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乙:胡萝卜蹲】
【路人丙:捧瓜.jpg】
【虞新雨:小冉你就别吊我们胃口了!快说怎么回事!】
程冉受了一肚子气后终于找到了同仇敌忾的姐妹,气势汹汹地打出一大段话,点击发送。
【我觉得那个贱.人什么都能干出来,你们不知道,身上那茶味熏死人了,说了两句好话就哄得我姨妈打了我,她就是个婊/子!】
【安仙女:?小冉你被她打了?】
【程冉:不是她,是我姨妈。】
【章访:有什么区别吗,要不是因为她,你姨妈能打你?】
【虞新雨:这样的话,那个歹毒的女人缠了陆少这么久只怕不会轻易善了,安姐姐要怎么办?】
【章访:能怎么办,自然是先下手为强。】
【虞新雨:安姐姐这么善良,只怕不愿意做这种事。】
【安仙女:就算她抢我男人我也没想怎么样,有什么事冲我来我都接着,但她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程冉:安姐姐……】
浴室的水声停了,安书艺抬头透过朦胧的磨砂玻璃看了一眼,立马低头打字【小冉的委屈不能白受,我会找机会敲打她的,先这样吧我要睡了。】
主人公退场,群里的人都识趣地道晚安。
程冉看着安书艺最后这句话,脸也不疼了,腰板也挺直了。
安姐姐出马肯定是没问题的,那个叫楚青的坏女人马上就会受到制裁了!这么想着,程冉把手机揣进兜里高兴地推门离开了厕所。
凌晨两点,很多粉丝的手机轻轻响了一声。
微博,特别关注【安书艺v:我道歉不是因为理亏,某些人做了什么腌臜事自己心知肚明,人贵有自知之明[/微笑]】
配图是一张卡通画,高贵优雅的天鹅面前蹲着只丑陋的癞蛤.蟆。
当晚,夜深人静之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冲入热搜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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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五点半,多年养成的生物钟让楚青准时睁开眼睛。
她掀开被子下床,站在窗边拉开窗帘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嘴里哼起不成调的歌:“早上起来,拥抱太阳,让暖暖的阳光,飞进我们的心底……”
昨晚一直到楚青睡着,许医生也没有把吃的送来,楚青是在肚子震天响的抗议声中睡着的。
饿着饿着倒是感觉不到饿了,楚青漫不经心地揉了揉平坦的小腹,抬眼发现医院楼下的草坪上竟然有早起的大爷在晨练打太极。
这副身体还是虚了点,应该多锻炼锻炼。常言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一个棒棒的身体才能长命百岁。
思及此,楚青果断决定下楼跟在几个大爷身后有样学样地打太极。
他们练的就是最基础的学校里会教授的那种太极,跟着音乐慢吞吞地一招一式推,楚青也就跟在后面慢悠悠地打。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楚青跟着打了两拳,神情也不自觉认真了起来,这怕是遇上行家了啊。
果然你大爷永远是大爷。
领头那位看起来足有耄耋之龄、满头华发一把白胡子的老爷爷,行拳间自有韵味。时而轻灵飘逸,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时而迟滞粘连,招式缠绵反复扑朔迷离;时而又迅疾凶猛,出拳刚烈而一往无前。
这下楚青再不复之前应付敷衍的想法,她脚下散漫凌乱的步伐辗转间也多了几分认真。
三个在打拳晨练的大爷并未在意跟在身后的女孩。
医院这块草坪上晨练的人并不少,他们是老病友了,往日也有年轻人跟着打,甚至还有凑上来想学的,往往都比划不了两招,坚持不了多久。
刚开始他们还有兴趣带带后辈,反复几次后,他们只能遗憾地感慨如今的年轻人是越来越浮躁,这点耐性都没有,以后难当大任。
