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狂运足目力,在台阶上方的走廊处,铭印着一个残缺的阵法。阵法的中心,是一个笔画古怪的文字,四周则是一些黯淡的灰色纹路。
阵法本身并不突出,若不是仔细寻找,根本无法发现其所在。
“这文字……”君谦抿了抿唇。
一种没见过的文字,比划古怪且扭曲复杂,跟印象里的象形文字和甲骨文一类要难懂得多。
也许并不是文字,只是一个纯粹的符号?
他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是古城,肯定会带有一些特色。”君狂淡淡地说,“不过城里的禁制颇有点意思,虽然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但既然有禁制,说不定还藏着其他好东西。”
“那是对你不构成威胁!”君谦觉得,对他这样不高不低的修为来说,如果再被鬼物群起而攻,也是够呛,“看你说得这么轻飘飘的……”总觉得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没两句没带飘的。
很明显,就算君狂说没威胁,他还是觉得后脖颈发凉。再说,一样是打架,君狂却得了好处,他除了一身的轻伤啥都没得到,心里也颇为不服。
就连那柄剑都向往强者,他觉得只要跟君狂站在一起,怕是只能做绿叶了。
明知道抱怨无用,君谦叹了口气:“那这个阵怎么办?”
“绕开就行。”君狂给他递了个眼色。
两人沿着阵法边缘绕行,转了大半圈就到了那排屋子面前。
君狂示意君谦警惕,自己推开破败不堪的房门,进入了一间七八丈大小的屋内。
这房间四壁是由巨大的青石所砌成,经过数百年的时间依然保存得完好,屋内除了几张横七竖八的破烂桌椅外,并无他物;房间左侧,有着一道门,通往另一个房间。
因为年代久远,有些东西已经腐烂不能用了,君狂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比如此时他手中的这把铁枪,此枪是用玄铁加上一些其他灵材铸成的。
若是放在数百年前,当也算是一件不错的兵器。但凡器就是凡器,经过如此长的时间,已经变得有些脆弱了,不说打起来一次碰撞就可能遍布裂痕,就算是拿到外面去卖掉,也值不了多少钱。
君狂招了招手,示意君谦此地安全。
他们又找到了一小瓶的丹药,可惜因为保管不慎,药性也已经失了一半以上,值不了多少钱。
不过君谦还是将它收好,他另找到了两样东西,但也并不满意。
两人几乎是同时停下,看向通往另一个房间的那道门,随即便是小心地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隔壁房间稍微大一些,有十余丈大小,除了四周的青石外,屋内竟然有着四根颇为古朴的石柱,石柱之上,雕刻着一些奇怪的图纹。
“这几根石柱是干什么的?”君谦大为不解。
君狂面沉似水,来到石柱根前,仔细观察,片刻后一掌击在石柱上。
不消片刻便听见机关撬动的声音,随即见到石柱上一道紫色光芒亮起,从石柱中部朝着上下两端延伸,瞬间便将整根石柱覆盖住,在石柱表面也不断有清晰的纹路浮现。
君谦脸色凝重,齐齐后退,全神戒备着,紧紧地盯着石柱的变化。
“这些石柱上似乎有古怪,可能是什么法阵。”君狂也有些不确定。
两人警惕地看了一会儿,发现石柱并无其他变化,稍稍放下心下。
君狂略一沉吟,走到第二根石柱根前,又是一掌击出,落在石柱上,这根石柱也同样被紫色纹路覆盖。第三根和第四根石柱面前,君狂也如法炮制。
四根石柱亮起紫色纹路,紧接着,石柱所在的地面上亦是一阵灵光闪耀,地面上出现无数黄色符文。
这些符文全是由君狂不熟悉的文字书写而成,符文上灵光闪耀,片刻后黄色的灵光大放,迅速朝着四周散开,将整个房间笼罩住,形成一个圆球,连同君狂与君谦全都包裹在里面。
君谦心下一凛,下意识便是朝着黄色圆球的边缘跑去,伸手一按,触手处柔软无比,但却极为坚韧,他竟然无法破开。
他运转玄力再次触碰,黄色的光幕只是微微朝外凹陷进去,一收手圆球便恢复原状。
君谦不信邪,翻手祭出短剑,便向光幕刺去!
剑尖朝外凸出,但圆球依然未破,随即一股强大的反弹之力一震,君谦脚下一个踉跄,连退了好几步。
在这个过程中,君狂始终站着没动,甚至连看都没看君谦一眼。
“算你运气不错,这个球本身好像没有什么攻击力。”君狂抬手扶了他一把,好笑地看了一眼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家伙,“刚才的行为太鲁莽了,如果这个球体突然对你发动攻击,或者球体本身就不是能够随便触碰的,怕是你现在已经外焦里嫩了。”
“你当是电网捕鱼呢!”这下,君谦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总归,我们现在是被困在当中了,这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也有数了……”
君谦冷哼一声,又不死心地向球体挥出一道剑光:“就你能耐,想个办法啊先。”
足有几息时间,没听到君狂的回应,君谦不由得一怔,这才转过头看向君狂。
在他忙于试探球体的时候,君狂身前出现了一具干尸。
是真正的干尸,一头灰白长发垂到腰际,与黝黑的皮肤同样干枯缺水,头颅微微低垂,看不大清面目,但腹部却是被人用利刃剖开,空荡荡的腹腔,似乎脏腑全数不翼而飞。
如果不是还能看出人的形状,怕是君谦要认为这是哪家挂在外面整只风干的家畜。
君谦大惊,顾不得圆球之事,连忙来到君狂身边,低声问:“这尸体风干有些年限了吧?”
“你也瞧出来这是一具干尸了吗?”君狂面色平静,语气中有着一丝淡淡的玩味。
“我自然知道这是具干尸,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会有一具干尸,明明根本就不是恐怖片!”君谦自然知道,只是情急之下,说的话有些词不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