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太心急了，池小姐，请你消消气。”沈墨言躲开池清欢的攻击，他举起手做出投降的姿势，往后退了两步。
“是宫御霆授意的是吗？”池清欢粗鲁地用袖口擦了擦眼泪，恨透了宫御霆，她就知道自己不是想多了，这男人是真的要用这种恶劣的方式，强行塑造出一个“完美”的池清欢。
她死也不会让他得逞。
沈墨言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他没想到池清欢的自主意识如此强烈，她可以说是全身心都在排斥着这样的设定。
他还是头一次碰到意志如此坚强，连他催眠都不管用的，其实他刚才也不算是给她灌输记忆，只是尝试着诱导了一下，这女孩进入场景很容易，但是却有自己的坚持。
她和宫太太是完全相反的性格。
她抵制自杀，强烈的求生欲使她当场就清醒了；她骨子里自信不自卑，白子萱的出现也并不会让她有负面情绪。
沈墨言选择的两个切入点全都失败了，因为这女孩根本就不爱宫御霆！
抓住了沈墨言眼里一闪即逝的怜悯，池清欢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她控诉地看着男人道：“沈医生，你这样做，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与其成为一个任由宫御霆摆布的玩偶，我还不如去死。”
刚才求生欲那么坚定的人，现在却不想活了，甚至直接指出，他就是杀人的帮凶！
沈墨言从未有的良心都痛了，他脱口而出：“抱歉。”
池清欢知道沈墨言是宫御霆的私人医生，他肯定是听那男人的，她就算是再可怜，再凄惨，他也不会违背雇主的意愿，她现在就赌了，赌这个男人良心还有多少。
“你可以催眠我，但是你不能够摧毁我的意识。”池清欢直接对沈墨言宣战了，“不管你催眠我多少次，我都会清醒过来，我不是宫太太，绝对不是。”
眼前的女孩子哭得那么让人心软，还要说出逞强的话，她没有要求他停止这样恶劣的举动，只是说，她会靠自己来克服。
她从未想过要找宫御霆示弱，也没有想过能从医生这边找到切入点。
从来没有人帮过她、成为她的支柱吗？
沈墨言忍不住会这样想，所以她才会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的肩头。
等池清欢从沈墨言的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她平静的表面看不出任何异常，除了眼角稍微染上了些许绯红。
她在跟沈墨言赌。
“你先不要告诉宫御霆我真实的情况，我会按照你的暗示接受你灌输的这些记忆，不在他面前露出马脚，如果什么时候我彻底失败被你们操控，那算我倒霉，只要我还有自己清醒的意识，你就帮帮我，好吗？”
沈墨言答应了她，她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认真。
“能拖一时算一时。”池清欢长叹一口气，她没想到宫御霆真的这么丧心病狂，偏执到了一种程度，连这种自我欺骗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走到医院楼下的时候，池清欢突然想到她之前碰到的那个可怜女人，稍微打听了一下，所有人都说这里没有这样的人。
“哦，是吗？”池清欢笑了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却被勾起了浓厚的兴趣，这分明就是有什么问题。
也不知道是她运气好，还是那位女士确实精神状态不太稳定，池清欢绕着住院处走了一圈儿，就看到三楼有一个房间闹出了动静。
仔细一看，一个女人贴在窗户上，举着椅子就要砸玻璃，那让人看了一眼就忘不了的美丽脸庞，不是之前她看到的那个女人是谁？
似乎是察觉到了池清欢的视线，女人动作一愣，原本有些疯狂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澈了起来，她将凌乱的头发拨到脑后，朝着池清欢挥了挥手。
“你来啦？”
池清欢能够清楚地从女人的口型中读出这三个字，她哭笑不得地挥手回应，既然知道她在哪里，她就不用再费心去找了。
护理们和医生都惊呆了，平时给女人准备的镇定剂都没有派上用场，怎么突然就冷静下来了，她安静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
池清欢走到门口的时候，被护理们拦了下来，从这阵仗来看，这女人似乎出身富贵家庭，但是为什么她的家人会把她扔在医院里，这样折腾她？
“让她进来，她是我的朋友。”女人坐在柔软的病床上，抱着一个巨大的泰迪熊公仔冲着池清欢微笑，“你真的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她正常得像是没有任何精神疾病一样，冷静的状态也没有刚才发病的迹象，护理们看着觉得好奇怪，明明这只是个没有关系的陌生人，女人只有在碰到执念很深的对象时会这样正常，已经很久没有见她这样了。
“你好。”池清欢尊重眼前的美人，笑着道：“你应该比我年长几岁吧？我叫你姐姐好吗？我的名字叫池清欢。”
“我知道呀，清欢，你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女人乐呵呵地拉过池清欢的手，对护理道：“给欢欢倒水，她肯定口渴了，欢欢累着了吧？不要害怕，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
池清欢一愣，她才经历了一场博弈，浑身疲惫，确实有些口渴了，这女人像是看到了一切一样，说的话让她心头一跳。
“我叫顾洛烟，你的名字真好听。”顾洛烟亲自从护理手里接过水杯，“应该是温热的，你快喝吧，都是干净的杯子，我这里虽然寒碜，但是我一贯讲究，基本的还是懂的。”
池清欢一时都觉得顾洛烟之前疯疯癫癫的模样是装出来的，现在的她看着太过于正常了。
这双眼太过于清澈，像是把一切都看透了似的，透彻中带着些许疲惫和沧桑。
“欢欢真乖啊。”顾洛烟看着听话的池清欢，微微一笑，灿烂的笑容在窗外照射进来的暖阳映衬下，格外好看，“如果我的宝宝找到了，应该跟你差不多大吧？”
池清欢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跟她一样年纪大的、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