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听了季枭寒的话,季老夫人更加心疼季枭寒。

季枭寒却适可而止的告退,领了苏染霜走了。

两人走后,季老夫人对晴嬷嬷说:“晴儿,你去查查这女子,悄悄的查。”

“是!”晴嬷嬷告退后,季老夫人倚在床头,看着烛火发呆。

且说季枭寒与苏染霜,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后,季枭寒便又将人领回他院子里去了。

苏染霜有些惧怕与季枭寒单独相处,便问:“侯爷,小芳儿姑娘呢?”

“睡了!”季枭寒说罢,扯着苏染霜便走。

苏染霜连连后退,可不敌季枭寒力气大,她没了办法,只能抱住圆柱,“既然小芳儿姑娘已经睡下了,那侯爷还是让人将我送回去吧?”

“苏染霜,你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将你带到我院子里来了么?”季枭寒也不拉扯她,只在她耳边低声的说。

苏染霜被他弄得耳朵发痒,连忙别扭的让开,“那你送我回去。”

“我还有事同你说,你要是不跟来,我便抱你走。”季枭寒刚说完,苏染霜便连忙放下柱子,乖乖站在季枭寒身后。

哎!

季枭寒无不遗憾的叹息,若是她再坚持一会儿,多好!

可是,苏染霜从被他叫进屋,都一直保持着高度配合,一点都没有要劳烦季侯爷的意思。

进屋后,季枭寒便用凉悠悠的眼神看着苏染霜,只看着,一句话都没说。

“侯爷……”苏染霜一开口喊他,他就往前一步,他往前苏染霜就往后,苏染霜往后一步,他就往前两步,反正就是要站在她面前,给她巨大的压力。

苏染霜不敢动了,只抬头问他:“侯爷想与我说什么?”

“……”我想与你说感情,你说么?

季枭寒气闷的想,嘴上却人五人六的分析,“你不觉得苏家现在的情况很诡异么?”

说起苏家,苏染霜就不着急走了,她冷然的道:“今日苏家,半点没有提起那位嬷嬷的事情,好像府里根本没有死人一样。”

“高门大院的龌蹉,可不止于此。”季枭寒讽刺的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当年我祖父便是看出来这点,所以一生只有我祖母,到我父亲这一辈,也只有我母亲一人,免去了许多腌臜事。”

“侯爷祖上高风亮节,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现下苏家最诡异的是,大房的孩子不受宠,二房的娘子不受宠,苏夫人这边,滴水不漏严防死守,我根本就没办法继续往下查。”苏染霜陷入的,又岂止是一个僵局?这简直是个死局。

季枭寒眉眼一动,他深深的看了苏染霜一眼,而后淡声说:“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苏家后宅大权旁落,苏夫人或许就急了,只要她急,你的死局就有可能翻盘。”

“你让我帮二房那边?”苏染霜摇头说:“二房没这个能力,她哪里是大夫人的对手?”

“她不是,但有一个人可以!”季枭寒笑说。

苏染霜顺着季枭寒的视线,惊愕的睁大眼睛,“你说让苏梅云……不成,她是个闺阁小姐,她怎么能去管家?”

“苏文轩一心想将她嫁到张家去,张家也是个大家族,她苏梅云要想在张家立足,学习内宅的管理,对她将来上位很有帮助,只要她把这样的念头传达给苏文轩,苏文轩便会配合她。”季枭寒道。

苏染霜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她方才沉闷的说:“我试试!”

“我知道你舍不得对苏夫人下手,我不勉强你。”季枭寒道。

苏染霜浅浅的勾起唇角,还没笑出来,就已经跨了,她说:“没有的事,或许我早些查出来,还能阻止她再作孽。”

季枭寒端坐在案前,将茶具推给苏染霜,“会么?”

“略懂!”苏染霜将茶具摆好,低声说:“以前,王嬷嬷教过我,说是大夫人教会她的,小时候她逼着我学了些。”

“学这些,是因为她知道,你迟早有一天,会回归正常的生活。”季枭寒将茶叶推给苏染霜。

苏染霜挺直脊背,端方的坐在他面前,优雅的清洗茶具,烹煮茶叶,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养眼,他就知道,苏染霜就适合琴棋书画,她只要往茶具边上随意一站一坐,都是美景。

苏染霜微微抬头,浅浅的笑了笑,“我不觉得我在田庄的生活不正常,我反而喜欢同师父一起采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那时候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挖够师父交给我的药材,换了银子,就回家给王嬷嬷,她用我赚的银子,操持我们的生活,我觉得很好,我喜欢那样的生活。”

“你喜欢不代表你能拥有这样的平凡,你是苏家大小姐,你终究是要回来的,你……”你最终也是要嫁……给人的。

季枭寒看着苏染霜。

苏染霜笑了笑,把茶奉给季枭寒:“侯爷请尝尝。”

“不错,悠远绵长,你是个烹茶的好手。”季枭寒道。

苏染霜笑说:“等有机会,我用茶叶给侯爷做一次菜,味道极好。”

“记住,你欠我一餐。”季枭寒就差拿个小本本给苏染霜记下了。

可是,茶吃了,事情也谈妥了,苏染霜以为,她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便说:“侯爷……”

“小芳儿说你绣工好,是真的?”季枭寒拦下她的话头,不让她开口。

苏染霜咬着下唇,不满的说:“我不过就是粗略的学了一些,算不得好绣工,比起侯爷家中绣娘的绣工,我这只怕难等大雅之堂。”

“日前祖母托人给我赶制了一件披风,我嫌素净了些,你看绣点什么好看,今夜便绣出来吧。”季枭寒随手递了一个盒子给苏染霜。

苏染霜诧异的问:“现在就绣?”

