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准备马匹。
安宁微笑颔首。并未骑马。继续前行。她一边走一边检查自己布置的机关。大约又行至半个时辰。前面是一大片松林。形成了一片高大的屏障。
穿过松林。山寨在际。寨子里的人隔着很远出来迎接。
“寨主辛苦了。”
安宁一一和他们打招呼。
她被簇拥着回到了住处。金淮杨(雁天涯)和盖梁已经等在大厅。
“宁儿怎么才回来?飞鸽传信,你一早就进了山。”金淮杨问道。
现在的他,已经把满脸的胡须清理干净。五官深邃,英气破人。复原的容貌不但令安宁大感惊讶,山寨里的人都说没想到金淮杨竟然这么英俊。开始金淮杨还有些不习惯。时间久了才自然些。
“路上可是遇上了什么事?”盖梁问。
安宁点头。把路上的事讲了一遍。
金淮杨和盖梁沉默了半响。“照宁儿这么说,那个人的功夫相当了得。猎人?恐怕是隐藏了身份。”盖梁道。
“必是了。但不知目的为何?”
金淮杨也想到这点。
“除非那个人认得李弈和破月,不然他买了好有何用?还是说他看到我。认得我。不想让我有恩于他们?”安宁说道。其他的可能现在想不出。
“宁儿说的有道理。”盖梁点点头。
“大舅舅,多派些人到瘴气边界巡视。另外寻两个熟悉山里的人到外山探查。不必惊动任何巡山的人。只把情况摸清了回报。”
安宁道。眼下收集的信息越多对他们越有利。山里是一方面。城里也是一方面。
金淮杨与盖梁没有意见。把事情安排下去。
安宁先休息。商定事宜的时间定在了晚上。那时候另外几个负责人也会聚齐。
“公子,头发还没干。您别吹了风。”冬山忙说道。
山寨是在一处山腹之中。这里气候非常好。在安宁看来就是冬暖夏凉的宝地。这时是夏季。吹点山风极为的凉快。
“不碍事。”安宁坐到床边。
她的住所地势高。开窗可望到错落的屋舍。甚至一些农田也在望。
这几年在宅子里的空地上。她主张种田地。解决不为数不小的菜量需求问题。旱田也开了许多。都是和周边的人学习回来的种法。收益很好。起码省了一些购买的开支。
而且她拿出自己的财宝,在几年里在玄熠国各地开铺子。做生意买卖。已经形成了规模。再加上有芙蓉组织暗中的支撑。她现在的身价可不低了。
这也是山寨人越来越信服她的原因。山寨从前饿不着。可哪里能与现在的生活相比。而且安宁善于用人。优胜劣汰极为的公平。从入山寨开始经营到如今。她可谓是得心应手。
“怎么不碍事。您还是躺一会儿吧。不然徐嬷嬷又该说奴婢了。”冬山央求道。
“徐嬷嬷又不在家。你不说,我不说。她哪会知道嘛。”安宁笑了。
“哎哟,我的公子。您吹不得风。当年那郎中都一再的嘱咐!”冬山把窗子关上。不容强辩的架势看着主子。
当年主子身子虚弱,在逃离的过程中又受了伤。邪风入侵。腰腿的疼痛持续了很久。大老爷担心的不得了。差人找了一个老郎中给她看病。直说双腿差点废了。以后吹风要注意。列了好长一串的药单子。
姑娘开始还坚持,后来就不以为意。徐嬷嬷盯得紧了,她才会注意。
后来她给寨子里的人训练什么功夫战略的课程,几天不回宅子。结果犯了毛病。才安生了几日。好了又接着去。反复如此。直到一年多前才没有那么奔波。冬山守着她的时间最长。她既心疼有担心。
徐嬷嬷更是怕姑娘落下病根。不想姑娘小日子来的时候遭了罪。任平日多坚强的姑娘,到时痛的窝成了虾子。躺在床上冷汗涔涔。只得把炕少的暖和。不论冬夏。让姑娘躺在上头。一点别的办法都没有。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话不假。只盼着姑娘快点好起来。