等到两套标准的太极拳打完热身后,只剩最前面那个引起楚青注意的老爷子仍在继续。另外两位老人则坐到一边石凳上,拿汗巾擦汗,拎着保温杯喝水。
喝完水再抬头一看,之前跟在他们身后的年轻姑娘果然不动了。
两个老头摇摇头:年轻人啊……
心里倒也不觉得惋惜遗憾,毕竟他们打从一开始就没抱希望。
这么想着,他们就将目光投到了仍在继续的老爷子身上。
楚青带点喘的停下来时,对这具身体的底子感到略微满意,似乎是因为原主总在练舞的原因,身体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羸弱,柔韧性也很好。
她停下来并不是觉得疲惫,而是在观察前面那个老爷子的动作——他不再打之前的固定招式,而是开始进行招式间的随机组合。行招之间看似多了些散漫随意,却也多了一股让人胆寒的凌厉。
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吸引了几个早起散步的病人驻足观看,
楚青这时候站在一边也像是看热闹的人群中的一员。
她越看越觉得惊艳,这老爷子当真是不简单!动作柔中带刚,看似轻飘飘的一掌也带出了凌厉的掌风。
等到老爷子终于脸不红气不变的停下来时,楚青立马带头呱唧呱唧开始鼓掌,周围围观的几人回过神来,也开始稀稀落落的应和鼓掌。
鼓完掌围观的人就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只有楚青还停留在原地,她回忆起刚才老爷子的动作,浑身的每个细胞仿佛都在欢呼,叫嚣着让她也试试。
很难说这是种什么心情,楚青有了难言的兴奋感,在这里遇到一个高手属实难得。
楚青深吸一口气,兀地往前踏了一步,浑身气势一变。
刚打完拳的李老爷子坐到他的两位老友旁边,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红枣泡枸杞。刚想跟旁边的老友打趣两句,就看刚才人群里一个小姑娘往前走了两步。
李老爷子的眼神一把年纪了,眼神还很好,刚刚那小姑娘隐在人群里时平平无奇无甚特别,这两步却走得不一般。
她第一步迈出时整个人的气势都沉静了下来,静似磐石不可转,而第二步迈出,专注度霎时提了上去,精气神达到了高度统一的水平。
旁边的林老头看李老爷子走神,笑着调侃:“老李头看啥呢这么专注?莫不是老嫂子今天提前来了?”
“看小姑娘呢,”另一边谢老头余光扫了一眼楚青,故作正经道,“哎你别说,这小姑娘是挺漂亮的,老李这是给自己相看孙媳妇呢吧?”
两个老头说得直乐。李老爷子却没理会这两个老混蛋,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小姑娘。
楚青迈出两步站定,缓缓吐气,抬手一个太极的起势接左揽雀尾,正是刚才李老爷子后打的那一套拳。
老爷子后面一套拳打了足有十几分钟,快慢有度,动作看起来繁复难数。楚青看得认真,刚才他足足打出了99招,所以楚青也还原了整整99招。
李老爷子越看越震惊,这姑娘开始时的动作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滞涩之感,明显对这种打法不甚熟悉,而随着她动作的舒展,这种生涩感逐渐减少,甚至推手柪步间渐渐有了种浑圆如意的味道。
旁边的两个老头看李老爷子重视的样子,也不甚认真地将目光投在楚青身上,哪知看着看着眼睛越瞪越大,咂摸出点不对劲来。
林老头先坐不住了,开口时脸上的皱纹都在抖:“老李啊,我怎么觉得这姑娘打的是你刚才那套动作呢?”
“你没看错,”李老爷子脸上的表情严肃极了,“动作和顺序,都是我那套。”
右边的谢老爷子没吭声,但看楚青的眼神明显已经不复刚开始的随意。
楚青不知道旁边三个老头大起大落的心情,她对自己这套拳法的完成度很有数。本身就有着几乎过目不忘的脑子,前世的底子还在,乍一接触这种拳法,虽是只看了一遍,但就像刻录在她的脑子里一样,完成度是……
“八成。”
李老爷子略显浑浊的眼睛里划过楚青翻身下劈的纤细身影,肯定地给出了这个数据。
说完自己都难掩震惊,若是当真只看了一遍就能到这种程度,要是让她再多打两遍,完成度只怕会更加惊人。
“老李!”林老头子一脸激动,“这姑娘不错啊!认识认识交个病友?”
