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镜喃喃道:白观音周围是荷塘。

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白观音,当然他本来对白观音也不是很熟悉。

谢翊语音不徐不疾,简要解释道:看来你首先要解决的是白观音的铃铛,这个倒是比另外两人方便很多,白家给白观音订了门亲事,白观音不能结也不想结,白家急得要开宗祠,所以白观音现在在白家,这时候是你的机会。

南镜睁了睁眼:你怎么这么了解。

谢翊温和淡声说:南镜,我现在勉强算得上是仙人,自然是知晓一些事的,何况这是关乎铃铛的事。

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而且南镜,算起来,我也是和你结亲的其中一人,对此事当然很是了解。

谢翊的语调很轻也很温,像是通晓百事的先生,从远处传来模模糊糊的。

南镜听到后面,不知道怎么耳朵烧红,莫名有些羞耻的感觉,他有种被掐到命脉的感觉,心想幸好谢翊是看不到的,顿了下又想要是谢翊真收自己为徒了,岂不是,岂不是

这事不能细想,南镜强迫自己专注到眼前的事情上来。

谢翊继续说道:这三个铃铛的收服过程,首先你需要助对方解开劫难,这三人曾经都是鬼神榜上的鬼神,现在遭受劫难才能重归神位,你是解开劫难的钥匙。

其次,你要和这三人结亲,谢翊淡声道:具体怎么结亲看你自己,但是需要三媒六聘举行仪式,礼成后,你能看到两人之间连着的红线,那根红线是连在你和他的心口的。

这时候就只剩最后一步了。

红线?

南镜在郁安晏的身上看到过这个,但是在白观音身上还没看到过。

南镜觉得飘着太累了,他索性找了个白家的亭台上坐着,白家是很典型的亭台园林建筑,在楼阁的琉璃瓦上坐着,能看到笼罩在整片细雨下的白家庭院。

以南镜现在的状态,细密蒙蒙的雨不能淋湿他,也没人能注意到他,他可以肆无忌惮打量这些漂亮的烟雨亭楼。

南镜晃着腿问道:最后要干什么呢?

红线是结亲之意,谢翊语调平稳:你要断掉这段关系,自然是要把你心口的红线的拔开,这个时候红线入不了你的心脏,就会跑去你身体别的地方相连。

南镜,只有你有拔开红线的权力,拔掉红线后,这根红线就再也不能到你的心口。

南镜晃腿的动作顿了顿,他有些不确定地说:要是我不拔开这根红线呢?

谢翊声音好像带着笑意:那你们就会成为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哪怕三重天的雷火降下,也不能将你们分开,但是,这姻缘铃铛绑着线的一对人,要是不是两情相悦,结局好像都不太好。

不等南镜反应,一声铃铛脆响,南镜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处,保持坐着晃着腿的姿势,一回到这地方,下面没有屋顶垫着,他身体失衡直接向前栽倒。

两手扑腾了一下,跟那种没长大就学飞的雀儿一样,眼看着就要砸到坚硬的青石砖地面上了,结果直接撞到一片檀香味儿的肩膀上。

南镜还下意识蹭了蹭。

你这样的平衡力,谢翊冷声里带着一丝纵容,看起来好像真的在苦恼:看来是不能上梅花桩了。

南镜满脸通红摸着鼻子坐起来,他其实对谢翊没什么想法,但谢翊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小弟子,这种师父的感觉,总是让南镜不太好意思。

谢翊给了他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流转着一滴红色的液体。

谢翊手指一动,这个棱形的玻璃宝瓶就拴在了南镜的手腕上:这是下个月的血液量,我的血你不能多喝,这个玻璃宝瓶你记得随身携带。

南镜摸了摸手腕,笑起来说:好的。

这处绝峰顶上的亭子少有人来,南镜这人看似不通什么情感,却带着一股鲜活的人气儿,现在一头黑色短发乱糟糟的,白皙的脸上,那双杏仁浅色瞳仁的眼睛眯起来笑得非常生动,倒是挺有生气的。

谢翊轻笑一声:你知道我说的白观音的机会是什么吗?

啊?

南镜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之前聊到白观音在白家的时候,谢翊提过是有一个机会。

哦哦,南镜把玻璃宝瓶的手串往上戴了戴,用衣袖遮住这串手串,避免被有心人看到,他问道:是什么机会?

