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杯百香果蜂蜜茶,牡丹缓过劲儿来,端上酒杯走近主位:“霞姐,陈导,我敬你们一杯,”双腿并拢半屈着,“牡丹多谢二位的关照,先干为敬,”说着就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

“赶快拿双筷子来,”金霞是越来越喜欢牡丹了,人长得漂亮,行事也大方,将一双没用过的筷子拆开,递给牡丹:“吃点菜压一压。”

“谢谢霞姐,”牡丹也不客气,夹了一小块虾仁放到嘴里。

吃完了酒,金霞用手肘拐了拐她老公:“屁股挪一下,我有事要跟丹子说。”

陈导不情不愿的端着酒杯往边上挪了挪:“你俩今儿才认识,能有什么事儿?”

“刚认识怎么了,我两相见恨晚,”金霞一屁股又将陈导又往外挤了挤,拉着牡丹坐到她的位置上:“网上的事儿,我瞧了,”说到这她就忍不住发笑,“哈哈……丹子,姐欣赏你。”

“我也是被逼无奈,”那种事很难去一本正经的澄清,她没钱还不能直接甩律师信:“发条微博,也算是对自己仁至义尽了,至于结果,也由不得我。”

金霞极为认同这对事态度,拍了拍牡丹的肩:“你性子合我,真合我,”拐了拐身后的老公,示意他倒酒,“丹子,跟你说件正经的钱事,我上个月投了一个真人秀,他们现正在筹备当中,我给你留个位置。”

“真人秀?”牡丹对这很感兴趣:“是不是那种没剧本,不用演的综艺节目,”关键还有钱拿。

第28章

“对……”

金霞刚开口,坐在牡丹下手的辛筱就见机站起,一手撑着脑袋,微蹙着眉细声细语地说:“不好意思,霞姐、陈导,我实在是不舒服,”那娇弱的样子搭着她单薄纤瘦的身材,真的是楚楚可怜。

“不舒服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吧,”就这点伎俩还敢勾引别人老公,金霞也没了兴致再针对她了:“咱们改天再聚。”

辛筱如蒙大赦:“多谢霞姐,”拿了包包便立马离开主桌,踩着近十公分的细高跟是健步如飞,就好像身后有鬼一样。

盯着她慌乱的背影,金霞不屑地轻嗤一声,后凑近牡丹低声说:“对,就是你说的那种。”

“这档真人秀节目叫《饮食男女》,字面上的情节,找几个明星,男女配对,然后去一些环境好的地方,完成一些任务。不过你放心,那些任务基本都跟做饭、美食有关,不会太苛刻。”

牡丹听得连连点头:“自给自足农家乐?”她做饭可是得了蓝丽娟女士的真传,虽然目前还达不到她那种水准,但肯定不差,活儿倒是挺简单。

“差不多就这形式,”金霞当时之所以会往外掏钱,主要是因为男、女明星配对完成任务,这其中好搞噱头,而有了噱头就不用担心收视,“你觉得这么样?”

“挺好的,”牡丹眼角余光瞥见陈导给她们满上酒,立马起身说谢谢,赶紧抢过酒瓶:“我来就好,您坐着。”

金霞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坐下,”白了她一眼,“有美女在侧,倒酒这种粗活就该大老爷们动手,”说完便又把酒塞回了她老公怀里。

“受教受教,”牡丹双手合十拜了拜,后继续刚才的话题:“霞姐,只是您那节目为什么一定要男、女明星配对着来?”

金霞啧吧了下嘴:“傻了吧,”动着轻柔地推了下牡丹的小臂:“当然是为了制造火花抢占收视,有了收视,这广告商、赞助商不就全都有了?”

“明白了,”牡丹恍然大悟,但觉得这也太费事了:“您就没想过直接找现下那些在炒cp或者本就有点暧昧的绯闻男女?也可以做个市调,面对大众……”

嘭……

牡丹眼前一花,身子本能地后仰,原本吵吵闹闹的包厢也瞬间静默无声。

前一秒还妖妖娆娆,恨不得每一个动作都走慢镜头的金霞,竟一掌击在桌上,忽的一下站起,那气势当真是丝毫不输她老公——陈森导演。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捋着垂在胸前的长发,清了清嗓子:“没事没事,大家接着玩,想吃什么喝什么自己点,甭客气。”

“多谢老板娘,”大概是喝多了酒,各人心都宽了,屋里很快恢复了之前的欢腾。

金霞纤长的手指点在牡丹挺翘有肉的鼻尖上:“妙,我怎么就没往这上面动脑子?”

