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英布露的这一手自也是让人叫好的,刘元也露出了一抹笑容,手里射出的箭却不曾迟疑,那边的英布何尝不是,两人一边移动一边射箭,连着好几支都被他们直接射得都打落了,英布看得更是警钟大敲,刘元这本事了不得,难怪敢跟他比试。

“嗖”的一声,刘元的箭射下了英布想要抽箭的箭,一箭已经再次射出,英布惊得连忙躲闪,可是刘元的又一箭已经射来,逼得英布再一次只能躲开。

“公主殿下要赢了。”一群人看得惊心动魄,张良悠悠地吐了一句,端起案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杜慧道:“淮南王的箭法并不比她差。”

张良只是一笑并不解释,虽说比的射中对方的冠,但并不是比的箭法而已,还有谋略,甚至对地势的掌控,眼下的英布已经被刘元逼进了一个死角,再想出来没有那么容易了。

而刘元在这个时候接二连三的射出箭,既是让英布没办法再射箭,却也逃不快。

“淮南王,你输了。”各自手里的箭也是有数的,刘元这会儿手上就只有最后的一支箭了,她丢下这一句,英布猛得抬起头来,伸手就想摸摸自己头上的冠,想看看是不是像刘元说的那样。

刘元手中最后的一支箭射出,在英布的手摸上玉冠时,箭穿了过去,英布……

“淮南王,你可服了?”刘元指了英布头上的箭,还有那地上一地的箭,这都是刘元射的,英布到后面是直接连拿箭拉弓的机会都没有,说起来是真惨!

手里拿着弓,刘元负手而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英布,“想要射中你头上的冠,不是箭术好就成的。淮南王也是领兵打仗的人,你可瞧出什么来了?”

英布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韩信却已经站了起来道:“淮南王,输给公主殿下你输得不冤。”

韩信那是将帅之才,最善的是谋,谋定而后动,刘元从射出第三箭开始就是为了将英布逼到死角,让英布没办法逃,而刘元却在外面执着箭等着他真的退无可退了,她的箭便射出来了。

“第一箭,你向后退,第二箭你向左退,一直往左,往左,你如今身处于此难道不是被公主殿下的箭逼到此处的?”韩信一看英布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怎么输的,站在刘元的箭落下的地方,轻声地吐字。

一群人本来为这一场精彩的比箭而惊奇的人听到韩信的解说都恍然大悟,这比箭术比的不仅仅是箭,还有谋。刘元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又是要如何才能赢了这一局。

更有人一凛,刘元连比个箭都能算计得那么深远,这可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

“楚王谬赞了,也就是打得淮南王一个措手不及罢了,若是和你比,我是绝对不可能赢的。”韩信能看出来刘元的步步布局并不意外,若是跟韩信比试,刘元就没有那么自信了。

“信的箭法不如公主殿下,一比必是信输的。”韩信会谋,然而这箭法比试,韩信自问不及刘元。

刘元道:“哪怕你赢不了我也,你也会想办法让我赢不了你,楚王知我,我亦知楚王?”

韩信露出一抹笑容,突然看着刘元一顿,刘元注意到不明所以,“楚王,我有什么不妥。”

“信想娶公主殿下为妻,不知殿下可愿意?”韩信郑重地朝着刘元作一揖,问出的内容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当然也包括刘邦和吕雉。

刘元其实也没想到,刘邦是本能就要站起来,还是吕雉按住了他,轻声地唤一句陛下。

人家韩信问的是刘元而不是刘邦,这是想先征询刘元的意见,然后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刘邦要是这个时候就开了口,那就是将这件事变成了国事,刘邦如果给不了韩信一个说服力十足的理由,那是不是看不起韩信?

