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战封爵打算给两个小家伙一人一间房。
但宁惜说他们俩兄弟多年不见,所以都窝在一间房内,等他们再大一点,感情好一点再各自分开,好像整栋房子里都充满了一家四口的回忆。
此刻,宝贝趴在他的专属小书桌前,一边红着眼,一边拿铅笔勾勒素描图。
很快,一道健硕男性身躯跃然于纸上。
那张脸也逐渐变得清晰。
他将素描图画好,又从小书包里取出一张相片,将相片和素描图重叠,然后用图钉固定在墙壁上。
战宸夜欲言又止,下一瞬就见宝贝拿出飞镖,小手一扔一个准,齐刷刷都扎在了战封爵那张英俊的脸上,直到扎得面目全非。
有一股无言的悲伤在两个小家伙之间蔓延……
尽管扎得再多,妈咪也不会回来了。
宝贝耷拉着小脑袋,立志要和战宸夜一起把爆炸案的凶手揪出来。
正在此时,儿童小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宝贝以为是桑伯:“桑爷爷,我们不饿。”
“……”卧室外却蔓延着沉默。
一秒、两秒、三秒……
“是我。”战封爵低沉性感的嗓音紧跟着响起。
宝贝手一抖,手里的飞镖飞的远了一点,没有扎到战封爵的脸,却扎到了他身下刚好最敏感的地方,战宸夜连忙跑过去把惨不忍睹的战封爵照片撕下来。
嘎吱一声,战封爵已经推开门进来了……
入目就看到战宸夜抓着他伤痕累累的照片,战宸熠手里拿着好几根尾端带红色丝线的飞镖。
战封爵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就在宝贝和战宸夜以为战封爵会大发雷霆的时候,战封爵却出乎意料的熄了火,沉默着走到两人面前,视线掠过那张照片。
“很想打我?我就站在这里。”
宝贝一脸见鬼地盯着他。
“对我有什么不满,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可以直接朝我来,我不会还手。”战封爵又对两个小家伙说道,由于下颌有一圈新生的胡茬,看上去并不显得意气风发。
宝贝倨傲地哼了一声:“等我们动完手,你又再寻机会报复我们是不是?我们才没有这么笨!大魔王,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战宸夜将那张不忍直视的照片塞进垃圾桶:“父亲,你是来道歉的么?”
战封爵脸上闪过一丝别扭。
要对儿子道歉,真的不是他的风格。
“……你们妈咪可能没有死。”战封爵硬生生地转变了话题。
宝贝和战宸夜刷一下睁圆了眸,这是不是代表着妈咪还会回来?
宝贝立刻抛下成见,绕着战封爵蹦来蹦去:“什么意思?那妈咪现在在哪,为什么她不联系我们?”
战封爵听着小家伙叽叽喳喳,视线不经意间扫过空旷的儿童卧室……
宁惜曾经站在这间房内,一笔一划地勾勒着如何摆放家具,如何设计,如何让卧室的风水更好,如何养花草动物让这里充满生机……
转眼那些再平凡不过的东西,他却很难再触摸。
心底泛起酸涩,忽而觉得宝贝吵吵闹闹也不是那么惹人讨厌,反而填补了空荡荡的内心。
他俯身长臂一捞,将宝贝横抱起来,另一只手牵着战宸夜,坐在柔軟的真皮沙发上,将发现的真相款款道来。
自从宁凯身份暴露以后,宁惜就一直身处危险之中。
宁惜逃去隔壁城市的时候,阿澈就沿途解决过不少人,其中不乏专业杀手,而宁凯其实早就被阿澈盯着,说明除了宁凯以外,还有一个藏着的神秘黑手。
也是因此,他才不敢将宁惜放在身边,在慕家安心养胎才是最安全的。
偏偏慕老太太不想宁惜惹麻烦,偷偷想打掉宁惜肚子里的孩子,被宁惜发现后,不得不逃出去。
就在临市的酒店,战封爵事后拿回了出事前后的监控,想找到安装炸弹的人。
诡异的是,监控并没拍到是谁潜入酒店安装炸弹。
换言之,如果不是真的遇到了恐怖袭击,宁惜成了万分之一的替死鬼,那就是有人篡改了监控,战封爵自然倾向于后者。
所以他和阿澈加大了排查范围,出事前后几天,酒店三公里内的监控统统都调了出来。
通过对比每辆车的去向、追击现场人员的流动情况……
终于被他发现了疑点。
在酒店爆炸之前,准确来说,有两批疑犯一直徘徊在酒店附近,一批人行事狠辣果决,所到之处伴随着死亡意外,像老练的杀手或雇佣兵。
另一批人则相对低调,装扮与普通人无异,混在人群中甚至没人能认出来……
两批人是对立的。
恰恰就在炸弹爆炸的当天,这两批人同时出现在酒店附近,说没有预谋他都不信。
一则篡改监控,二则安置炸弹,要做到悄无声息不引起别人的察觉,酒店内必定有内鬼,阿澈和隔壁警局联手,对酒店内的员工包括旅客做了详细的筛查。
最终锁定了几名可疑分子。
其中之一便是那天早上替他送早餐的服务员。
现在想想当时宁惜和服务员接上话之后,似乎表情就很奇怪。
如果宁惜察觉到了危险,不可能不告诉他,结合现场各种蛛丝马迹,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批人……是想带宁惜走,而宁惜选择了相信他们,借机远离他。
所以临走之前,才会故意给他一个吻。
因为她知道她要离开他了!
如果这些人是安置炸弹的黑手,让宁惜留在酒店等死才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带宁惜走的那批人不是杀手。
宁惜落在他们手里,也许还是安全的。
战封爵明知道概率可能很小很小,他也宁愿相信,宁惜没有死,只是在当天被另一批人带走了。
这个认知让他绝望的心一点点复燃,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去追查那些人的身份……
顺便,让宁凯接受应有的惩罚!
……
六个月后。
f国,四年一度的总统大选即将开始,入夏的天也显得无比燥热。
近郊一幢独幢小院内,一名年轻的女子正沿着花园给那些盆栽浇水。
女人长相秀美,樱唇粉腮,不施粉黛却面若桃花,长发被随意挽至一侧,随着她的动作而左右晃动着,即便挺着大大的孕肚,也难掩她眉眼中的风情。
“宁小姐,你怎么浇起花了?快放下,让我来吧。”此时,一名中年保姆从门口出来,急匆匆地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