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个就是大夫,看个药方当然不成问题。
只是这偏方甚是古怪,居然还要采集清晨的露珠做药引。
古人似乎深信露珠是天地之水,认为它非同一般,什么都喜欢加个露水。
慕容薇倒不觉得露珠有什么作用,而且,关键是现在她还不想生孩子。
“嬷嬷一番心意,本王妃也心领了,你们不用着急,我身体没什么问题,孩子顺其自然,是上天所赐,到了时候自然就有了。”
她只好也编了番话告诉她们。
“而且,我年纪也还小呢,这若是难产……”
她话音未落就被月姑拉住了,这会子只见月姑脸色惊慌,“呸呸呸,小姐快呸掉。这话是能说的?”
香桃也是紧张地双手合十:“菩萨保佑,小姐绝不会有事的!”
郑嬷嬷叹道:“奴婢看小姐的身体是不错,一向康健。本来若是平常倒是可以等明年再说。只是如今张姨娘那虎视眈眈。万一王爷让她先怀了……”
妻妾之争自古未灭,她不能不考虑王妃的地位受威胁的问题。
慕容薇知道她担忧什么,摇头道:“放心吧,王爷他不会这么做的。”
郑嬷嬷对此不怎么相信。
男人的德行她还不明白?
他能为了小姐守身如玉不成?
慕容薇微微一笑,“你们不用担心此事。我自有打算。”
见慕容薇满是自信的模样,似胸有成竹,众人才算是感觉好了些。
虽然仍然免不了担心些,但想着王爷对小姐专宠的姿态,应该不会发生那种事才对。
“张姨娘那有什么动静么?”
“说来奇怪,这两天她好像安静了不少,派去的人似乎她也没有私下拉拢过。每日倒很安静地在绣佛经,一天到晚忙得很。”
慕容薇蹙眉,事出反常必为妖,这女人真的能安静下来吗?
还是因为萧明睿的话,被恐吓了一番?
慕容薇想了想,便让人有了她的风吹草动就回报。
“王妃,苏姨娘来给您请安了。”爱春在外面回道。
“苏姨娘?她身子怎么样了,怎么现在就来请安了?”
“想是无碍了,大夫都说休养两天便无事了。”
慕容薇整了整衣服,正襟危坐,请了苏眉进来。
爱春和知夏两个丫鬟打了紫竹绣福字的帘子迎了苏眉进来。
慕容薇打眼看去,见她穿了一身天水碧的碎花衫并月白挑线海马朝云综裙,腰间系一条宽幅月白腰带,眉目虽略带些苍白,但看着已正常,头发只插着几根普通的镀金簪子,一身的素淡。
苏眉低眉顺眼地进来欠身行礼,慕容薇虚扶一下:“妹妹快起吧,你大病初愈,怎么也不好好休息,这就过来请安,王爷要是知道了,怕是要心疼呢。”
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怪她故意来请安,好让人觉得她这个王妃不善待小妾。
苏眉惶恐地说:“妾只是想着每日晨昏定省是定好的,两日没来已经很不安了。而且也要感谢王妃这些日子的照顾,否则妾的病还没这么快好,绝无他意……”
慕容薇敲打了她,见她这般诚惶诚恐的模样,蹙了蹙眉。
半晌,笑道:“妹妹这话是怎么说呢,你啊,也是太谨慎了。回头还是好好养身子,这请安不请安的,也没你身体重要不是?坐吧。”
香桃上前扶了苏眉在一边黑檀圈椅上坐了。
苏眉恭敬地坐了半边,低眉顺眼的那个样子,倒还真像个小妾似的。
慕容薇心想着,瞧瞧这些个小妾的样子,就知道这当人小妾的,日子可不怎么好。
她当年就想过了,绝不给人家做妾。
她可学不来这般低眉顺眼地屈居人小,每天早晚还要给正妻请安的生活。
“我看妹妹的脸色还不像太好,回头让人从药房送些好人参去给妹妹补补身子,再拿了半匹宫里赏的妆花金的鲛绡纱给妹妹送去。”
“是,王妃。”
慕容薇可没有从自己送药材的想法,这送吃食,送药材都是敏感的事情,很容易被人栽赃。
还是让药房送去,再送些布匹给人更为保险。
苏眉又站起来道谢,有些局促地说:“妾不敢要,那鲛绡纱是不是太珍贵了些,还是留着王妃用才是……”
“再珍贵的东西还不是留着人用的?既是我给了你,你拿去便是。不要推辞了,我这儿也还有。”
慕容薇笑着说:“你也别这么局促,弄得我倒觉得自个是不是成了妖精了。”
香桃奇怪道:“王妃哪里是妖精,不是天上的仙女吗?”
慕容薇笑骂道:“就你嘴巴甜。我说的是吃人的妖精,看看我把苏妹妹吓得?”