被惊着的牡丹垂目看向她那做得相当精致的指甲,轻笑道:“您跟陈导真可谓不是家人不进一家门,”都喜欢一惊一乍。

“这话我不爱听,”金霞将还占着她半边椅子的老公往边上推了推,后再次落座:“前几年不知从哪冒出来‘夫妻相’的说法?吓得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还好我和老陈是心和面不‘合’,不然我死的心都有。”

听到这话,陈森就不高兴了:“我怎么了?”说着便有意将双眼瞪大,“我也浓眉大眼好不好?只是脸上横肉多了点,这还不是你给养的?”

“好好好,你最美最出挑,”金霞现在哪有空理他,拉着牡丹,两人凑在一起接着谈她们接下来的合作,“刚那主意太好了。”

牡丹干笑两声:“霞姐,我就随便说说,”她突然想起自己还跟一核危险品牵连着,直到现在仍没能彻底划清界限,“这说得容易操作起来有点难,大多绯闻男女应该不会愿意那样公然地一起出现在一档综艺节目中。”

“你这样想就错了,”金霞只觉牡丹还太单纯:“姐跟你说,难请是因为钱没到位。现在这个社会只要不触犯原则性的底线,钱到位了,人就到位了。”

这个道理她懂,毕竟自己老本行就是玩钱的,牡丹抽了抽鼻子,抬手挠了挠额头:“您说的也是。”

金霞状似无意地打量着牡丹,右手一把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面上带着典型的奸商笑:“丹丹啊,姐投了不少电影、电视剧,还是头次搞真人秀,你到时可一定要给姐撑撑场子。”

听着这话,她怎么觉得后背有点阴森森的?牡丹想把手抽回来:“霞姐,等您节目开拍了,我再忙也一定常去探班。”

“我就是投资人,不跟组,”金霞左手搭上了牡丹的肩,将她拉近:“你只要上我节目就成。”

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牡丹现只觉放在她肩上的那只手中握着个手榴弹,干笑着说:“霞姐,您节目缺支持人吗?我觉得我口齿还挺伶俐的,而且中英双语可以完美切换,英式口音还是美式口音任你选。”

“主持人已经定了,”金霞也不容牡丹装傻:“我来这之前可是听说《南茶馆师爷》就要开始选角了,本来想要看有没有份额拿的,结果张导说博恒传媒全占了,已经定了的师爷太太的角色你的吧?”

牡丹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堵:“我还真不知道。”

“那边选角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金霞嗔怪地瞪着牡丹:“还跟姐装傻?”

“我是没问题,”话已至此,牡丹决定改变策略了,她刚不过大金主:“主要是封大影帝那边,您知道的他向来低调,不炒绯闻。”

金霞拍了拍牡丹的手,似安抚一般:“只要你同意了,那边我来弄,”前些日子封大影帝手都残了,他难道就真的对牡丹没点什么意思?

“切,”陈导竖着两耳朵听半天了:“你来弄?”不是他胆肥拆老婆娘台,“人家三年前的国际片酬就已经达2000万美金,你怎么弄,有那么多预算吗?”

“2000万美金而已,”金霞美目一翻:“削减你明年的一部狗血剧不就有了,”要真能把封珃推上真人秀,再多3000万,她也敢赌,那就是金字保票。

男子汉陈导不同意了,立马站起转身面对他的“钱袋子”:“你怎么能随便削减我明年的预算?”关键还是为了别的男人。

牡丹见这阵仗,趁机抽回自己的手,默默地将身子连带着屁股下的椅子往后移了移。

“我是不是人老珠黄了?”金霞双手抱臂后仰着脑袋,双眼盯着她老公:“削减你一部剧怎么了,你就不能空下来在家里陪陪我?”