李老爷子却没有最开始那么激动了,能有这般惊人效果,这姑娘要么是天赋异凛武学奇才,要么……
他想起家里那几个天天盼着他早死早分家产的不肖子孙,眼里划过一缕精光。
另一边的谢老头似也想到了什么,冲提议的林老头使了个眼色,两人看了李老爷子一眼,双双噤声。
楚青已经打到了最后一式,李老爷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她一眼,拎起保温杯背着手往病房走去。心头暗道,若当真是居心叵测之人,这般晾她十天半个月也该知难而退了。
另外两个老头落后李老爷子两步,在后面窃窃私语,间或回头看一眼,正对上楚青不经意瞥过来的目光,隔着不远,刚运动完女孩呼吸比平时要重一点,眸光清凌凌的带着仿佛能看穿人心的透彻。
两个老顽童后背一凉,对着楚青笑了笑,才扭头去追李老爷子。
楚青被笑得莫名其妙。
她打完这一整套拳,累得脸颊浮上了红晕,罕见地觉出了疲惫,她抬手摸了摸泛起潮意的额头,走了两步平复呼吸。
周围的行人渐多了起来,约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楚青揉了揉瘪瘪的肚子,双手插兜慢吞吞地往病房走。
第4章 这是一个光让楚青看见手就……
窄小的浴室里水汽缭绕,一道身影站在被雾气笼罩的镜子前,抬手拂开上面水汽,露出镜子里的人。
楚青看着镜中的少女,这张脸若是抹去那丝欲语还羞的愁绪,眉眼其实与曾经的她有些相似的,就连莹白耳垂上这个小痣,也是曾经的她就有的。
骤然穿到这具身体里,她理应觉得陌生和不习惯,但使用着却没有任何不适,仿佛这本来就是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与这具身体天生适配。
或许换个人来不会觉得哪里不对,可这对她来说实在太奇怪了,她不该对一具陌生的身体感到习惯。
楚青清润的视线划过女孩因为缝针而剃掉了拇指大一小块头发的额角,心道,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身处何地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区别,日子总归还是要过的。
重活一世她只想做一条无欲无求的咸鱼,只要麻烦不找她,她绝对不会自寻麻烦。
七点钟,刚下夜班的许护士拎着饭推门而入时,就看到楚青坐在床上看早间新闻。
她刚洗完澡,眼底的潮气还没褪去,长发披散而下,发尾微湿。
许觅抽出床上桌,一边把饭菜给楚青摆上,一边在心里思索着怎么跟这位楚小姐说程冉的事,缓缓开口道:“楚小姐……”
“如果是程护士的事,您不用交代了,”楚青低头掰开筷子,抬头目光清正地看着她,“我接受了您的赔罪,就不会再计较之前的事。”
说着她指了指面前还算丰盛的盒饭微笑道:“这个赔礼我很喜欢,所以我不会说出去耽误她的前程,您也不必再把此事放在心上。”
许觅心中所想被楚青一语道破,也不觉得尴尬,反倒因为她不多计较而松了口气。程冉背靠程家,并不用担心工作的问题,但这种事传出去终归是不好听,多少会对她有些影响。
许觅心中的石头落地,再开口就没了顾虑:“楚小姐……”
“您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
这饭我要定了!绝对不可能松口!楚青目光坚定,严肃地看着许觅。
“我想说的是,”许觅顿了一下,浅笑着回道,“您现在最好不要洗头,容易碰到伤口,如果一定要洗,也可以叫护士帮忙。”
楚青闻言有些心虚,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飞快地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塞进嘴里,强行岔开话题:“好的!我知道了!您送的这土豆丝真好吃!”
许觅不是没听到程冉的话,但她此时看着吃着简单的盒饭,把嘴两边塞得鼓鼓得像仓鼠,边吃还边冲她比大拇指的楚青,好像她嘴里的是什么山珍海味,就觉得程冉对她的形容不仅难听,而且错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