众人低笑起来,苏眉也露出些笑容:“王妃说笑了,妾可能还是身子不济,有些局促了。听说张妹妹在绣佛经,妾想回去也抄写佛经,为王爷和王妃祈福。”
见她满是真诚的样子,慕容薇也没理由拒绝,便道:“你身子还没养好,等养好了,你有这个心也是诚心向佛,也是好的。”
苏眉笑道:“这是应该的,妾只盼着王爷和王妃身子康健才好。”
慕容薇跟她说了会话,便端起茶杯,苏眉见状也知道是送客了,便起身告辞。
见她去了,慕容薇沉默片刻,让月姑和香桃办事去了。
许久后,问郑嬷嬷:“怎样?”
郑嬷嬷看了看苏眉离去的方向,摇头道:“奴婢看不明白。苏姨娘一向低调,深居简从,除了跟柳姨娘关系还可以,跟其他人都不怎么交往,一心信佛。瞧着……都像个女菩萨了。”
意思是都像个居士心如水了。
慕容薇挑眉,自嘲道:“这天底下哪有什么真的能平心静气的地儿?就是呆在那佛堂里也不见得能心如止水了。人只要活在这世上就有欲望,有了欲望,自然就会有想要的东西。”
苏眉想要什么呢,平平静静的生活吗?
如果是这样,那最好。
可是在王府里,不知道有哪个女人能做到心如止水,平平静静。
“女人何苦为难为女人。”慕容薇叹道。
郑嬷嬷眼光一闪,对这句话也是诧异许久,“王妃可不能心软啊,这些女人,您若是心软了,她们可不见得能对您心软。”
慕容薇笑道:“我如何不知呢?放心,我拎得清的。”
她没那么伟大能把丈夫跟她们分享。
所以,对不起了,注定要让她们空守了。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地方,别说一个女人的幸福了,就是她们的生命又算什么?
她很自私,她只能保全自己的幸福。
至于别人的,与她无关。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她若是有能力,自然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能造福别人那是最好。
不能,她也可以继续做自己的王妃,当她的贤妻良母。
“王妃,那药方子……”
慕容薇换给了她:“你拿着吧。我知道你一番苦心,不过我和王爷已有了商议,张姨娘那,你不用担心,她那般行事,已得罪了王爷。”
郑嬷嬷恍然大悟,想起那日的情形,果然如此。
张玉倩是自作聪明,王爷怎么会被她算计了去,让她如愿?
如此,那便是最好了。
慕容薇有些事情自然不会跟下人说的。
自己心知肚明就好。
慕容薇忙了一天,等晚上的时候,萧明睿还没回来。
小路子回府禀报,说是到和王府赴宴去了。
慕容薇听了让人准备些醒酒的东西,留了门,等他晚上回来。
落地罩旁的红色软烟罗还没换去,整个新房仍旧喜气洋洋的。
要到一个月之后才会换了红色,改用别的颜色。
慕容薇瞧得都有些视觉疲劳了。
绿儿在她身边给慕容薇磨墨,看慕容薇练字,“小姐的字写得真好看。”
慕容薇摇头:“你啊是外行看热闹,我这也就是写着热闹而已。每天练练,起码还不至于丢人。”
说着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都不早了,王爷怎么还没回来?”
和王府赴宴也不该这么晚吧?
慕容薇正奇怪着,忽然听到外面香桃带着个小丫鬟在门口通报:“王妃,张姨娘的丫鬟过来说有事跟您说。”
慕容薇怔了下,随即放下手中的笔在牧童戏牛紫檀笔洗里,“让她进来。”
那小丫鬟进来行了礼,“奴婢是张姨娘身边现在的丫鬟,姨娘让我来跟您说一声,王爷今晚留在那了。”
“你说什么?”慕容薇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说萧明睿在张玉倩那过夜?
不可能,他怎么会留在那里?
小丫鬟回道:“奴婢是说王爷今晚在张姨娘那过夜了,张姨娘着婢子来跟王妃说一声,王爷酒醉,她服侍王爷先睡下了。”
一旁的绿儿惊骇莫名,怎么会这么突然,王爷他怎么会在新婚之初就去了那里?
慕容薇呆愣了片刻,心头一阵狂风暴雨。
她有些不敢置信,甚至一时间心乱如麻,一刹那便是万种思绪涌上心头,好似被十万雷霆在心中轰轰炸响,更无法相信此事。
不会的,萧明睿他不可能会这么做!
他们夫妻二人早就有了共识的,昨日不是还说得好好的吗?
那小丫鬟看王妃脸上神情变幻莫测,低下头也紧张得不敢说话。
屋中一时间只闻树叶的哗哗声。
“王爷酒醉回来,是哪个内监在身边伺候?”
