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有敌袭?!”
众人震惊不已,清灵峰位处归元宗腹地,何人竟能绕过护山大阵潜入这里?!
震惊归震惊,在场的人皆是归元宗精英弟子,反应不可谓不快,立马抽出灵剑摆出御敌阵型。
建筑崩塌弥漫的灰尘缓缓散去,露出一个身着白衣面色铁青的清俊男子。
那男子容颜之俊美世间罕见,然而此时不是欣赏美色的时候,在场弟子各个如临大敌。
景月衫眼中的愉悦尽数散去,心中简直握了个大草,果然心慌都是有原因的,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男子一步步朝景月衫逼近,看她的眼神好像要杀人。
有弟子厉喝:“阁下何人?竟敢硬闯归元宗?”
那男子冷笑着的看着景月衫,一点眼神也没分给旁人,浑身的气势却让人莫名觉得凛然不可侵犯。
胡慕儿咬牙向前一步,“阁下不说,我等只能不客气了。”说着众人就要列阵上前。
景月衫伸手制止众人,抬头迎面对上男子的眼睛,朗声道:“不知苍越仙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众人皆惊!
第29章 他为何执着不愿退婚?……
屋内得伶人早就跑的没影了, 气氛也从方才得热烈转为紧张。
苍越满心愤怒,然而现在不是纠结那些细枝末节得时候,他不惜受重伤也要下降下界, 必是要问景月衫要个说法的。
他下巴微抬, 目光将景月衫牢牢锁定, 语气中透露着压制不住的愤怒。
“你认识我?”
下一个瞬间, 苍越已至景月衫面前,他欺身下压, 将她牢牢的压在座位之上,两人脸颊的距离不过一拳, 彼此的呼吸隐约可闻。
景月衫心脏砰砰直跳,面上却是不露分毫, 不闪不避的直视他的眼睛, 神色坦然没有半点羞愧失措。
“旁人如何有苍越仙君这般风采, 想来不会认错。”
“今日苍越仙君大喜, 此刻正是洞房花烛的大喜时刻,不知苍越仙君至此, 有何贵干?”
苍越差点给她气笑了, 这女人为何能如此理直气壮?
众目睽睽之下毁约逃婚,还塞了个不知所谓的女人给她,自己却在这里纵情声乐大放厥词,她怎么敢?!
苍越的手抚上她的脸颊, 声音阴冷:“你做了什么好事自己不清楚?”
脸颊上微凉的触感让景月衫情不自禁的想侧头躲开, 偏偏苍越将她牢牢固定在椅子上,一时动弹不得。
“我与苍越仙君门不当户不对,婚约是当初苍风前辈弥留之际强行定下的,如今看来着实有很多不妥之处, 退婚是应有之义,我派早几日就表明了退婚意向,不知仙君这是何意?”
苍越仙君蓦然掐住了她的脖子,“景月衫,我何时同意过退婚?一切不过是你在自说自话,你背信弃义在先,还将订婚信物交予他人,你把我当什么?可随意让予他人的物件?!”
他骤然发难,引得在场众人惊叫连连,“苍越仙君!还请自重!”
“滚!”他暴喝一声,浑身的气势骤然张开,众人顿觉压力骤增,修为低的甚至嘴边都溢出了一丝鲜血。
景月衫只觉阵阵窒息,挣扎着开口:“此乃我与苍越仙君的私事,与你们无关,快退下!”
脖颈间的力道越发收紧,苍越冷笑连连,“你还有闲心关心别人,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
胡慕儿焦急的上前一步:“仙君息怒,归元宗与太虚元府自来交好,贵派掌门必不愿见到两派弟子相残的景象!”