多少药下去也不管用。姑娘也怕了。直说自作孽不可活。病去如抽丝。这毛病不知何时才能见好。
“人老不中用,惹人说我坏话了。”
徐嬷嬷从门外进来了。冬山赶忙迎上前。
“嬷嬷。是姑娘不听话。我啥也没说。呵呵——”
“说也白说。等她小日子来了,才能老实几天。你去给她弄姜糖水。估摸着日子快到了。”徐嬷嬷道。
“哎。我这就去。姑娘就交给嬷嬷了。”冬山飞快的跑了。
她怕主子和嬷嬷的唇枪舌战的火星子飞溅到她的身上。
第120章 他靠不住
徐嬷嬷嗔怪的絮叨了半响。拿着棉巾给她把头发彻底的擦干。
安宁任由她动手。闭着眼睛坐在软椅上。有些昏昏欲睡。
这几年,徐嬷嬷对她可谓是悉心的照顾。给戎渊输完血的那段时间,加上风湿关节上的毛病加重。她身子极为的虚弱。却仍然不服输的暗中对抗着寨子里对她持着排斥情绪的人。她没哟告诉任何人。包括金淮杨。但是细心的徐嬷嬷知道了。不多言。把她的状况告诉了金淮杨。她才得到了治疗。医者不自医,她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遭了不少的罪。
徐嬷嬷按照药方的记录一直叮嘱她多加注意。
她也知道其中的厉害。但那时候形势不允许她停下。她要竞争寨主。竞争成为寨主之后。她要重新规整山寨的一切事物。里外的事情很多。包括她接受芙蓉令主的相关事情。忙得不可开交。
另外,她还要组织训练山寨里所有人的作战能力。把她在现代明白的那些东西通通都用上了。令其他的几个头领心服口服。外带佩服。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结果她的寒凉症状时好时坏。小日子来的时候,简直像要了她的小命。痛的死去活来都一点都不夸张。
“嬷嬷谢谢你。”安宁小声道。
从什么时候她放下心来接受徐嬷嬷她不知道。徐嬷嬷嘴冷。她也不善表达。
两个人从来没有那些细腻的话可言。往往徐嬷嬷一说。安宁便与她争辩。徐嬷嬷也会抗上。不准她这样,不准她那样。二人你来我往。这也是一种相处的方式。
安宁说谢字。徐嬷嬷先是一愣。后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她从不冷不热开始。因为公子的嘱托开始照顾这丫头。一晃好几年了。她慢慢的了解,通过这许多事情。渐渐的对她真心真意的照顾。这丫头值得的。
“谢啥,都是应该的。你这丫头,女孩子偏费那些男子的心思。将来可怎么办?”徐嬷嬷叹气。女子将来终究要嫁人。她偏坐着山寨的头领。
不过这山寨的变化确定令她惊叹。除了生活上的变化。人的变化也令她吃惊。对于盖梁他们几个,她从前总劝少爷不能轻信。因为少爷醇厚。顾着救命之恩。对他们有求必应。她真怕哪一时出了事。官府围剿了这里。
自从宁儿丫头接管。这些人现在都对她言听计从。没有人再扎刺。她男人老柴私下里都说丫头的手段高明。男子都比不过。
可她再怎么高明,总归还是女子。
“我知道嬷嬷的苦心。当初嬷嬷也知道我没有办法,女扮男装。不可能事事都依赖大舅舅。只会给他带来麻烦。那时候山寨里的人心思动荡。多了我这个吃白食的少爷。面上不说,底下也会看不起。所以我才逼着自己争气。是女子又怎么样?我一样不输给他们。现在好了。我可以当甩手掌柜的。吃喝不愁啦。”安宁说得轻松。
“以为我不知道啊。你老柴叔说了。明阳城那边来了人。”徐嬷嬷道。
安宁一笑。“来就来呗。嬷嬷别担心。”
徐嬷嬷一叹。“哪能不担心。自古这山匪和官府就是两路。早晚是个事。”
“如今形势不明。不过就算是最坏的打算。咱们也有地方可退。只是可惜了这个地方。我都当是家了。”安宁幽幽的道。