韩信怎么说现在也是楚王,一方诸侯,当今天下想将女儿嫁给他的人不知凡之。

刘邦不想答应这门亲事,韩信总会问一个为什么,论相貌,韩信也算出众,说本事能力,想来没有人比刘邦更清楚。

但是,刘邦是万万不可能答应这门亲事的,偏偏理由刘邦还不能宣之于口。

既然不能宣之于口,此时刘元都没有作声,刘邦更不该说话。

“不愿。”意外之后刘元如实地回答,韩信听着一笑,“信明白。”

竟然连一个原因都不问便将这件事掀过?刘邦刚刚激动得都要冲出来说话了,乍然面对这样的情形都不确定韩信刚刚是不是只是心血来潮随口问一句而已了。

“淮南王,你如今对公主殿下可是心服口服了?”被当众拒绝韩信也面色如常,走到一旁的英布面前,倒是还帮着刘元说话。

英布死死地盯着刘元,刘元道:“看起来你还是不服啊。”

确实不服!刘元道:“我说过了,今天一定让你心服口服,前面竟然按了你的方法都没办法让你心服口服,那接下来就按我的办法。”

这话刚落下,刘元突然取了一旁挂着的帷幔,朝着英布丢了过去将他缠了起来,英布没想到刘元说动手就动手,还是那么快的速度,冲着刘元大声地咕道:“刘元,你这是干什么?”

“淮南王怎么这个时候还问那么傻的话,公主殿下当然是在用自己的手段让你心服口服。”韩信环手抱胸帮着刘元回答这个问题。

英布当然是想挣扎开的,刘元哪里会让他挣得开,一眼看到侧边的湖水,刘元用力一拖,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英布给甩进了湖里。

刘邦……他女儿如此凶残的吗?可是,看得好开心啊,好想上去亲自试试。

“淮南王。”英布被刘元用布绑着,虽说这湖水不算很深,那也是把英布给盖过了的,英布想挣扎还挣扎不动,这当然得溺水。

“刘元,你这是要我的命,陛下,陛下……”英布一看情形极是不对,赶紧大声地叫嚷起来,想让刘邦看看刘元都做了什么。

“元儿你这是做什么,快把淮南王拉上来。”那么多的人看着,刘邦哪怕心里很想上去帮忙踩上几脚,也得假意说上一句,让刘元不可以乱来。

刘元却冲着刘邦道:“我与淮南王切磋这是众人都可以作证的,前面按着淮南王的要求切磋半天都没人说什么,如今父皇也别管。”

……直把刘邦给摘得一个干净,刘邦假装生气地道:“你这孩子,快把人拉上来,朕的话你也敢不听了?”

这会儿英布喝了不少的水,他倒是想将刘元手里的布给拉下来,刘元直接绑在了一旁的柱子上,他那是想扯都扯不了啊!

“陛下。”英布的气息越发的微弱,叫出来的声音也越来越轻了,刘邦再一次道:“把人拉起来。”

“好。”就算知道刘邦是做戏的,刘元也得配合,一个用力将人拉了起来,英布的人想要上前去查看英布的,可是季布却将他们拦住了,“公主殿下没有吩咐你们只管好好地呆着。”

刘元身边如今也不缺人啊,手里拿着布走到英布的面前,英布不断地咳出水,刘元问道:“淮南王,服了吗?”

“不服,我就是不服。”英布好不容易缓回一口气大声地冲着刘元嚷了起来。

“嗯,很好,我就专治不服。”刘元才说完竟然又一脚将英季给踢回了水里,刘邦……

十分的爽快啊,面上却装着生气地斥道:“刘元,你这是在干什么?”

“治不服啊。”刘元如实地回答,她刚刚的话在场有耳朵的人都听见了,她都敢说出来自然不怕谁不拿她的话当回事?

“朕让你把淮南王拉上来。”刘邦指着在水里沉浮的英布,这一次英布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拉了啊。只是再踢下去而已。”刘元是十分平静地吐露这一句,刘邦……

“公主殿下,这毕竟是淮南王。”总还是有人瞧出了来刘元不打算将这件事善了,所以这不急急的出声,想让刘元记起英布怎么说也是一方诸侯。

“我是大汉的公主,始元公主。位同诸侯王的公主,我与淮南王切磋你们不是一直都看着?现在是有什么问题?”切磋了多少回合了啊,他们难道是选择性失忆。

“公主殿下,切磋是切磋,也不该伤及性命。”切磋是可以的,那不能趁机取人性命啊。

“淮南王死了吗?”刘元看着湖里还在挣扎的英布,死人还会动?