苍越心中的怒火一直在熊熊燃烧,闻言更是火大,正待要直接将这群人丢出去,景月衫却一把握住苍越掐她脖子的手,语气急切的对众人道:“快走,此乃我景月衫家事,仙君盛怒而来,我今日必是要给苍越仙君一个交代。”
胡慕儿心中一动,连声道:“师姐保重,我等这就退下。”
众人以最快的速度撤出了清灵峰,胡慕儿立马弹讯给景乐章。
景月衫是景乐章和姜修然的女儿,她说的家事,自然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家事,胡慕儿心中焦急,迫切的希望景乐章和姜修然能快点赶来。
缺了房顶的屋内,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丝毫不减,两人窝在空间窄小的椅子前,身体的距离极近,四目相对呼吸缠绕。
温热的手握住苍越的手腕,他心中猛然一跳,扼住景月衫的手不自觉的松了些力道。
景月衫声音沙哑,语气却不急不缓:“仙君为何如此盛怒?你我之前素未谋面,谈不上有何深情厚谊,当初的婚约乃是长辈单独定下,仙君也未见得有多情愿,此时退婚不是正好?我实在不知仙君为何不愿退婚。”
“至于订婚玉佩……”景月衫语气顿了顿,诚恳道:“是我保存不善,叫申师妹得了去,只是我也不知她会选择在那日激活玉佩,造成了这般误会。”
“仙君分明对我无意,为何执意与我成婚?”
苍越被这声质问问的哑口无言,手里的力道越发松了几分,千言万语堵在嘴边不知要说什么。
他为何执着不愿退婚?
要说他对她有意,苍越下意识的就要否定,不过是觉得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不堪造就,再加上父亲临终前信誓旦旦的直言她是他命中良配,他这才觉得这桩婚事也不是不能接受。
父亲荒诞的一生他不予评价,然而父亲临死前眼中的光亮让他迟迟难以忘却,这也是他没见到景月衫之前默认这场婚约的原因。
直到景月衫修为停滞了百年,他才怀疑父亲是不是临死前神志不清了,这般不堪造就之人,哪里是他的良配,分明是他的拖累。
他打定主意要下界退婚,然而他到底是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有些好奇,于是踏入了潼宁渊想见识一下她到底有何奇特之处,让父亲执意为他定下这门荒谬的婚事。
正是这一次的好奇,改变了他的心态。单从客观的角度,景月衫是个很优秀的修士,绝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不堪,她甚至还隐隐察觉出上古仙魔大战的不对劲。
苍越对万年前的仙魔大战早有疑虑,只是无论上界下界,都难以找到上古流传下来的物料史料。上古之事,一直在他心中是个谜,而景月衫却隐隐触碰到了一丝真相,着实让他欣喜。
父亲痴迷推衍之道,甚至误了自己的性命,他的临终之言,苍越经过一段时日对景月衫的观察,最终还选择了相信。
囚魔大阵的阵灵拥有探查人心的能力,他这才得知景月衫竟心悦青桐,从知道的那一刻,他心中就隐约有些异样,恼怒景月衫明明身负与他的婚约还心悦他人,内心深处又隐隐有些自得。
那些复杂的情感糅杂出了一丝丝期待,即使不愿承认,苍越之前是认真期待过大婚之日见到景月衫告诉她他就是青桐,不知道景月衫那时会是个什么表情。
心中的期待落了空,众人仰视之下这场婚事成了个笑话,景月衫不愿嫁他,甚至儿戏般将他推给了他人,难道她觉得他就是那么饥不择食,只要是个女人就行吗?!
苍越出离的愤怒了,激愤之下,他拼着身受重伤也要下界找景月衫要个说法。
然而此时手握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她竟丝毫不心虚,苍越不知怎么了,还是选择给景月衫一个机会。
“你别管我对你有意无意,我就问你,你不愿嫁我,可是因为心悦他人?”
苍越的喜怒还是那么直白的显露在脸上,俩人隔得那么近,景月衫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眼中暗含的一丝期待。
她顿时悟了,心里骂了囚魔大阵阵灵八百遍!