“不行么?”季枭寒道:“我要上京述职,你得给我绣好。”

呃……

苏染霜纵是有万般不愿意,也只能乖乖打开披风。

披风是件好披风,苏染霜拿着那深蓝色的绒面披风,只觉得如丝般柔滑,而这绒面又不比丝绸那般冰凉,入手暖融融的,很适合春秋时节。

只是,要绣点什么好?

苏染霜思来想去,也不知季枭寒偏爱什么,便抬头问他。

她这一抬头,刚好捕捉到季枭寒看她的眼神,两人眼神交织在一起,一股暧昧的气氛瞬间弥漫在房间里面。

嗯!

季枭寒轻咳一声,打破了两人的尴尬。

“说!”他道。

苏染霜道:“侯爷这披风材质珍贵,我实在不知该绣点什么在上面,还请侯爷示下。”

“每次去见驾,我都是提着脑袋去的,你不防想点吉利的绣上去,也算给我送祝福,不过绣的人是你,一切都随你!”季枭寒提示苏染霜。

苏染霜是大夫,最先想到的自然是当归,她说:“那我给侯爷绣个枝条繁茂的当归?”

“太花!”说好的一切都随人家呢?

苏染霜好脾气的说:“那不如就绣个大雁南归,又有寓意,又大气磅礴。”

“倒也不错!”季枭寒这才点头同意。

待苏染霜绣到一半的时候,季枭寒忽然抬头问她:“大雁南归,是不是也寓意倦鸟归巢?”

“侯爷要这样理解,倒也不是不可以。”苏染霜一心刺绣,也没想这么多。

不过,季侯爷却笑了。

嗯,倦鸟归巢,极好!

季枭寒让她当夜绣好,她便真的不眠不休的绣,季枭寒也不吱声,拿了一本兵书在一旁作陪,两人也没说话,可就这样各自做事,他们也都各自生出许多欢喜。

天亮前,苏染霜可算将绣品呈给季枭寒,看着她平铺在自己眼前那活灵活现的大雁,季枭寒伸手接了过去,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来回抚摸。

“此后,我进京述职,也有人等我归来了。”他将披风摊开,往身上一盖,意气风华的模样,别提多帅气。

苏染霜头晕眼花,也没细细的去品味季枭寒这句话的含义,只客气的道:“侯爷不嫌弃就好。”

说完,苏染霜只觉天旋地转,慌乱之中,她随手抓住季枭寒的手臂,季枭寒顺势便将她搂在怀中。

“怎么了?”季枭寒问。

苏染霜自嘲的笑说:“年纪大了吧,熬不得夜,有些晕眩。”

“小混蛋,当初在山洞中,我守了你两夜,也没说这番话,还同我卖老。”季枭寒骂归骂,可还是轻手轻脚的将人捧起来,小心翼翼的往床榻上放。

苏染霜吓得要跳起来,“侯爷,这使不得。”

“你发烧那日,可不是这样的。”季枭寒斜睨了她一眼,将人摁倒下去。

经季枭寒来回提醒,苏染霜那些朦胧于心的记忆,竟慢慢鲜活起来。

她紧张的揪住床单,几次动了动唇,可都没好意思问出口。

最后,她终于还是受不住,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她感觉到有人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那般怜惜,又那么温情。

待她再醒来的时候,季枭寒已经不在房中,倒是小芳儿,睁着大眼睛,捧着脸,一脸兴味的看着她。

“小芳儿姑娘?”苏染霜赧然的坐起身来,手脚都不知该摆放在哪里,毕竟她一个侍婢,从季枭寒的床榻上醒来,足够她羞耻的了。

小芳儿倒是不甚在意,她道:“侯爷让我看着你,你醒来后,便给你弄些吃的,话说你们昨晚上都做什么了,我看侯爷那样子,也是一夜没睡。”

“没,你可千万别误会,是侯爷让我帮他绣一个披风,大约是见我在做事,他也不便去休息,便陪了我一夜,绣好后,我实在是受不住,便睡着了,侯爷……我们什么都没有。”苏染霜低着头,忽然就想起那个似有似无的亲吻来了。

也不知,是她的幻觉,还是真实发生过。

苏染霜心里十分苦恼,可又不能去问,她只能在心里猫抓线团,越想越乱。

“是那件蓝色的披风么?”小芳儿一边帮苏染霜准备洗脸水,一边问。

苏染霜点头,“对啊,你怎么知道?”

小芳儿高深莫测的笑,“那披风可不简单,那是侯爷的母亲亡故之前,替侯爷备下的礼物,这些年侯爷一直不舍得拿出来用,老太太好几次提出,要让晴嬷嬷给侯爷绣点东西上去,可侯爷总说,他日后会找到能取代他母亲来刺绣这件披风的人来绣呢。”

苏染霜轰的一下脸就红了,她手忙脚乱的走过来,不小心踩了自己的裙摆一下,扑过来打翻了水盆,弄湿了罗裙,好不狼狈。

小芳儿却笑得前俯后仰。

苏染霜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情,气急败坏的道:“小芳儿姑娘,日后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你吓死我了。”

“我没……”小芳儿想了想,又没说话了,只高深莫测的看着苏染霜笑。

“我该回去了,告辞!”苏染霜顾不得清理自己的衣衫,连忙快步走了出去。

小芳儿追上来问:“你不等侯爷?”

不说季枭寒还好,她一说季枭寒,苏染霜走得更快了。

小芳儿摸摸鼻子,又问:“那你好歹吃点东西再走呀?”

“不了,我该回去伺候我家小姐了。”苏染霜哪里还敢留在这里,若是与季枭寒碰面,指不定会闹出更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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