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铁石都已经运送至熔炉房,贺知明也安排好了人手。
江意又和贺知明详细讲了图纸。
这半天时间,朝中的官员都往冶兵营里来来去去了好几拨了。
他们明里暗里,都想来安排些个眼线人手。只不过连江意的面儿都没见到,都是苏薄应付的,四两拨千斤地给挡回去了。
冶兵房里很热,江意从里面出来时,只觉外面凉风拂过,天边晚霞烧透了半边天。
她的衣裳也汗湿了不少,几丝细软的发丝濡湿在了纤细的脖颈上。
素衣在外面等候,道:“主子去巡视了,让夫人去后面等。”
江意在后堂喝了两盅水,窝在座椅里歇了一会儿,才见苏薄出现在后堂的门框外,大步走在暮色中,身边跟着来羡。
一跨入门口,苏薄抬头看来,正对上她的视线。
江意原本放松的心口突然就窒了一下,心跳都乱了几拍。
江意呐呐对来羡道:“你们怎么一起回来?我一出来就不见你影儿了?”
来羡道:“是他揪着我去的,要我跟他讲街上发生的事。”
江意问:“那竹筒上的痕迹,你保存下来了吗?”
来羡道:“放心,数据已经保存。等茶楼里的那些人的头发送来,把数据一一做对比,就知道是谁吹的竹针了。这凶手以为行完凶后,凶器一丢,混进人群里就没事儿了,但他万万没想到,竹筒上留的口水印会成为线索。”
随后苏薄几步走到她身前来,俯眼见得她脸上和脖子上有汗迹,且脸颊还沾了些煤灰,眼神略深,道:“跟我进屋洗洗。”
江意愣了愣,紧接着就见他转身又往外去了。
门口还有素衣和亲兵们守着,他们都当没听到,更当自己是透明的。
但江意莫名的有点难为情。
苏薄走了两步,回头看她,等她跟上。
于是江意只好站起来,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出后堂。
他带她去了自己的休息室。
苏薄推开房门进去,回身见她还站在房门外,低低道:“进来。”
江意道:“要不,我还是回去洗吧。”
毕竟这冶兵营里人多,她明目张胆地跟他进房,不太好。
好奇怪,之前见不到他的时候,她总是想,无时无刻不想。现在要和他独处一室,为什么又这么慌?
一定是她今天流了不少的汗,觉得自己不好闻。
苏薄见她眼神有些飘忽闪躲,知她心意,道:“你一直站在外面,让更多人看见更不好。”
江意抿了抿唇,还是快步地进了他屋子,还反手把门关上。
关上以后她又有点后悔,道:“要不,还是开着吧。”
苏薄道:“开着,让更多人看见你我在房间里干什么吗?”
江意刚伸手去碰到门把,闻言又默默地缩了回来。
苏薄走到木架边拿水盆,道:“你坐会儿,我去取水。”
然后江意就看见他开门出去了,她坐在桌边,后知后觉才有种自己是不是被他逗了的感觉。
她抬眼看了看他的床榻,见榻上铺着的是她给准备的床褥,不由扬唇笑了一笑。
苏薄回来得也快,放了一盆清水在桌上,又拿了巾子入水,道:“是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江意道:“我自己来。”
然后她就背过身去,发现他打来的是温水,拧了巾子先洗了把脸,又擦了脖子。
她感觉衣襟束缚得紧,里面又有股黏热的感觉,迟疑了下,还是自己解了解衣襟,将脖底下的一片肌肤也擦拭了一下。
一股凉意往脖底里钻,她顿时就感觉舒爽很多。
苏薄见她的动作很迟缓,动作幅度也很小,忽道:“上次素衣回来,我当时去巡查了,所以没话带给你。”
江意怔了怔,不由回头看他,渐渐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是在跟自己解释什么。
她这一回头,苏薄便看见她松开的领口,露出几许莹白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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