胡说八道真的害死个人,苍越该不是以为她是为了青桐才下定决心退婚的吧?
哦漏,夭寿!
“呃……”景月衫只觉嘴唇发干额间冒汗,原本的镇定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苍越瞧她这副模样,眼中的期待更盛,脸颊凑得更靠前了,俩人的鼻尖险些要靠在一起。
他声音不自觉的放柔了几度,“快,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他的声音中暗含了一丝紧张,被此刻全神贯注关注他一举一动的景月衫察觉到了,她心脏跳得越发快了。
理性告诉她,现在最好顺着苍越的话说是“青桐”,然而话在嘴边上却无论如何也吐露不出来。
剧情没有按照她想的那样进行,苍越仙君与申雁宁竟一丝火花也没碰撞出来,着实让她意外。
这一瞬间,景月衫脑海中转过了无数想法,她觉得自己可能错了。
她之前总是一意孤行的认为男女主就该在一起,浑然无视了他俩之间的种种不对付,是她自以为是的以为只要大致剧情按照原剧情开展,他俩迟早会生出感情,这才造成眼下的局面。
其实仔细想想,她整个人的死局都能解除,何况是个人感情呢。
这一次苍越仙君与申雁宁一起经历的事与原剧情截然不同,开头依然变了,自然不能奢望过程和结局保持原样。
她虽没有提前知道申雁宁会在今日激活玉佩,然而归根究底,是她将玉佩送到申雁宁手中,最终造就了眼下的恶果。
错已铸就,苍越仙君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以至如此激愤,她实不该再出口骗他。
“没有其他人。”景月衫直视他的眼睛,眸中尽是一片平静。
“我没有心悦之人,只是单纯的不愿嫁你。”
苍越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反问:“你说什么?”
景月衫的声音越发平静,“我并不是因为其他什么人才要退婚,只是单纯的对苍越仙君无意,因此不愿嫁你。”
“玉佩的事是我的过错,我保存不慎以致它落在了申师妹手中,让仙君被众人看笑话了。”
“事已至此,我无可辩驳。仙君若愿给个机会,我自当竭尽全力弥补仙君,若仙君实在激愤难消,那便杀了我吧。”
“之事此事实是我一人之过,还请仙君莫要迁怒他人。”
心中的期待再次落了空,苍越的愤怒简直要将理智燃烧殆尽,他手掌蓦然收紧。
“你既然做得出,就该想到今日的结果。”
“景月衫,你背信弃义,愚弄于我,我今日杀你,实属应当应分,都是你自找的。”
饶是早就料到这般结局,景月衫还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苍越表情阴鸷,猛地凑上前看向她的眼睛,却见她的眸中满是戏谑,竟无一丝胆怯。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苍越蓦然收紧扼住她脖颈的手掌。
景月衫沙哑着声音道:“仙君要杀便杀,实在不必讲那些大道理。”
“你竟还那么理直气壮?你就不曾有对我有半分悔意?”苍越一时难以接受。
景月衫平静看他,“悔意自然是有的。”
她最后悔的是误判了形势,但是对苍越仙君这个人却是没有丝毫羞愧的。
“仙君说我背信弃义?”景月衫笑了,“分明是仙君自己先动了这个心思,我只不过按照仙君所想的那样做了而已。”
“你……”苍越惊疑未定,她为何知晓他之前有退婚的念头?
第30章 了断
景月衫神色未变, 自顾自地道:“仙君自以为隐蔽,实则漏洞颇多,我稍一想想便明白了, 青桐道友。”
苍越顿时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他自以为身份藏得隐蔽, 却原来景月衫早就发现了, 那她就一直这么若无其事的跟他相处?
景月衫浑然不顾他脸色的变化,接着道:“仙君遣化身下界, 当真是为了领略潼宁渊风采?仙君的真实想法自己自然清楚,现在如此未免太双标了, 为何只准你背信弃义不准我背信弃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