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又开始偷眼看那燃灯道人,这人就是燃灯,一身异相,当得起那仙人班首,佛祖流源?
不过这些话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要是说出来,真被那燃灯道人一掌打死可没处诉苦去。
燃灯开口道:“众道友先至,贫道来迟,还忘不才介意。我为破这十绝阵而来,不知此间以何人为主?”
此话一出,诸道友都默契地把头转过来,看着姜子牙,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思。
姜子牙只能苦笑,这个锅他不接也得接了。
燃灯的目光随众人落在姜子牙身上,姜子牙只觉得浑身上下被那燃灯目光洞彻,连最微小的一点秘密也都隐藏不住,神魂都似有些松动。
还好这异状只维持了短短一瞬,姜子牙忙起身道:“还请老师指教。”
“此次我前来实是为子牙分忧,执掌符印一是为众友解厄,二是则是为了我念头。请把符印交给我。”
这话说得极是不客气,一过来就要了西岐丞相的符印,换做是谁估计都会有些想法。
不过此时姜子牙却是大喜,恨不得立刻跪倒在燃灯面前抱住他大腿叫几声祖爷爷之类的谄媚好话。
广成子等人也暗出一口气。没了燃灯,这帮人再这样下去,就是吵上个三天三夜也没什么结果。
众人齐声道:“老师请主持此间大局,吾等听候差遣。”
姜子牙生怕燃灯会变卦似的,忙从腰间解下符印,双手递给燃灯。
燃灯接过,就领了众人商议破阵一事。
这几日闻仲一直心神不宁,今天一早也是站在望楼之上,往西岐军中看去,只见西面祥云灵兽啼声不断,彩霞飞舞甚是热闹。
看那样子,像是有仙人造访。只不过那气势弄得也太过夸张。光看那云头起起落落,怕是有数十位之多。
虽然听闻三教之中一直有成汤将灭、周室当兴之说,修道之人本就精通卜卦,平日里就是出门撒泡尿多半也要掐指算上半天,看看吉凶几何,这三教并谈的大事自是早有人算过天机,大多数人都站在周室一边,说那武王乃是中兴之主。
这等说法一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大部分道人都会站在周室一边。难道现在是众仙齐聚来破我这十绝阵不成?
闻仲眉头一皱,脸是再也没有之前的轻松自在。
他忧心的还有一事,那落魂阵的姚天君虽然打下赤精子的一件法宝,但是阵中姜尚草人却被赤精子夺去,他嘴上不说,却知道现在姜尚多半已经完全恢复,这等于前面那些日子的辛苦做工完全白废,不免让他一阵气苦,对那姚天君也低看了许多。
想想也是,若是落魂阵这么厉害,十天君又怎会屈居在金鳌岛上。
闻太师下了望楼,思来想去,只觉得情况不对,忙叫人唤来十天君商议军机。
不一会儿,十天君到齐,姚天君躲在秦天君身后,掩掩藏藏的,不敢直面闻仲,那日草人被赤精子抢走后,他的脸面也是一扫而空,着实不堪,还好九天君情同手足,倒也没人讥讽,就是那闻太师的脸色不太好看。
“诸天君,十阵可已完全?”闻太师问道,这话自是多余,早在姚天君施法拘来姜尚魂魄时,九天君就已将各自阵法设置妥当。
只是那时的闻仲听了姚天君的吹擂,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落魂阵上,自然没有关注其他九阵。
秦完答道:“已都布好了,只等太师着人下战书即可。”
闻仲也知这十绝阵虽然强悍,却不是会移动的阵法,只能等人来攻。正要派人修书,却可到帐外一阵喧哗。
这喧哗声中还夹着阵阵仙乐,更有一声鹤唳穿透九天,清亮入耳,夹或一声鹿鸣,甜香阵阵。
闻仲一惊,二话不说,抢出营门,十天君也跟着出去。
一出营门,就见不少将士指着十绝阵方向议论纷纷,闻仲往前走了几步,放眼看去,只见十绝阵前出现数十位道人,蹈立虚空,或驾祥云、或骑灵兽,或是立于飞剑之上,姿态各异,头上仙气瑞彩,结成各种法相,金灯贝叶,瑶珞垂珠般,就像那檐雨滴滴,相续不断,如一枚银箭无头无尾,只有一束发亮的箭身直射地下。
众人骇然,却听到十天君惊叫:“昆仑山诸人到了!”
闻仲如遭雷击,身子晃了一下,终于还是勉力站住。
只见那昆仑山诸人的气势,虽是白日,艳阳当头,黑气少了许多,可那仙气压头,几乎将十绝阵的黑气压回本阵,这般修为也是可怖。
尤其是当头一人,身下一只仙鹿,正刨蹄吃着足下仙云,不耐烦地左右晃头,鹿上坐着一人,形容古怪,但全身有如琉璃灯般,通照诸界,虽是白日也隐见光芒,其头上仙气也现出一盏油灯虚相。
“那人是谁?”闻仲执鞭问道。
秦天君低声道:“燃灯。”
虽只说这两字,秦完倒似用尽了全身力气。闻仲也是一惊,心下只是苦笑:“这十绝阵有这般厉害?居然引得燃灯至此。”
那燃灯大名,在截教中也是赫赫有名,传说中元始天尊亲传弟子,十二金仙也在他之下,更有一盏法宝琉璃灯。
这等人物过来破阵,闻仲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闻太师,可要列阵了?”这时却是秦完小声提醒。
闻仲此时才如梦初醒。不管周室请来多少仙人,成汤一方却不能落了下风。
“列阵!”
闻仲一挥手中长鞭,下令结阵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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