“若是再任由淮南王溺水,只怕会伤及性命。”没错,现在英布是还没死,可是看起来也快差不多了。

刘元道:“那就等他命没了你再来跟我提。放心,杀人偿命这个规矩我一直都知道,我刘元若是杀了淮南王,也愿意以一命抵一命。”

直接是把后面他们想要引起的争议都先堵了,哪怕是再想劝的人,完全就没法劝了。

“啊,差不多了。”刘元怼了不少人,刘邦已经冲着吕雉喝斥道:“看看,看看你教的这是什么女儿。”

吕雉反驳道:“元儿本与淮南王切磋,前头他们切磋的时候没人说什么,怎么现在都觉得不对了。”

额,说起理来好像一切都没什么问题,但是又觉得哪哪儿都有问题,他们也不知道是应该怎么反驳吕雉这一句。

倒是不少人都看向了萧何,萧何却看向张良,张良摇了摇头,刘元是不会伤及英布的性命的,这一点张良很确信,而他们是大汉之臣,刘邦想做的事,想让刘元做的事张良既然已经猜到了,比起取人性命的事情来,刘元现在的举动于张良看来没有任何的问题。

所以张良是不会出面的,萧何虽然大致猜到了不少,掠过在场的人,虽然大部份的人都不曾想过要阻止刘元,却也在小声地讨论,他们都皱起了眉头,显得不满意。

萧何想了想还是要迈出步子的,这个时候刘元却又将英布拉了上来,英布几乎已经瘫躺在了地上,刘元再次地问道:“淮南王,你服了吗?”

这个时候的天气是很冷的,大冷的天被丢进湖水里,英布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抬眼看向刘元,“我不服,我就是不服你。”

“很好,那你就再下去吧。”一说刘元再一次将英布甩了下水,英布大声惨叫,在场的人听着从心里发寒。

“不服我却偏要你服。你若是不服,就凭今日我这样的对你,你一定会想尽办法报复的,给自己留下的后患的事刘元是不会做的。淮南王,你想清楚了。”刘元阴恻恻地吐了一句,刘邦已经气得喊道:“你们都在那里看什么,快将淮南王拉起来啊。”

一干武将听到刘邦那么地喊倒是都动了动,总有聪明人故意地放慢脚步,刘元喊道:“父皇怎么插手多管我与淮南王的事,不是说了我们在切磋吗?你讲不讲理?”

“朕怎么不讲理了,那是淮南王,为朕,为大汉的江山立下大功的淮南王,你当着朕的面如此将他溺水,你是当朕不存在?”刘邦似是气得人都要跳起来了一般。

刘元冷着脸道:“是他先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他想教训我,我要是不还回去,天底下的人岂不是都以为我刘元好欺负。而且我都说了我们是切磋,我们切磋犯着谁了,你偏要多管。”

“你,你把不把人拉起来。”别管刘邦那是真气还是假气,反正这看起来就很想冲过来打上刘元一顿。

“拉起来我也能把人再放下去。”刘元都已经这么操作过了也不怕说出来。

刘邦指着刘元半天说不出来,英布这个时候却在水下大喊了一句,“我服,公主殿下,我真的服了。”

连刘邦开口刘元都说得出把他拉起来再把他丢下去的话,英布难道会觉得刘元是在说笑的不成?

刘元连一命抵一命的话都放了,英布已经溺了三次水,每一次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刘元却又把他拉起来,让他可以吸气吐气,感受到生命的美好,接着又将他丢了下去,再拉上来,再丢下去。

周而复始的让他尝到死亡的滋味,他原以为刘邦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这份罪的,还有那么多的人看着,怎么想他都以为自己能逃出刘元的手掌心。

现实却给了他一巴掌,听听刘元是怎么跟刘邦回答的,周围的人也叫刘元那所谓一命偿一命的说法给堵得都不敢为他说话了啊!

