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里间,热气愈发明显,商君凛目光悠悠转过,在屏风背后找到了热气源头。
是一个巨大的浴桶。
氤氲热气正从浴桶中腾腾升起,在半空中像四周蔓延而去,盈满整个空间。
沈郁没有停下脚步,径直朝着浴桶走去,快到的时候,他转头,发出邀请:陛下,要一起吗?
红衣从肩头滑落,商君凛目光落在上面,久久无法移开。
喉头剧烈滚动,他走过去,嗓音低哑道:朕伺候阿郁沐浴。
红色彻底滑落下来。
沈郁来不及反应就被商君凛拦腰抱起,动作轻缓放入水中。
沈郁仰头看着商君凛。
男人眸中翻滚着压抑不住的情绪,他在那双狭长凤眸里看到了自己,也只看到了自己。
白皙手臂从水中伸出,勾上男人脖子,沈郁轻轻呵出一口气:陛下,喜欢吗?
喜欢。商君凛抚上青年后背,衣袖没入水中,成为水中唯一一抹玄色。
冰肌雪骨。
商君凛一直知道沈郁很美,这一刻的青年更是美的让他移不开眼,除了青年,他的眼里、心里,再也放不下其他。
他想在青年如雪般的肌肤上印下自己的印记,想让红梅在这片雪上徐徐绽放,想让青年从里到外都染上他的痕迹
他想彻底占有眼前的青年。
阿郁商君凛声音更哑了,带着化不开的欲,他闭了闭眼,不想让眼中的情绪吓到青年。
有了男人的手在背后做支撑,沈郁松开一只手,沿着男人衣襟往下滑,最终停留在腰封上。
陛下,衣服湿了。沈郁仰着头,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
商君凛还穿着昭示帝王身份的冕服,头发也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反观沈郁,乌发披散,水珠顺着肩膀下滑,没入水中。
沈郁手指微动,腰封解开了。
陛下不是说要伺候我吗?
热气蒸腾下,雪被染成粉色,全身上下,唯有嘴唇,红的像诱人采摘的熟透果实。
商君凛喉结滚了滚,眸色越来越深。
他清楚感受到,身体因青年动作而起的变化。
他放纵心中的火蔓延。
烈火燎原,燃尽一切。
朕一定会让阿郁满意。商君凛不疾不徐抬起另一只手。
外袍落下,接着是中衣
整个过程,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沈郁身上,像是要将这把火在青年身上点燃。
沈郁亦没有避开目光,半靠在浴桶边缘,好整以暇看商君凛表演。
最后一件遮挡物失去作用,沈郁微微别开眼,水面漾起波纹,不等沈郁反应,男人已经坐了进来。
水面荡起更大波浪,沈郁扑闪了一下,落入男人怀里。
商君凛说到做到,一寸寸仔细洗过,没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沈郁喘了口气,抓住浴桶边缘的手指微微用力:我没让你这么洗
温热的水顺着缝隙涌入,沈郁手指猛地拽紧。
白雪染上了一层比方才更艳丽的颜色,朵朵红梅绽放其上,随着水波轻颤,美不胜收。
阿郁不是说,让朕伺候你沐浴吗?商君凛低低笑了笑,朕自该尽心尽力,让阿郁满意。
阿郁,喜欢吗?
我只让你做该做的事,没让你做不该做的!沈郁泄恨似的在男人肩头咬了一口。
商君凛手上动作不停,沈郁很快就卸了力气,软软倒进男人怀里,任人施为。
雪上绽放的红梅越来越多,水声中偶尔混杂了几声低泣,撩人心弦。
水泡久了不好,商君凛将软成一团的青年抱出来,随意扯了件披风裹起来,走向床榻。
混蛋沈郁缩在他怀里,连声音都带着颤音。
阿郁乖,不提前做些准备,你待会会受不住的。商君凛语气温和,眸中却藏着狂风暴雨。
他想要真正拥有这个人。
商君凛有这样的想法不止一两天了,普通接触早已满足不了他,他想要更深层次的拥有沈郁。
沈郁仰面躺在床上,一只手臂搭在额头上,绯色沿着脖颈向下蔓延,没入被子里。
商君凛撑在上方,专注看着他。
阿郁轻轻拂开沈郁脸颊边的发丝,商君凛的声音如烈酒般醇厚,朕想要你。
沈郁挪开手臂,一眼不眨地看着他:我如果说不,陛下就不会继续了吗?
