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民众一起跟着欢呼,今晚看到的这场畅快淋漓的比试,让他们也认为向虬髯的价值不低于宝刀美酒鲜肉。
李明楼拿起身边的珍宝扔给他,向虬髯便坐在她脚边将珠宝都盖在身上发出大笑。
李明楼又看向荒丘下:“我想见几位壮士。”
在荒丘下歇息了半日,此事已经结束没有理由不再离开的十几个人闻言有些惊讶不解。
李明楼已经喊出了人名。
“齐谢阳,你的御马箭术仅次于向虬髯。”
“梁谷,你力大无穷,是第一个举起重石,如不是为避开旁人失手砸到,也不会那么早就放下重石。”
“王启,向虬髯肩头这一剑是你刺中的,多谢你记着点到为止没有伤他,但这也束缚了你的快剑。”
听着李明楼的话,那十几人从惊讶道震惊再到激动,还有人眼圈都红了。
武少夫人没有把他们当杂耍。
武少夫人也没有只看向虬髯。
武少夫人竟然看得懂他们的身手,显露的和暗藏的。
被念到名字的没有犹豫来到这边,李明楼让人拿出珍宝非常干脆利索的问:“你们可愿意护我平安?”
十几个人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一时间都没有反应,并没有像向虬髯那样立刻狮子大开口索要宝刀美酒美人。
他们是战败者啊。
为什么要收下战败者?
“战败后,你们没有立刻离开。”李明楼说道。
这话让这些人顿时羞红了脸,就要跳起来将手中的珍宝砸在地上。
“少夫人是怜悯我们吗?”一个男人喊道,“我等游侠虽然官府民众都不喜,但并不需要施舍活命。”
“战败之后你们没有立刻离开,是你们败不馁。”李明楼道,“你们是真心真意来挑战,比的起也输的起,能输的起的人有时候比能胜的人更厉害。”
还能这样说?这些人虽然还红着脸但不能发脾气了。
“少夫人,我们比不过向虬髯,少夫人要我们无用。”一个男人木然道。
李明楼声音里有笑意,向虬髯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听到李明楼说出了那句熟悉的话:“你们一个人比不过向虬髯,两个人一起呢?三个四个十几个一起呢?”
向虬髯跳起来:“这不合规矩!这又不是行军打仗,也不是在军营,不能这样算。”
李明楼不理会他,道:“我请你们虽然不是为了行军打仗,但是是为了保护我自己平安啊,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难道对方来的高手,你们要一个一个跟他打吗?我可不管你们什么规矩,我只要活着,你们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你们输给了向虬髯是因为所短,但我要用你们的所长,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什么不对,民众们发出欢呼声,武少夫人就是这么仁慈可亲的人,她从来看不到别人的错,只看到别人的好和难处。
十几个人也不好说话了,李明楼又起身对他们施礼:“请诸位助我。”
道理说了,礼节有了,珍宝也给了,再推辞他们就不是洒脱不羁的游侠儿,就成了沽名钓誉的酸儒了,十几人纷纷将珍宝举起来。
李明楼很高兴,于是老习惯请今日在场的见证的人们一同饮酒吃肉,早就准备好的商人们将自己的酒水美食纷纷拿出来卖给武少夫人,于是荒丘上下一片欢乐。
刚成为武少夫人门客的游侠儿们被民众们邀请,向虬髯则独霸在李明楼这边。
“向公子,你何必如此辛苦。”李明楼说道,看着背对自己而立的年轻人。
火光照耀绢丝下的年轻身体上已经伤痕遍布,血迹在结实的肉体上龟裂。
他一个人战了几十人,虽然不是车轮一般肉体相搏杀的对战,但不管形势怎么变每一场他都参加了,而且拼尽了全力胜了。
胜利从来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向虬髯回头,俊美的脸上灿烂一笑:“少夫人赠我宝刀,我便让少夫人脸上有光,让天下的豪杰们都来投奔。”
他日日在城中招摇,何尝不是为了吸引更多游侠儿的奔来。
李明楼道:“你做事真是努力啊。”
向虬髯道:“做事当然要努力,活着都要努力。”
李明楼垂目,是吧,她那一世从没努力过,白活了一场,那今世要好好的努力,噗通一声,原来是向虬髯跌倒在前方。
方二上前看了看:“没力气了,昏睡过去倒也好。”
荒丘上下一片欢乐,有醉倒的睡到的混杂在一起也没什么奇怪,李明楼越过这欢乐看向更远处,夜色里隐约可见起伏的围墙。
武鸦儿将手搭上围墙,围墙并不高大,恰好能遮挡人的头顶,他伸手抠了一块,土泥草混杂,他再抬手一撑,脚下离地大概踮起一张木凳的高度,视野就立刻开阔了。
武鸦儿一手搭在土围墙上,一脚踩在墙面上,另一只手向后一扬,做出了拉弓射箭的姿势。
这可不是什么让百姓安心的城墙,这是能防能攻的守城围挡。
蹲下身子能避开外边的万箭齐发,踩上垫石就能够对外万箭齐发。
“它是不是很不错?”
有女声忽的在另一边问。
武鸦儿汗毛倒竖。
第十五章 识别的与不识
夜色已经浓浓,这里不是民众聚集地,也不允许商户在此经商,更远处军营作息有定,除了另一边荒丘有歌声喧闹随风传来,四周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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