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蕴玉摆手,“家里谁都知道我和堂姐不和,话也很少说。我怎么可能把我们这一房的事儿和二房说,再说我最近一直在屋里照顾宝哥儿,我屋里头的丫鬟们也没去过那边,更没有和那边的人来往过。”
那蓝氏才有孕,连她身边亲近的人也是今儿才知道,林盈袖更不可能知道。
老太太叫人将林盈袖扶起来,“好孩子,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断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只怕是有误会,仔细再查,务必要把凶手揪出来。”
话是这样说,但老太太心里也是犯了嘀咕,蓝氏前几天告诉她,她找林盈袖买地,惹了林盈袖不高兴,还让老太太帮着说和说和。
偏她生日,忙着也没功夫说和。
林盈袖的性子软和,也善解人意。但也是个有气性的,五房欺负,她半点情面不给,直接穿着诰命的朝服过去狠狠地打了五房的脸。
老姑太太也在林盈袖这里吃瘪数次,莫氏也是个例子。
“若是自首,我会网开一面,饶那人性命,若是让我查出来不管是谁,必须严惩。”
林盈袖心中一凝,老太太这话分明是冲着她们姐妹来的,她是有身孕的,林蕴玉是生了儿子,养过姐儿的,所以老太太最多小惩大诫。
只是,桩桩件件都指向了她,林蕴玉屋里没搜出红花来,而且看她的模样分明是不知情的样子。
“行了,好生照顾大太太,其余人都给我回屋里呆着,查到谁,谁自己老实交代。”
众人只得告辞各自回自己的屋里去,林盈袖一路泛着嘀咕,问身边的几个丫头最近可有谁去过她们的屋子。
几个丫头想了很久,最近去过太太屋里的人只有大太太和两位姑娘,并小周太太,爷们都没去过里屋,只在厅上请安吃茶。
丫鬟媳妇们只有莫大嬷嬷还有秦大奶奶派人送了两盆花,老太爷屋里的芳姨娘,王姨娘来过,便再无旁人。
这倒是奇怪了,她和这些人素无仇怨,应该不会联合了蓝氏陷害她。再说扳倒了她,对这些人也没好处。
“上回大老爷前头太太怎么进的咱们家,这话我放在心里好久,一直没说也是因为那位如送到庄子上,再不能害咱们太太和爷们。如今想来,只怕是秦大奶奶——”
林盈袖摇头,秦氏没那么蠢,她夫君在裴垣手下当差,她的两个儿子都是在裴家的家学念书。莫氏能给她什么样的好处,一旦被察觉,丢官不说,还得罪了裴家。
只是这事儿未免也太蹊跷了些,蓝氏初次有孕,都来不及说,便流产。蓝氏的意思是知道一点儿,但老太太生辰在即,不好声张。
这话倒是合情合理,只是她不声张,还会有谁知道?
林蕴玉,蓝氏一旦生下男丁,那就是爵位的继承人,若是蓝氏也是个不能生的,宝哥儿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但蓝氏一向谨慎,都没告诉上头,怎么会告诉林蕴玉呢?
蓝氏自己下的药,陷害林蕴玉?也不太可能,大老爷年过四十,她若是为了陷害她们姐妹,万一以后再想有孕可不见得就那么容易了。
林盈袖摇摇头,叫走快些,她今儿实在累着了。
回屋里,一会儿得到消息,林蕴玉被拉去了祠堂关着,是老太爷的意思。
还没等林盈袖喘过气来,老太爷身边的丫头传话来说,二太太闭门思过半个月,无老太爷的话不许外出。
果然,她们姐妹都被迁怒了,这也没法子,赃物是在她屋里找到的,林蕴玉又是知情的人。
“那边大爷谁照顾?”
“听说是先交给老太太照顾着,等那边小林太太出来了再说。咱们这边二爷交给小周太太照料,等您出来再说。”
林盈袖便不说话了,正好她累了也懒得出去应酬。
在屋里歇息了一阵,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小腹一阵抽痛,还不到四个月,疼成这样怕是不好,还好没见红,忍耐一阵便好多了。
老太爷才让禁足,她就请大夫,闹起来反倒说她轻狂。
甘露看着也是心疼,劝林盈袖也别太忍让了,这事儿还不知到底如何。
没做过的谁也别想冤枉了谁,林盈袖此时也没功夫过问此事,只叫人悄悄送些吃食和驱蚊虫的熏香到祠堂去,交给林蕴玉,让她暂且忍耐。
甘露答应,去了半日回来回话,林蕴玉直喊冤枉,她根本不知道蓝氏有孕,蓝氏所用的东西她的丫鬟和婆子们碰都碰不到。
这个林盈袖也想到了,林蕴玉是有几分狠,但心机却不如蓝氏深沉。她们出身小门小户,家里姊妹少,也没什么尔虞我诈,根本不会这些大宅院里的弯弯绕绕。
林蕴玉就算要害蓝氏,也不至于陷害她这个二房太太。
“行了,你给祠堂的嬷嬷几两银子,到底她是宝哥儿的亲娘,想必嬷嬷也知道分寸。”
甘露笑道:“我已经自作主张给了祠堂嬷嬷还有那边洒扫的丫头们银子,让她们好生照顾小林太太,那边悄悄准备了铺盖被褥,白日里有人看见才做做样子。”
林盈袖听见这样说,也就罢了。
她被禁足,裴垣身边不能没个可靠人伺候,丽曼姐妹轻浮,又惹裴垣嫌弃,其余两三个通房还算老实,便安排她们几个去书房服侍着。
休息了几日恢复了精神,林盈袖叫人悄悄注意着蓝氏的动静。
蓝氏安排了自己的屋里的陪嫁丫头服侍大老爷,将林蕴玉屋里绯烟两个打发了出去,说她们两个懒怠,服侍不好主子。
其实这都是借口,那姐妹两个最得大老爷宠爱,又是林蕴玉的亲信。这是想拔了林蕴玉的臂膀,这蓝氏果然是个有心计的。
“还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和您说。”周四家的看了看四周。
林盈袖将屋里人都打发了出去,叫周四家的坐下,“你虽是周姐姐的陪嫁,但我一向视你为心腹,有什么话只管说,不必见外。”
周四家的便在床边的脚踏上坐下,笑了道:“太太说的我都明白,我那亲家在浆洗房服侍,今儿送浆洗衣裳去大太太屋里,瞧着大太太气色不像是才小产的,咱们都是生产过的妇人,一看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