过了许久,慕容薇终于忍下心中万千思绪,问道。
小丫鬟回禀:“是苏公公在王爷身边服侍的。”
苏德。
慕容薇默然,挥手道:“回去吧,我知道了。”
绿儿看着小丫鬟离去,有些担忧地看着出神的慕容薇,“王妃……王爷他喝醉了酒,可能一时不辨方向。奴婢想,要不王妃派人去把王爷接回来?”
慕容薇淡淡地说:“荒唐,王爷要去哪歇息是他的事,我若是今日派人去从小妾那把他抢来,明日便要成了笑柄了。”
绿儿蹙眉:“可……难道王妃就看着王爷跟张姨娘,王爷喝醉了酒,不知事,万一让张姨娘得了子该如何是好?”
顾着面子失了里子,那难道不是因小失大么?
慕容薇垂眸望着自己习的字,表情似有些怅然,又似有些迷茫,还有许多说不清的思绪。
“傻丫头啊。王爷要去哪他自己岂会不明白?若是醉了,苏德也不会那么大胆子敢自作主张把他送到小妾那里去的。他是王爷的心腹,如今却在那里,可见是王爷授意了。”
绿儿默然,有些黯然伤神。
原来自己瞧着一路走来,小姐跟洛王之间的情意,还道他们能做个恩爱鸳鸯,岂料王爷竟然如此过分。
新婚还没到一月,就是普通人家,也会在主母房里待一个月的时间。
“王爷如此也太过分了……王妃,若是今日爷留在那里,明日府里的人还不低看了您?要您还怎么当这个家?那些小妾们,岂不是要蹬鼻子上脸了?”
绿儿想到这其中厉害,别看这王府里每日好像大家都和和睦睦的,焉知其中勾心斗角的厉害?
今日王妃的主母之位被人看了不稳,明日就有人敷衍塞责,巴结张玉倩。
王爷,这样岂不是打王妃的脸吗?
绿儿犹自愤愤不平,慕容薇却笑了起来,“他要怎样,随他去罢。若他真是如此的人,我又何必交心与他?”
她不信萧明睿是这样的人,两人的感情不是作假的。
她会等他给她一个理由,他既知道自己昨日说过的话,便该明白自己说话算话,绝不是那拖泥带水的人。
看慕容薇一派似乎心灰意冷的模样,绿儿暗自叹息,半晌才劝道:“王妃……是不是因您跟王爷置气,所以王爷才这样?他毕竟是您的丈夫啊,小姐,还是……”
让她向他委曲求全吗?
慕容薇承认虽然跟他闹了别扭,但是她见好就收,虽说使了点小性子,耍耍威风,但她自认为萧明睿不会因此就生气,故意去别的女人那给她脸色看的。
“不用担心了,传消息的是张姨娘的丫鬟,不是王爷的人。”
她虽然心中起伏不定,但还没有丧失理智,更不会听了这消息就哀哀凄凄,悲痛欲绝。
在没弄清楚事情之前,她还不至于如此。
绿儿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派人去张姨娘那瞧瞧,看王爷什么时候出来了,请他过来。”
绿儿看着镇定自若的王妃,一时间也没了紧张和担忧。
王妃,好像根本不信王爷会如此。
可若是真的,她该有多伤心啊?
“奴婢遵命。”
慕容薇洗了洗毛笔,又换了根狼毫,提笔在宣纸上写着一个个“静”字。
她笔调缓慢,一笔一划,似在笔画之间好似已将不稳的情绪卸除。
夜寒更漏深,许久之后,她停了笔,走到雕花窗棂旁,撩开帘子,但见星子满布天空,内院之中抄手游廊上挂着大红的宫灯,一排溜地向前方延伸着。
院中遍植名花贵草,此刻这宁静的夏夜,便让人沉醉其中了。
淡淡的幽香随风吹过,慕容薇怔怔地望着夜色,想着心事。
“萧明睿……”
她喃喃自语着:“最好,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答应过她的,他既然说自己一诺千金,那就该遵守承诺。
张玉倩正自欣喜。
本来因为那件事,萧明睿这两天根本没来看过她。
不仅如此,就是她院里的人完全都换了一批,她身边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
以前她可是花了大力气笼络了一些人,这一下子事情完全是白费力气了。
现在再换些人来,如何能跟过去那样,还得花心思慢慢笼络才行。
这两日为了以后,她仍然保持低调的姿态,就是为了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恭敬柔顺之人。
本来听着王妃跟王爷似是闹了别扭,还让她心中大乐。
跟王爷闹别扭,王爷是什么人,岂能跟寻常人家的男人一般,讨好于她?
没想到王爷还真个疼爱那个小王妃,大白天的都白日宣淫了,可见疼爱之深。
张玉倩是气的很,没想到这晚上正自怨自艾,自怜自伤呢,却忽然看到王爷身边的总管太监苏德扶着王爷来到她小院里,王爷似喝醉了酒,一时惊喜莫名。
王爷喝醉了居然来了她这里,这岂不是给了她天大的机会?