白观音不会想要让你拿走他的铃铛,谢翊半阖着眼掐算:南镜,白观音不会让你轻易拿到铃铛的,这个原由你之后自会明白。

所以哪怕你助白观音过了劫难,他也不会同你举行结亲仪式,倒有个机会,和白家有婚约的那家新娘宁愿死也不愿意入白家,现在这个新娘子可是真的要死了。

南镜瞬间领会到了,歪着头道:我可以假扮这个新娘子进白家,这样子白观音根本不会怀疑我,刚好那个新娘也不用死了,而且我还能借此机会探查白观音的劫难到底是什么。

谢翊看着南镜的眼神微妙地顿了顿。

南镜毫无所察,为了拿郁安晏的铃铛,他当时跑了好多个剧组,从各处打听了不少关于郁安晏的消息,可不比现在简单,只是伪装的事情有些麻烦。

看着谢翊的眼神,南镜疑惑道:怎么了?

谢翊轻笑一声:没什么,你的计划很好。

伪装的术法我会想办法送给你,现在时间已到,你回去吧。

说着袍袖一挥,南镜还没说话,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黑,直直下坠,像是砸到了柔软的床上,他猛地睁眼,发现自己确实在小楼的房间里,白色的天花板和屋内的装饰还是他睡前的模样。

这是一个梦?

南镜猛地坐起身,他伸出手臂,只见自己的左手手腕上,确实绑了一个玻璃宝瓶,里面流转着一滴红色的血液,看来不是梦,他确实见到了谢翊。

门被敲了敲,声音有些急促。

南镜匆忙把玻璃宝瓶用袖子遮掩住,刚睡醒嗓音有些哑:请进。

池星穿着圆头皮鞋和制服哒哒哒走向南镜,呼吸还有些急促,他脸上带着歉意说:南镜,我查到了那个影帝俞润和两个女明星的关系,他们确实认识,经常参加一些商人的酒会。

不过查这个用了监察部内部的资源,监察部知道了,就直接接手,现在已经把这群人一窝端了,这些商人和俞润这些明星私下进行了金钱的交易。

对不起,南镜池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这本来应该是归属于南三区的任务,现在南三区都没能拿到关于这个任务的成绩。

南镜看着池星这个表情,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说道:没事,事情解决就好,有监察部也省得我们跑了。

甚至南镜还轻轻舒了一口气,现在监察部去追查这件事,池雪应该暂时不会过来。

对了,不说这事了,我还有件事,南镜看着松口气的池星问道:你知道白家现在逼着白观音娶得那个新娘家在哪吗?能帮我查查吗?

我有一些个人的事要去找一下这个新娘子。

池星:?!

他用一种震惊且迷茫的眼神看向南镜,不是啊,南镜之前不是否认和白观音的关系了吗,现在怎么对白观音的情况这么清楚,明明白家还没把消息广为传播。

而且,南镜不是骑了池雪的兽形吗?他现在要去找白观音,池雪怎么办?

关系好乱!

第65章 白家墓地 白观音绝不能以这种方式输

半个月后的早上。

南镜爬起来啃着面包看池星给他的资料,现在天气凉了,池星和苗金栗在办事处还买了个豆浆机,每天早上打热豆浆喝。

这两人完全是上班模式,一些小的诡异事件除了找南镜拿些符箓,基本不用南镜出马,南镜就是整天坐在室内画符,然后就是恶补各种玄门里的基础知识还有基础术法。

南镜学术法的速度,不说苗金栗了,就连池星这个学霸都有些嫉妒。

直到这个时候,南镜才知道现今玄门的由来,原来所谓的玄界四大家是当初鬼神大战后,残余的四个大的支脉,这四个支脉的人各自掌握着一项秘技,从而慢慢发展成根深盘结的玄界四家。

而其中白家很特殊,白家本来只是普通的祝师,对于驱邪除鬼并无有用的手段,因此一度要被驱逐出四大家之列,但是在白家的第二代,也就是白观音的爷爷那辈,找到了一个能让整个白家人变强的方法。

白观音的爷爷为此付出性命的代价,并且自此之后白家核心弟子的婚姻不由他们自己支配,而是由白家当家家主进行推演测算后,对其婚约对象进行精心的选择。

苗金栗买了鲜虾回来煮,他已经彻底适应了现世的生活,还学会了打游戏,现在围着围裙,一米八的大高个穿着束脚的黑色运动裤和卫衣,推开门哐哐给南镜砸下一盆虾一碗面和一杯热豆浆:吃饭了。

南镜揉着眼睛把书放在一边说:好,池星呢?

苗金栗拉过凳子坐过来:池星回监察部了,娱乐圈那件事有结果了,商人为了赚钱供奉了一个邪魔,为了给邪魔足够的滋养,这些商人专门捧明星,然后利用明星收割人气。

这种想要收集人气的恶鬼现在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说完,苗金栗不经意瞟到南镜摆在桌面上的书:咦?你在看白家,啧,这家的事你应该上论坛看,或者直接问我,这书上可是看不出来的。

南镜剥着虾奇怪道:什么看不到?

