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怎么安排她?把她安排到地下去和朵朵见面吗?
白婉婷走了,林苏坐在床上死死的盯着言恒澈。
言恒澈先是叫来下人把打碎的玻璃杯收拾了,然后又让保姆端着准备好的饭菜上来。
“别盯着我看了,吃饭吧。”
保姆炖了鸡汤,又炒了几个小青菜,滋补不油腻的菜色非常适合林苏养身体,然而林苏看着这些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反而是有些胆怯。
她不敢吃,天知道这些饭菜里面有没有加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他们一个个的都巴不得她死。
林苏别过头去:“我不吃。”
言恒澈皱眉;“你想好了再说话。”
林苏闭上眼,这样眼泪才不会不受控制的从她的眼眶中滑落下来。
“言恒澈,我们离婚吧,也许一开始,我嫁给你就是错的。”
如果不嫁给他,就不会生下朵朵,也不会有后面一连串的事情。
如今才道当时错,竟然已是步步错!
言恒澈的眼睛顿时眯成危险的一条缝:“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林苏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线:“我说我们离婚吧,兴许一开始我嫁给你就是错的,我错了,我们彼此放过吧,算我求你。”
言恒澈的呼吸有一瞬间的紊乱。
这是林苏第三次和他说离婚了,她就那么想从他的身边逃开?
“我说过,你想都别想!”
林苏本来想好好和言恒澈说的,这两天哭的声嘶力竭,她的嗓子好痛,可听到言恒澈这样说,她还是忍不住大吼出来。
“你还要我怎么样?言希没了,朵朵没了,还要怎样你才能放过我?”
他们这一段孽缘,到底要搭上多少条人命才算完。
听到言希的名字,言恒澈怒火中烧,他一把掀翻了床上的小饭桌,狠狠的将林苏按在床上。
“你终于承认了,你喜欢的人是言希,言希死了你很难过是不是?!”
林苏呆呆的看着言恒澈,看着他眼神中滔天的怒火,却不知这怒火何来,他不是喜欢白婉婷吗?不是一直将她看做是累赘吗?那她喜欢谁,又有什么关系?还是说,这是男人骨子里的占有欲。
他可以不爱她,轻贱她,连带着讨厌她为他生的孩子,却要求她满心满眼的只有他。
凭什么?!
屈辱,伤心,种种情绪在一瞬间涌上林苏的心头,她脱口而出:“对!我就是喜欢言希,那又怎么样?”
最起码言希能冲进火里救她的性命,而眼前她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却心心念念的盼着她死!
言恒澈一拳朝着林苏挥了过去。
林苏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她对他,终究是无所期待了,打就打吧,心死到一定程度,再坏都无所谓了。
然而言恒澈的拳头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打在了她身边的床单上,床板被言恒澈捶的咚的一声。
紧接着,他冷若冰霜的开口:“你以为朵朵没了你就能脱身了?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就算是没了孩子没了牵绊,他也绝对不会放她从身边离开!
可这话听在林苏的耳朵里,又是另外一层意思。
她睁开眼睛,眼神麻木的看着言恒澈,忽然痴痴的笑了起来。
言恒澈啊言恒澈,原来单单是我愿意离开你同意离开你都不够,你对我,竟然是要赶尽杀绝。
第9章 囚禁
言恒澈被林苏气的不轻,再在林苏的身边多呆上一会他都担心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深吸一口气,他站起身叫来保姆。
“吴妈,我好几天没去公司了,公司那边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她精神不太好,你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出去。”
吴妈看了一眼林苏:“好的言先生,我一定看住夫人。”
林苏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对着言恒澈的背影喊道:“言恒澈,你没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他让吴妈看着她,那和软禁她又有什么分别?