若是能今晚承宠,那可真是给王妃甩了大脸子了,明日这事让王府的人知道了,那时候他们就该知道自己才是王爷最宠爱的人,王妃的气焰也得降下去。
新婚燕尔又怎样,我才是王爷的宠妾!
张玉倩打定了主意,上前扶了萧明睿在软榻躺下,一边暗暗吩咐了丫鬟去给王妃报信,无论如何,也要让王爷今晚留在这里过夜。
苏德一边着人过来伺候,给萧明睿净面,张玉倩在一边笑道:“苏总管,这事儿不如让我来吧,由我来伺候王爷就是了。”
苏德淡淡道:“王爷没事,他只是刚刚喝多了点,这会已经好多了。”
张玉倩怔了一下,虽然觉得苏德的态度似乎不怎么对劲,可是看这昏睡的萧明睿,也不想得罪这个萧明睿信赖的太监,笑着道:“是呢,我是想服侍王爷先睡下,公公也是劳累了一天了,不如……”
她话音未落,便看到那边的人睁开了眼睛,一双乌黑沉沉的眼眸精光内敛,寒气逼人,哪有半点像醉了的样子。
脸上虽有些红晕,但却不至于醉倒。
张玉倩先是一愣,接着欢喜而柔情款款地上前歪到萧明睿半边怀里:“王爷醒了?妾担心得紧呢,正叫人准备了醒酒汤……”
萧明睿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瞥了眼苏德。
苏德点头,随即让屋里的人都退下了。
张玉倩突然也感觉到不对劲了,萧明睿拨开她的手坐了起来,神情冷淡。
她是知道这位王爷的性子的,若是不得他的眼,他根本不会跟你虚以逶迤,只是看如今他的神情,却像是已经对她十分厌弃。
她只觉得心中大震,一时好似千万只蚂蚁嗜咬一般,心头慌乱起来。
被萧明睿那威凛的目光瞧着,她不由得心下先胆怯了起来。
“王爷……”她强自露出个笑脸,声音却有些发颤:“您这是?”
萧明睿慢条斯理地推开她径自下了床,在一边的圈椅上坐下,淡淡地抛了过来一句:“你确实胆子大了,敢跟外人一起算计本王了。”
张玉倩听得心头大骇,却眼中升起一团薄雾,泫然欲泣地委屈道:“玉倩不知道王爷此话可解,妾怎么敢算计王爷,妾对王爷的一片心日月可表。”
萧明睿桀然道:“如此,跟齐王府的人联系的,也不是你了吧?”
张玉倩一听差点腿软,她虽然听了那个刘妈亲戚的女人的意见,但这事儿不过是驱虎吞狼之计,大家也都是互相利用。
虽然她知道对方可能是来自齐王府的,不一定有什么好心思。
可是她自认就算是齐王没什么好心思,这事儿对她也是百利无一害的。
毕竟齐王还不知道她当年跟小姐定下的事情,不知道自己无论进退都立于不败之地。
虽然不知道齐王为何要对付慕容薇,但也不知道其中缘故。
反正事情闹出来,王爷也不会受什么影响。
张玉倩哪知道王爷居然查到了这件事情。
“王爷,奴婢真的没有跟齐王府的人有什么联系。哦,奴婢想起来了,刘妈的亲戚是在齐王府做事,是来过王府几次看望她。是不是……王爷听了什么人造谣,陷害奴婢?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奴婢不如死了已证清白……”
说罢她俏脸上一副泫然欲泣,悲愤欲绝的模样,看那样子,倒还真起身要撞门似的。
这会子害怕了,称其奴婢了,姿态摆得也真是低得很。
萧明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这话说得真的很不错,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几分真,几分假,谁又能分得清呢?
到如今了,她还想继续在他面前耍把戏,也真真可笑!
她也算有点儿小聪明,可惜啊。
聪明反被聪明误,一个蠢女人,居然以为可以玩弄利用他们兄弟吗?
齐王是什么人,能被她借着利用,不过是想用她这个蠢货败坏他内院,想用她这龌龊事毁慕容薇,毁他萧明睿的名声。
可笑她一个内宅妇人看不懂这些,被齐王利用了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能力手腕超强,可以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苏德。”他懒得再跟她多说什么,直接摆证据,也让她心服口服。
别成天摆出个受害者的模样,陷害,造谣?
她想给谁上眼药呢,慕容薇吗?
他若是个只会为美色动心之人,焉能做大事!
苏德应了一声,把一张纸递给了张玉倩。
张玉倩接过那张纸,顿时面如土色。
那上面,都是查实了的事情,包括怎么弄的夹竹桃肉,怎么进来的,如何密谋的,一概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