
“容我再想想。”黎望舒觉得，放是肯定要放的，但问题在于，放了之后，怎么办？
这件事，似乎只能她自己做决定。
“我……我想自己静静。”黎望舒有些愧疚的看着子慕。
“没关系，我明白的。”子慕温柔的看着她：“我也有些事情要处理，让齐飞送你回房间吧。”
“你怎么这么体贴呀。”黎望舒赖在他怀里不走，“今天晚上我说了好多话哦。”
子慕笑了笑，神色柔和：“表现的好，都没有我什么用武之地了。”
“才不是呢，要不是你坐在我旁边，我说再多都没有用。”黎望舒仰头亲上了他的下巴，这才起身：“那我先回房间了啊。”
“去吧，我晚点再回去，你不要太勉强自己。”
“我知道了……”黎望舒跟齐飞离开，见到了正好回来的黎婉玙，三个人一起回了房间。
而子慕，他确认黎望舒走远之后，才将目光扫过另外两只妖。
绥绥从陈扬的头顶跳了下来，头抵在了爪子上，陈扬也恢复了原形，用着同样的姿态，恭敬无比。
“见过大人。”
见他们还算识趣，子慕满意的挑了挑眉：“看来，你们都知道了。”
“大人为什么……不恢复身份？”陈扬忍不住问道，他好奇很久了。
“没必要，不是么？”一旦成为妖王，就不能再做白无常，但黎望舒目前还是黑无常。子慕出于各种考量，都不觉得现在是恢复身份的时机。
陈扬想了一下，觉得也是，他又忍不住话多：“那您当初干嘛让她当鬼差啊？”
“就你话多！”绥绥瞪了他一眼，希望他趁早闭嘴。
子慕倒是没在意，“她修炼了《餮灵术》，身怀异宝总会遭人觊觎，况且我就是白无常，让她跟我一起不是很好？”
“我似乎找到了我单身多年的原因。”陈扬陷入沉思，要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最佳办法，那就是如果没有，就创造一个志同道合的。
绥绥贡献了一个白眼：“你单身多年的原因是因为智商！”
“你们以后像平时那样就好，黎望舒……暂时不需要知道这些。有些话不能说，我对她也不好解释。”
陈扬却认为他应该告诉黎望舒：“可是我怕她已经发现端倪，现在她心里有事顾不上，等她反应过来，您打算怎么办？”
子慕笑而不语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老大这是什么意思？”陈扬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鄙视了。
“我刚才说了，你单身多年的原因，是因为你智商的原因。”绥绥想到她感知的情绪，也觉得有点无奈。
不能说就瞒着……这算什么？
也就是黎望舒好脾气受得了他。
“老大的身份摇身一变，变成真老大了，我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陈扬拍了拍脸：“还是不太信。”
“谁能想到会是他……可仔细想想，又似乎只能是他。当年那件事……算了，估计你那时候还小，应该是不知道的。”
“什么事啊？”
“我估计你可能还没出生。”绥绥迈着优雅的步伐，也要离开。
陈扬赶紧追上去：“老妖婆，那你倒是给我说说啊。”
“……你叫我什么？”
“姐，姐我错了，你给我讲讲。”
……
第二天，黎望舒去找了黎婉玙，回来之后，想起了昨晚注意到的一件事情，表情特别凝重的看着子慕。
子慕心中一紧，开始措辞，没想到黎望舒张口说的，却不是他想的事情：“我昨天在那个老鬼身上，感知到了诅咒。”
“诅咒？”子慕微微一愣：“很厉害么？”
黎望舒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忘了。好像挺浓郁的，诅咒个人啥的，我估计是没问题。”
“你想怎么办？”
“我想问问你，我这一晚上光做决定了，你让我歇歇脑子吧。”
“诅咒的事情，我们并不好处理，还是交给你师父去头疼吧。”子慕微微一笑：“这次我们提议，让他想办法研究，怎么操控诅咒。”
黎望舒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思想，“你说，南宫到底能信任么？我觉得，他对诅咒也算有些掌控能力了，这个事情，交给他研究是不是更好一点？”
“我以前也有过这个想法。”子慕皱起眉：“但我实在不能确认，他是否值得信任。”
黎望舒叹气：“那怎么办啊？”
“所以我说交给你师父去头疼。”
黎望舒撇了他一眼：“忽然有点心疼我师父，还要被你算计。”
“能者多劳。”
黎望舒心说，分明是自己鸡贼。
她想着想着，忽然有点激动的说道：“哎？你说绥绥那么厉害，能不能看鬼啊？”
看活人的本事，黎望舒是信服了的，拿她自己举例子，她都必须承认，绥绥每次都没有错过。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