他们家的术法来源啊,苗金栗把板凳拖近一点,随手把南镜碗里剥好的虾拿走,巧克力肤色上雪亮的牙齿咧开一笑,直接说:白家啊,前两代的家主信了一个东瀛女人的话,核心术法修习出了错,虽然这个错误及时被纠正了,但是嘛,

南镜抿了抿唇:但是什么?

苗金栗脸上的笑容收了收:但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这个季节的阳光有点灿冷的味道,南镜吃完面抱着杯热水听完苗金栗把关于白家的事情讲完。

这才知道白家的咒禁术这么大的威力,但竟然对血脉有那么严重的要求。

白家的咒禁术不是谁都能使的,苗金栗:他们对血脉的要求太过严苛,所以外面那些说白家为了保持血脉的纯正所以会对核心弟子的婚配有要求,你听听就算了。

真相就是,他们必须靠婚配保证下一代弟子能继续修习咒禁术。

南镜咋舌,要是一项术法必须通过固定的婚配保证下一代弟子的修习,基本上就是走向畸形的开始,人天生就是向往自由的,若连婚配这样的大事都只能靠是否能产生优秀血脉的下一代

这样会出事的吧,南镜说:要是有白家的人不愿意娶,而白家挑中的人不愿意嫁呢?

总会有这种时候吧?

苗金栗坐在窗台边,抚摸着自己小蛇的脑袋,懒洋洋地笑了一下:那这两个人都活不了了。

都活不了?

南镜心脏一跳,可是现在白观音正在经历这件事。

脸突然被捏了一下,南镜惊了下,他莫名其妙看着苗金栗:苗金栗,你干什么捏我脸?

因为好捏啊,苗金栗把手枕到脑袋后,偏过头对南镜说:想做什么赶紧去做哦,现在我能帮你的我都会帮,因为我之后可是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帮我的。

到时候我可不会客气。

不是我想做,而是,南镜叹了口气:算了,我也确实想做,也有要你帮忙的地方,我去查了白观音现在要结婚的那个对象的住址,在海市的董家,那里好像看管的很严格,我接近不了,你有办法吗?

苗金栗听到白观音的名字,露出了然的神色,拍拍南镜的肩膀,露出曾经在校园里经常对南镜露出的心照不宣的笑容:是那个董家的啊,没问题,这事我肯定帮你。

南镜看着苗金栗暧昧的笑容,想要辩驳,张嘴又觉得以这人的脑补的能力,哎,还是算了。

这天深夜,南镜正准备睡了,突然窗玻璃被敲响,南镜疑惑走到窗边,就看到苗金栗探出个脑袋,偷偷摸摸小声说:快点,下来,我找到人带你去董家了。

南镜:?

他一言难尽看了眼苗金栗,一把拉开窗户,面无表情说: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偷听,你爬窗户干嘛?

哎呀,苗金栗从窗户爬起来,拍拍手:营造点氛围嘛

两人收拾好东西直奔机场,一到候机厅,苗金栗就扯着南镜跑到一个非常眼熟的人的身边:这是喻长明,你们在新生大赛的时候见到过。

南镜看着眼前男人光着的脑袋,还有温和的神情,一下子就想起在松林高校一起玩笔仙的场景:啊,是你。

南施主,好久不见。喻长明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南镜手忙脚乱回了个礼。

苗金栗推着两人往登机口走:别客套了,现在时间紧,来来来,我来跟你们讲下我的计划

到海市的时候正是凌晨时分,三人别的不说,倒是先直奔饭馆,喻长明显然对海市很熟悉,很快带两人找好店子,直接要了三碗蟹黄面和一笼蟹粉汤包。

南镜刚挑了一筷子面。

苗金栗已经狼吞虎咽小半碗:饿死我了!

南镜:

喻长明吃相很斯文,吃完后擦擦嘴,他没说话,南镜却听到脑海里有喻长明的声音:【南施主想要达到的目的恐怕有些难。】

【你想要替嫁董小姐,董小姐估计也是愿意的,但是想要顺利地见到董小姐,怕是有点难。】

说着喻长明一脸正气的拿出一张地图,把地图推到两人面前之后,面色如常,但是南镜却听到喻长明的声音在脑海里继续响起:【我可从来没说过,董家的别墅前面全是请白家人布置的禁咒不能走,前面的海派白色的小楼只用作日常招待,但是地下有通道能通三座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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