商君凛沉默。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很显然,他不会。
沈郁也不是真的要拒绝,早在他第一次默许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接受商君凛的准备,虽然那次因为他的原因,商君凛强行停下了手。
说实话,那个时候沈郁是很诧异的,更别说后来有许多次,商君凛都在他蹙眉时停了手,每次都是浅尝辄止。
这般忍让,对一个帝王来说,属实难得。
但,沈郁也有些抗拒这件事,他不是抗拒商君凛,不然也不会每次都任由商君凛闹他,他只是觉得承受不了。
商君凛的体力太好了。
胡思乱想间,商君凛已经俯身亲下来。
轻柔的吻落在额头、眼睛、鼻尖一路向下,最终含住沈郁的唇,细细品尝。
沈郁情不自禁拥住他,沉溺在这个不同以往的温柔吻中。
唔
突然,沈郁喉间溢出一声闷哼,绯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上褪去,眉头也因疼痛紧紧蹙起。
商君凛的动作没有任何征兆。
沈郁紧紧抓住手下的东西,商君凛放开他的唇,痛声终于溢出。
太疼了。
这是沈郁此刻唯一的感受。
沈郁疼的只想将自己蜷起来,但在男人的掣肘下,他只能被迫舒展。
眼角沁出泪珠,很快被男人轻柔吻去。
阿郁,朕心悦于你。商君凛吻了吻沈郁耳侧,低沉声音传入沈郁耳朵,极尽温柔,动作却强硬不容拒绝。
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将沈郁卷入风暴中心。
沉沉浮浮。
天光破晓,青年带着泣音的声音从帐中响起:我困
一只雪白的腕子伸出红帐,不多时,被另一只手握住带了回去。
困了便睡吧。男人的声音带着餍足。
沈郁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时,已经是午时了,他动了动身子,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没有哪一个地方不在叫嚣着疼痛。
沈郁恹恹趴了回去。
床幔被打开,身穿帝王冕服的男人端着热粥走进来:阿郁醒了?
沈郁别开脸,不想看这个导致自己哪哪都难受的罪魁祸首一眼。
吃饱喝足的商君凛不在意沈郁使点小性子,将粥放到一边的桌子上:阿郁饿了吗?
不沈郁猛地闭上嘴,难以想象这样嘶哑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商君凛坐到床边,将沈郁抱出来:先喝点水。
喂到嘴边的水带着甜味,沈郁嗓子难受,也渴,就着商君凛的手喝完一杯,才觉得嗓子好受了点。
陛下昨日可不像是在领罚,倒像是在领赏。沈郁没好气看他一眼。
是朕没克制住。商君凛吻了吻沈郁额头,只是若能重来一次,他一样克制不住。
先喝点粥垫垫。商君凛端来粥,放到嘴边吹凉,然后喂到沈郁嘴边。
沈郁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几乎劳累了一夜,也确实饿了,乖乖吃完了一碗粥,力气终于恢复了些。
沈郁穿着寝衣,随着动作,衣领处打开了些,露出零星斑驳痕迹。
商君凛垂下眼眸,敛去眼中浓浓的墨色,这些痕迹都是他昨晚一点点种下的,他更知道,在看不到的地方,青年身上还有多少这样的印记。
觉察到危险气息,沈郁往一边挪,他一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昨晚的事。
现在他还难受着呢,尤其是某处,异物感挥之不去,偏偏是那样的地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沈郁手软脚软,还没挪出多少位置,就被男人捉了回来。
沈郁脸色微变,昨晚也是这样,他好几次想逃开,都在最后一刻被男人带回来,然后迎接新一轮的狂风暴雨。
每每这个时候,商君凛的力道都会比前一次更重,无论沈郁是哭骂还是哀求,都换不来片刻停歇。
阿郁想去哪?
