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颖珊倒抽了一口气,自己看到一个鬼魂生前的五分钟,而他之死居然是因为另一个鬼魂附身,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不可预计,台下的骚动越来越甚,有人开始起哄:“下去吧,下去吧。”
大把的杂物扔向台上,此时,台上的杜丽娘流出两行血泪,触目惊心,血红的颜色与戏服融为一体,十分狰狞,台下的人终于意识到出了事,轰然而散,大人抱着孩子匆忙退后,仓惶间,那些板凳被撞得横七竖八,倒的倒,歪的歪……
琴师不明就里,停住手,狐疑地往台前走,看到这情形,吓得往后台跑:“班主,不得了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杜丽娘站在台上,脸上浮现一丝诡秘的微笑,白颖珊看到附在他(她)身上的鬼影子往他的心脏名,居然豁开一道口子,鬼影子化成一缕黑气,萦绕在心脏上,慢慢地缠上,一圈,又一圈,直至将心脏缠得严严实实。
杜丽娘的心脏成为一颗黑心!
就在心脏彻底变黑的一刻,满脸血泪的杜丽娘终于扑通一声跪下,命卒!
“啊。”白颖珊惊呼出声,乔宇扶住她,这一声也惊到了另一边的人,程太太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方才只能看到她的左边脸,现在转过身,才看到她右边脸画着妆,涂了个大红脸,上面用油彩抹得五颜六色,与左边脸的素净天壤之别。
现在没空了解白颖珊看到了什么,乔宇飞身过去,一张静止符贴在程太太的眉心,她顿时呆若木鸡,无法动弹。
附在程太太体内的鬼见势不妙,想要夺身而逃,奈何静止符就像一道屏障,封死了他出去的路,这只鬼毕竟是枉死的,孽气大,居然马上化开,四散在程太太的身体里,固然出不去,却可以在躯壳里撑风搅雨。
乔宇冷笑一声,掏出六枚金针,分别插上七关中的六关,云垦关、尚冂关、紫晨关、上阳关、天阳关、玉宿关,仅余下太游关不动。
七门生气封了六门,那家伙果然心慌,沿着最后的生气在太游关附近徘徊,乔宇冷笑一声,直接将摄魂瓶放在太游关外,等这东西自投罗网。
白颖珊走到乔宇身后:“他是被鬼附身缠心死的。”
“我去,这只鬼是被鬼害死的?”乔宇问道:“害死他的鬼又是什么来头?”
白颖珊摇摇头:“没有看清,只能看到鬼影子,它现形没有多长时间就化为黑气缠上他的心脏,双眼流出血泪毙命。”
“死前有血泪?”乔宇擦了一声,这只鬼恐怕没那么容易对付。
民间传说,想要死后变为厉鬼找对不起自己的人复仇,就在午夜十二点,身穿红衣服去自尽,红色对于鬼的戾气养成有重要的作用,但是血泪比什么红睡衣厉害得多,血泪是人的本体产生的分泌物,属于本真,流出血泪而死的鬼戾气非同小可。
硬是要比喻的话,就是这只鬼的段数是跆拳道中的黑带以上……放在鬼的等级里,已经是仅次于摄青的红色厉鬼。
通常因为感情原因自杀的人死后变成厉鬼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乔宇略一沉吟,决定采用更靠谱的方法,他示意白颖珊压住摄魂瓶,自己再掏出星宿网,将网撒在程太太周身。
果然,那只厉鬼终于沿着太游关冲出来,居然避开摄魂瓶的瓶口,想从一边钻出去,奈何二十八星宿的阳力非同寻常,劈打在他身上,魂魄震开,已化为十个光点。
魂魄散开之后的力量十分羸弱,白颖珊将摄魂瓶对准它们,一一地吸入……
抽走星宿网,程太太的身子一软,直往地下滑,白颖珊托住她的腰,触到她的皮肤,凉得像冰一样,燕南上前背着程太太往车上跑:“赶紧送医院。”
乔宇收好摄魂瓶,迅速跟上,燕南踩下油门直往最近的医院赶,程太太出现脱水与心脏骤停现象,好在身体没在大碍,只是再晚一些,情况就不好说了。
三人一商量,并没有马上通知程雷,一来他们还有些事情想了解,程雷来了说话不方便,二来,这么快就找到人,会让程雷觉得钱付得不值,过程越艰难,结果越美好,这才是物美价廉的表现,嘿嘿,乔宇觉得自己越来越有黄轩的奸商风范了。
程太大输完两瓶生理盐水,边上还有心率监测器,情况略有好转,只是眼神略显呆滞,“真可怜,被附身应该有一阵子了。”
“前面心事重重是因为自己的心事,后面行为举止不正常,是因为被附身。”
乔宇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响了,是程雷打来的,他告知了镜子的来源和地址,乔宇问他:“镜子是多久前买进来的?”
“半个月前。”程雷仍不知道太太已经安全,伤心道:“只要她能回来,我再不会和她吵架,唉。”
“会有好消息的。”乔宇紧急挂断电话:“正忙,一会儿联系。”
乔宇马上手机上网查看网站的留言,程太太的留言是在十天前,显然,那时候她还没有明显的异常,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而这三天,她被左右的程度急速加深,弄得自己狼狈不堪,乔宇转头:“唉,你是贺叔的冰姐姐,也不愿意重新开张的第一单是你,自己不争点气,运气这么背。”
原本微微闭着眼睛的程太太嘴角上扬,虚弱地说道:“我也不想的……”
白颖珊将她扶起来,躺卧在病床上,程太太上睁开眼,双眼微红:“又麻烦你们了。”
一时间,她又回到以前那个知性如山水画的女子,温婉得像水一般,乔宇说道:“你想找我们聊天,我们来了,就这么简单,只是有人捣乱,现在没事了。”
乔宇拿出摄魂瓶,里面的魂魄还没有聚拢,微微一摇,里面咕咚作响。
程太太坐起来,示意白颖珊关上病房的门,燕南主动出去守住门口,程太太看着两人,艰难地开口:“其实,我应该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