言恒澈对林苏反抗的声音置若罔闻,走的头也不回。
林苏赤脚下地还想追上去,一脚踩在破碎的碗碟上面。
剧痛传来,她的脚掌被碎瓷片给扎破了,疼的她跌坐在地上,大腿小腿上沾满了油污。
狼狈无助的感觉一点点将她侵占,林苏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吴妈蹲在林苏的身边轻声说道:“您现在不出去也好,赶紧起来去洗洗澡吧,洗干净了还可以去小姐生前的房间看看。”
吴妈一句话提醒了林苏。
是啊,朵朵的房间还在,那里面还有那么多朵朵用过的东西,她再也见不到朵朵了,却还可以看到朵朵生前用过的东西。
林苏赶紧把自己洗干净了就一头扎进了朵朵的房间里。
朵朵的房间还是从前的样子,正中间摆着一张小床,四周铺满了粉红色的地毯,地毯上还零散的摆放着几个布娃娃。
房间的一角放着朵朵小时候睡过的婴儿床。
林苏哭的眼睛都痛了,却还是坐在朵朵的床边仔仔细细的抚摸着朵朵的床单被罩,将脸埋在床单被罩里面,隐隐约约的好像还能闻到朵朵奶奶的体香。
林苏闭上眼睛,泪水肆意浸透朵朵的被子。
眼前却清晰的浮现出曾经在这个屋子里的种种回忆。
“妈妈,朵朵的小床太小了。”
“小吗?朵朵睡起来刚刚好呀。”
“可我想和妈妈一起睡,妈妈,我什么时候能换一个大床。”
林苏当时就指着角落里的那个婴儿床对朵朵说:“等朵朵再长大一点,就换成大床,朵朵之前睡的那个小床更小呢。”
没机会了,朵朵没等到换大床。
早知今日,她一定不会为了培养孩子的独立性让朵朵尽量自己一个人睡,她要每天都搂着朵朵,时时刻刻都抱着朵朵。
可人生哪有那么多早知今日。
林苏趴在朵朵的床上,回忆着那些点点滴滴,就那样坐在地上睡着了。
接下来几天,林苏一直都在朵朵的房间里没出来过。
醒了就伏在朵朵的床上哭,哭累了就伏在朵朵的床上睡过去,吃喝拉撒都在这个房间里,吴妈每天按时将饭菜送进来,林苏也只能打起精神味同嚼蜡一般的吞几口,人每天都在消瘦。
言恒澈在公司忙焦头烂额。
知道林苏这样的时候已经在几天之后了。
他人不能回去,只能吩咐吴妈:“把人从那个房间里给我拖出来,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
吴妈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劝过夫人了,可是夫人什么都听不进去,我岁数又大了,就算是用蛮力,我也不是夫人的对手啊。”
劝?劝要是好使林苏现在早就好了!
“你是傻的吗?我留在家里的保镖难道是摆着好看的?让保镖把她给拖出来!”
吴妈赶紧答应:“是,我现在就去叫保镖把夫人给带出来。”
她也很委屈好不好,就算林苏再不得宠,那好歹也是言恒澈名义上的夫人,她一个保姆没有言恒澈的首肯怎么能对夫人动蛮?
吴妈挂断电话先是转身进了朵朵的房间:“夫人,您差不多了就出去吧,先生已经知道了,他说您要是再不从这里出去,就让保镖把您拖出去了。”
林苏迷迷糊糊的从小床上抬起头来看吴妈。
她最近的反应好慢,用了好长时间才消化了吴妈说的话。
“把我拖出去?”
她已经看不到朵朵的人了,下葬之前她就想多看一眼都不行,现在竟然连在朵朵的房间里再看看朵朵的东西,再感受感受朵朵留下的气息难道都不行吗?
吴妈点头。
林苏赶紧死死的抱住朵朵的小床:“不!我不出去!”
吴妈叹气:“那夫人,对不住了。保镖!”
保镖闻声破门而入,林苏惊恐的死死抱着朵朵的小床,可朵朵的小床太轻了,两个保镖一人抓住林苏一边的肩膀计就把她拖动了。
连朵朵的小床都移了位置。
林苏没什么力气,最后连移位了的小床都抱不住,人就像是个麻袋一样被保镖拖着往外走。
林苏急的大哭。
“不要!求求你们了,不要!我想要待在这里,这是我女儿的房间!”
然而,没人听到她哭喊了一些什么,只是无情的将她拖出来,她人刚从房间里出来,房门就被吴妈砰的一声关上了,甚至还直接落了锁。
林苏坐在朵朵的门口,哭的声嘶力竭。
言恒澈,你好狠的心!
言恒澈挂断吴妈的电话继续处理堆积如山的件,可情绪却越发的烦躁,那些字排列的十分板正,可他却怎么看都觉得欠扁。
最后,他只能认命的放弃抵抗,抓起外套和车钥匙开车回家。
一进门,就听到林苏在二楼的房间里咣咣砸门:“吴妈,放我出去!我要去朵朵的房间,求你了吴妈!”
吴妈一看到言恒澈回来赶紧凑上来:“先生,夫人自打从小姐的房间里出来就一直这样吵闹,要不还是”
言恒澈皱眉:“不行!”
林苏对朵朵的死耿耿于怀,一直陷在伤痛里走不出来,再继续触景生情,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这样下去,早晚人都熬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