听到一模一样的话,沈郁下意识抖了抖。
第123章
商君凛见似乎吓到他了,低咳一声,将全身僵硬的青年抱回来:朕没那么禽兽,现在不会做什么的。
沈郁狐疑看着他:陛下昨晚可不止一次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骗的沈郁相信之后,又故态复萌。
商君凛揉了揉他的头发:朕真不会做什么,昨晚折腾这么久,朕道歉。
然后下次还继续。沈郁睨他一眼。
商君凛笑而不语。
沈郁昨晚被欺负的太狠,到现在眼尾还是红的,嘴唇也有点肿,商君凛摩挲了一下,轻声道:朕给你上点药。
昨晚结束后,商君凛给沈郁上过一次药,上药时陷入昏睡的青年因疼痛发出轻啜,商君凛差点再次化身为狼,仅存的理智拉住了他。
这是第一次,商君凛没忍住做的狠了点,那里有些红肿,确实不能再承受更多了。
商君凛叹了口气,给人仔细上了药。
药是太医院特制的,效果很好。
不必了。沈郁想也不想拒绝。
他感受了一下,除了有些异物感,其他都还好,应当是已经上过一次药了,身上也很清爽,身体里也没有不该存在的东西,他记得昨晚陷入沉睡前,身上全是黏腻感,可见商君凛给他清理过。
商君凛没有勉强,那药效果好,早晚各涂一次就行,早上的已经涂过了。
沈郁全身酸软,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商君凛不肯放开他,他便懒洋洋靠在商君凛怀里,双目微阖,任思绪漫无目的飘散。
陛下不用去忙正事吗?见商君凛一直没有离开的打算,沈郁问。
朕想多陪陪阿郁,商君凛蹭了蹭沈郁脸颊,也想阿郁多陪陪朕。
刚有了亲密接触,商君凛片刻也不愿与沈郁分开,若不是早朝有要事,他连早朝都不愿去,若不是孟公公劝阻,他差点将沈郁一起带过去。
沈郁也很享受这样和商君凛依偎在一起的感觉。
这是众位大臣有史以来上的最速度的一次早朝,陛下似乎有更很重要的事要忙,处理完必须要解决的事,匆匆散朝。
户部尚书的计划将分成几步完成,分散后,那些要求对藩王来说,就不算什么了,等最后他们合计起来,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再想改变什么也没有办法。
丞相带着江怀清三人回府,为了方便做事,三人几乎要将丞相府当成第二个家,每日待的最多的地方反而成了丞相府。
丞相知道商君凛的计划,他也觉得这三人堪当重任,培养起来更加细心,要说谁最想朝廷早日迎来新血液,丞相绝对算其中之一。
因为江怀清他们将来要去的地方是肃北,丞相有意让他们多一些对肃北的了解,这段时间让他们处理的事也多是关于肃北的。
这段时间朝廷都在为肃北的事忙碌,江怀清三人也没起什么疑心,他们此刻并不知道,等肃北的事了,他们不会继续回到翰林院,而是要随着朝廷其他官员一起,前往肃北,正式开启他们在大桓的政治生涯。
肃北。
一批批物资送到肃北,并没有入主城,而是直接到了各个小地方,再由朝廷派来的官员和小地方的本地官一起处理赈灾事宜,仿佛将主城排离在外了一般。
跟在方大人身边做了一段时间的事,这些从京城过来的年轻官员早就和当初不一样了,有了方大人手把手的教导,他们现在也能独立处理小城上的赈灾事宜。
有了食物,百姓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精神面貌更是焕然一新,谨记方大人的教诲,官员们并没有让这些百姓闲下来,而是给他们安排了力所能及的事做,让尚且有余力的百姓参与到灾后重建中来。
谣言在京城和其他地方流传的时候,肃北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小城的百姓们被聚集在一起,由官府的人统一带领,前往干活的地方,一路上,气氛算得上轻松。
十天前,我都不敢想象,我们能等到这一天。
十天前,正好是朝廷的人带着赈灾物资过来的那天。
我也是,家里最后的粮食已经吃完了,大人饿一会没事,我家还有个小的,不经饿,要不是朝廷的人来得及时,我家那个小的恐怕
中年汉子没继续说下去,同行的人都知道他没说出口的话,中年汉子的妻子在生孩子的时候去世了,他辛辛苦苦将孩子拉扯到十多岁,眼看有了盼头,没想到旱灾突然降临。
我也是,你们应该记得吧,我当时生了病,还是你们给我送的吃的,我当时躺在屋里就想啊,哪怕给我点吃的呢,当个饱死鬼也比饿死鬼好啊,转头就看到你们端着粥进来,吓我一大跳。
难怪你当时反应这么大。
我当时真以为自己快死了,这是神明听到了我的祈祷,临死前满足一下我的愿望。
神明?突然有人嗤笑,若真有神明,为什么这么久也不管我们死活,要我说啊,什么神明都不比朝廷靠谱,我们现在吃的食物可是从大桓各地运来的,和神明半分钱关系都没有。
说的在理,之前不是还有人来我们这边说让我们信什么什么神吗,我当时就觉得不靠谱。
可不是不靠谱,出了事他们跑的比谁都快。
他们不知道,他们所说的对话都被一旁的士兵听到耳朵里,不久后,会传到朝廷,朝廷通过这样的办法,好更加深入的了解肃北情况。
他们聊得好好的,突然有人低声问了一句:为什么我们还要给官府干活啊,这些事不应该他们来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