这里有她全心的付出。想到若是被打到离开。一砖一瓦都舍不得。
“唉,人非草木。姑娘,还是早做打算吧。”徐嬷嬷道。
她知道安宁还要去京城。宁安侯府里有她的娘亲在。少爷执迷。不过这两年有些想开了。提起给他说亲。他并没排斥。再不成家,年岁上就晚了。将来没个子嗣可怎么办。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她从前怨过骆馨兰。那都是气话。其实骆馨兰并没有给少爷任何的期望。只是少爷一厢情愿。结果被国公府里那个狐狸精抓住了错处。逐出了家门。
“我知道了嬷嬷。这里的事情一结束。我就进京。到时候还要烦劳嬷嬷同去。需要嬷嬷的助力。”安宁是这样想的。
国公府里的事情她不甚了解。她希望金淮杨可以重新回去。洗刷自己的清白。徐嬷嬷可以联系到从前国公府中的人。行事起来应该有一定的方便。
“感念姑娘信任。”徐嬷嬷道。
这时冬山回来了。端着姜糖水。
见两个人一站一坐。说着话。她把水端到近前。
“姑娘喝了吧。奴婢放凉了一会子。现在不烫。正好喝。”冬山把水递给安宁。
安宁接过来。喝了几大口。甜辣辣的。她不喜这个味道。可也没浪费。最后都喝了下去。
徐嬷嬷满意的点头。
冬山把杯盘端走。安宁和徐嬷嬷接着说话。
“姑娘,恕老奴多嘴,想问您对戎爷是何心思。”徐嬷嬷问这话只为关心。绝无其他。
安宁早就想过了。所以说的很快。“不瞒嬷嬷。从前于他我是想着当靠山。毕竟有盖梁那件事。我真进了戎王府。那等地方有个熟悉的人好办事。没有别的了。我不会天真的以为有恩于人,就期望人家全力相助。也不会犯傻。”
“当年毕竟皇上曾指婚你们两个。奴婢之前不好多嘴,少爷也不知该怎么问。如今戎爷同李弈一起来了明阳城,这才问姑娘。您能这么想,奴婢就放心了。说句不该说的话。那等出身的男子没有几个靠得住。那个戎爷在京城的名声姑娘也知道,在奴婢看来他靠不住。将来姑娘嫁人了也要想开。任男子多深情,身边也不会只有一个女人。”徐嬷嬷看惯了大宅子里的情事。自然明白。
眼下姑娘这么大了。没人讲给她这些话。从前学的额女德方面的书,她也只敷衍了事。将来真若加入高门。因为犯了嫉妒之心容不得丈夫纳妾。必会遭另眼看待。
“嬷嬷说的我明白,不敢有奢想。完成了心中之事我就脱身出来。咱们一起过平淡的日子可好?”安宁道。
“尽说傻话。奴婢和你大舅舅能陪你多久。还是有个人托付终身才是正理。”徐嬷嬷听他这么一说不免担心。这丫头独立的很。没准真会一个人过日子。
“嬷嬷,那是以后的事。你眼睛擦亮了帮我看着就是。呵呵——”安宁笑。要她将就,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那是不可能的!她可不想受委屈。
徐嬷嬷知道不好再说。
传饭的时间到了。安宁在屋子了简单的吃了一些。
饭后,与山寨的众人商议了对策。
众人主意多。综合在一起。最后定下了。很晚才各自散去。
——
明阳城。
戎渊在客栈直等到天黑。金子才回来。
“爷。”金子进来一旁站定。
“破月怎么样?”戎渊问。
“清了毒。已经没有大碍。”金子道。
戎渊点头。他在山中碰见李弈的时候。他面色苍白。显然是受了惊吓。问了才知道他们遇见了大蛇。破月的情况不明。他一路先走也遇上了野兽。好在连躲带藏。只衣衫刮破了。遇上他像是见到了救星。
他们一同找破月。最终一个山户把破月救下。
破月受伤不轻。一刻也耽搁不得。出了山直奔医馆。
他并没留多久,很快回了客栈。并没有去李弈住的驿馆。
“那个山里人可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