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疾步走入大厅,朝着谷主以及众人沉声喝道:“谷主,我百里东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还请谷主还我百里东家一个公道!”
众人议论纷纷,宋凝予坐在百里焚歌的身旁神色清冷的瞧着,身旁的百里焚歌凑近宋凝予的耳旁低声笑道:“宋夫人,那人可是你下的手?”
宋凝予鄙夷了他一眼,扬眉低声道:“叫我宫夫人,那人是不是我下的手,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百里焚歌扬了扬眉笑道:“宫夫人?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告诉我,你乃棠国皇后?”
宋凝予沉默不说话了,随便他怎么想,百里婉月站在百里堂主的身旁朝那百里东家的老者缓声道:“百里东家,这话可是要有证据的,这百里神谷的人可是都看着我们百里谷主家将人迎了进去,难道那拜堂成亲之人有假不成?”
“副堂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天就算是少主,老夫也要讨上一个公道了!我家女儿是清清白白活生生的嫁过去的,也是老夫亲手盖上盖头送上花轿的!如今洞房花烛夜半三更却发现我那可怜的孙女死在房间里!敢问,这难道不是谷主家做的吗?可怜我这可怜的孙儿,我百里东家就这么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那老者精知的白胡子,满头的头发花白,一脸的憔悴不堪,那身后的夫妻两也是眼圈深黑一脸疲惫悲伤相互扶持着站在老者的身后无奈的点头,抹眼泪。
宋凝予无力翻了个白眼,只怕自杀是真的,而这百里焚歌将人又给扔回了百里东家也是真的,当下转过头去看向身旁的百里焚歌,这话还没开口,那妇人突然冲到宋凝予的面前,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那个巴掌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拽住,沉眸喝道:“对本少主的夫人,最好客气点!”这百里神谷之中向来以百里谷主一家为尊,如今不过是因为对方占了些所谓的理,便如此无礼,未免太得寸进尺了些!
宋凝予垂眸理了理手中的帕子,敛眸不说话,这场戏,她只负责看,看看他们能闹到什么样的一个地步!
眼前的妇人眼泪嗒吧嗒吧的往下掉,跪在百里焚歌的身前哭丧道:“我的女儿啊,当初是穿着这身嫁衣嫁出去的,如今却穿着这身嫁衣死在了家里!老天啊,公道何在啊!”
百里谷主气得不轻,站起身来沉声喝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仵作来验尸,本谷主倒是要看看,这孩子到底是自己想不开,还是有人对她下的手!去,把仵作找来。”
百里副堂主一袭粉红色的衣朝着外面拍了拍手,朝百里谷主娇声笑道:“谷主,就知道他们会来闹,那仵作如今正在外面等着了,只须一验便可知,一切终究是怎么回事了。”
宋凝予看着那娇俏的笑意,心中生起一抹不好的预感,百里焚歌扬了扬眉,宋凝予扫了眼那两个仵作,生得尖耳尖嘴的,一个胖得流油,一个瘦得跟竹竿似的,还真是一个怪异的组合。
“此事事关百里谷主府的威严,你要好好验!明白吗?”堂主坐在谷主的位置之下,横眉竖目的望着那两个仵作,不怒自威。整个空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两名仵作颤颤的扫了眼谷主与一旁似笑非笑的少主,只觉得心惊胆颤。
两方都不好得罪啊,这可让人头大得很。
两人朝着那尸身拜了拜,缓缓的掀开那白布,女子容色虽然算不上倾城,却也是小家碧玉的秀色清雅,全身上下不见一丝多余的伤痕,此时手中还握着一把剪子,那张小家碧玉的秀色面容上还残留着死前的怨恨与愠怒!
看着格外的骇人,那两名仵作在尸体上捣腾了一番,最终走回了大厅之中,众人一双目光落在两人的身上,宋凝予赏玩着手中的琉璃玉杯唇角轻轻的勾起,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从这两个仵作的身上自然也就可以看出来,如今百里神谷的主权落在谁的手中。
“这……”两名仵作互看了一眼,有些犹豫的朝着两旁撇了撇。
百里婉月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摇了摇头叹息道:“百里东家的姑娘与我年幻相差不大,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去了,你们尽管将你们查出来的说出来,不必害怕,这里有堂主在,还有谷主在,大胆说出来吧。”
这一招狐假虎威学的倒是不错,只是,她似乎高估了这两个仵作。日日与尸体打交道,那心里也生出了几分对于死者的敬意,这一边看这情况又不能轻易的说出死因,一时之间只得选择了沉默。
两人抹了一把汗,齐声道:“这……这个,在下无能,实在是……实在是看不出来。”
百里焚歌扬了扬眉凑近宋凝予的身旁低声笑道:“夫人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看着手中的茶盏,那茶杯中飘着几片泛着微微黑色的茶叶,眸光微眯扫过那坐在对面笑意温婉的婉月身上,最终当着她的面,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那清冷的眸子看着百里婉月,后背无端的生出一抹寒意,见宋凝予喝下了那盏茶,唇角缓缓的勾起。
“百里焚歌,不要碰茶盏。”宋凝予秀长的眉狠狠的皱在一起,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抵心里那血嗜骨的疼,百里焚歌脸色微变,一只手扣上了宋凝予的脉像,宋凝予如同触电一般将他的手甩开,只是一瞬间的工夫,那脸色从苍白变得有些发青。
宋凝予咬了咬牙低声道:“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
好字还没有说完,宋凝予倒在了身旁的百里焚歌身上,百里焚歌整个人瞬间惊了,手快速的探上宋凝予的脉息,高声喝道:“传太医!快!百里东家,本少主还没有怪你们所嫁非人,你们倒好,带着自尽的小姐来百里堂闹!终究是何居心?此事,还请百里东家给本少主一个解释!”
抱着宋凝予匆匆奔出了那百里堂,朝着百里府的楼阁奔去,百里谷主沉下脸低喝道:“既然这两个仵作不禁用,那也不必留着了,拖下去,砍了!”
那个仵作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跪在了地上朝百里谷主磕头哭丧着一张脸嚎啕道:“谷主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