切磋是英布同意的,前面几次交手也都是按英布的意思比的,刘元要做一回主,用这样将他浸在湖里的方式切磋,理听起来有点理,哪怕他们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

“口服还是心服?”刘元随口问上一句,英布又被灌了几口水,大声地回答道:“口服心也服。”

“好。”刘元要的就是这一句话,一个用力将人拉了上来,朝着季布打了个眼色,季布立刻让开再不拦着英布的人上前。

“淮南王。”上前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的为英布解开身上绑着的布条。

“希望淮南王刚刚说的是真心话。”刘元笑眯眯地走近蹲在英布的面前如是说,英布一双渗毒的眼睛看向刘元,刘元不客气地道:“说起来淮南王要是报复我的话能做出什么样的事?”

“暗杀,造反。”说着还自数着,英布整个人一凛,本能的就看向行来的刘邦,“请公主慎言。”

“淮南王看着我的眼神似要吃了我,这样的情况下我慎什么言?”摊开手十分无辜,刘元还顺手拿起地上的那块布,“切磋我会手下留情,要是上战场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淮南王要保重才是。”

英布听着刘元这充满挑衅的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与刘元拱手道:“公主殿下放心,我一定保重。方才所言绝对是肺腑之言。”

真真假假的其实也不必计较,刘元只是要借他来表明一下自己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碰上了硬点子,如英布这样的刘元也不担心,她专治不服。

“淮南王,淮南王。”刘邦这急急地走了过来,一脸的担心那都是做给人看的。

因为刘元和刘邦的目光擦过的时候,刘邦眼神中的赞赏刘元看得一清二楚。

“你,你快与淮南王赔个不是。”刘邦想着将英布扶起来,英布岂敢劳驾他啊,两边的侍从都已经将英布扶起来。

刘邦一看立刻喝斥了刘元,让刘元赶紧的给英布赔不是,刘元看着英布道:“父皇没有听到刚刚淮南王说了,他是心服口也服,我们这是切磋,我是与淮南王赔不是,那不就是说我们方才不算切磋,不算切磋的吗?那是算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丢了出去,哪一个都不善,刘邦刚想要说话,刘元道:“如果不是切磋的话,那我可就是意图谋害淮南王的罪名,那么多的人亲眼看着的,父皇也是亲眼看着的,真要如此,额,今天别说是我的贺得封赏的好日子了,简直就是要送我入大牢的日子了。淮南王,你怎么说?”

连自己的会有什么下场刘元都说出来了,刘邦会想让刘元进大牢?别逗了,不管真的假的,他是一点都不想。

“英布确是与公主殿下切磋而已,英布技不如人,输得口服心服。”英布看着刘元盯着他的目光灼灼,感受到了一股杀气和威胁。

似乎如果英布敢说一句他们不是切磋,下一刻刘元就会当着那么多的人直接取了英布的性命。

今天英布挨了那么多的打都是败刘元所赐,刘元方才也都放过话不介意一命抵一命,说实话刘元这样疯狂的样子,英布实在是拿不准刘元究竟敢不敢冲上来取他的性命。

人该懂得识时务,否则是会有性命之忧的。

刘邦……就一个眼神竟然就解决了,拿眼看向刘元,刘元甜甜地笑了,取下头上的发冠,“物归原主。”

塞到刘邦的手里,刘邦道:“给朕戴好了?”

“不会。”刘元非常爽快地告诉刘邦她不会,刘邦瞪大了眼睛,“这怎么能不会。”

“又没给人戴过,我怎么会?”刘元答得不是一般的理所当然,刘邦……

“不会得要学啊,不学怎么行。将来你也得帮你的郎君戴冠。”刘邦想了想还是如此吐了一句,虽说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当面被韩信那么与刘元求娶,对刘邦的刺激还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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