战斗还没开始,陈导就被连三问给戳瘪了,要不是现下人多,他都想叫她姑奶奶了:“削减我一部剧也成,但……但你得答应我,你投的那项目要由我来导。”

金霞双唇下意识地抿紧,身子后倾盯着陈导看了好一会才道:“我突然觉得自己不能成为阻碍你追求梦想的绊脚石,所以三思后决定还是不削减你明年的用度了。”

“不行,”就在刚刚提出要求的那一个瞬间,陈森直觉自己找到了他创作生涯的另一扇门:“不当总导演也成,节目总策划必须是我。”

这更恐怖!金霞两眼一眨,眼泪汪汪,苦口婆心地说:“老公,我要努力撑着咱们这个家。”

她那节目是拿来赚钱的,要是让这位插手,她用脚趾头都能预料到节目效果会怎样?原本一对绯闻男女,节目结束之后有九成的可能要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

多么经典的互补!牡丹在陈导和金霞这对夫妻身上似找到了婚姻的真谛,除了爱和一定的包容,便是要知己知彼,这样才能完美地掌控结局。

吃了汤圆,今晚的元宵聚餐就彻底结束了,因为明天还要拍戏,大家也没换地儿续摊。

京都里华庭,燕青还在盯着网上关于“新人牡丹无度买粉”的事,自正主回应后,经了近三个小时地发酵,网上的舆论几乎是一边倒地偏向牡丹,而娱乐圈内却是寂静一片。

“大v装死沉默,心虚之态已经很明了了,”燕青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他邻居这一招真的是绝。

进一步,是澄清事实,且让广大网友意识到自己被幕后人欺骗利用了;而退一步,就是八折退货拿钱,还能清除僵尸粉,不过这样一来,那几个大v在圈里就真的难混了。

嘀嘀……

燕青刚端起酒杯,就听到门口传来电子音:“回来了,”扭头望向进门的人,开着玩笑,“柏咏峻找你干什么,不会是给你介绍大富婆吧?”只是在看清封珃眼底的幽暗时,他立马意识到不对,“你怎么了?”

“没有,”封珃将拿在手里的文件放在茶几上:“你喝酒了?”

“刚倒上,还没沾嘴,”燕青直觉有事,垂目望向茶几上的那个大信封,想要去拿但又不敢:“怎么,你要出门?”

封珃转身走向他的房间:“收拾一下,我们去安城。”

离开茶馆后,柏咏峻本要送他,但被他拒绝了,他需要平静。在里华庭的小道上转悠了一个多小时,他接受了自己的身世,也明白他亲生母亲傅永敏女士的死不能全怪傅咏梅女士。

那个时代,在那个大环境下,一个未婚的姑娘有了孩子,还父不详,她还执意把他生下来,他就是她的悲剧。

“去安城?”燕青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向茶几上的那个大信封,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赶紧从沙发上跳下来,跟上封珃:“你跟柏国庆什么关系?”呸,他想问的是柏国庆跟他什么关系,也不是……

封珃拉出一只旅行箱,随便拿了几件衣服折好放进去:“没有关系,”可下一妙又顿住了手下的动作,沉凝了一会才又补充道,“有关系的是大柏先生的太太,她是我亲生母亲的同胞姐姐。”

“咝,”燕青倒吸一口冷气,脑子乱了。

柏国庆的太太虽然从未在外露过面,但商圈里的人可都清楚柏氏真正的主子并非明面上的柏国庆,当然在小柏先生柏咏峻从国外回来后,那主子也就慢慢地换人当了。

“想要知道什么,就去看桌上的那份文件,”封珃相信燕青,也清楚有些事瞒不了他:“看完了,便收拾东西,半个小时候后,我们出发。”

不过五分钟,燕青抱着那个大信封,两腿软趴趴地回到封珃房间门口:“大佬,您准备什么时候退圈,”他这贫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算算封珃现在的身家足有200亿。

“那个钱不是我的,我不会要,”封珃锁好行李箱:“你好去收拾行李了,我们这趟去安城,恐怕要有几天才能回京都,”柏咏峻能在元宵节找上门,就说明傅咏梅女士情况很糟。

“不……不,”燕青糊涂了:“这是你亲妈的钱,你就不要了?”大兄弟,180多亿呢,很多很多钱,他自个18岁开始工作,今年快35了,虽然在投资上从未亏过,但累积下来也才20亿出头。

封珃走到床头柜那抽了一根烟点着,吸了两口,面对着墙面,敛下浓密的眼睫:“那钱我不会沾,”说起来柏咏峻也是他亲生母亲疼爱过的人。

他20岁有了第一个100万的时候,开始学的投资,到现今已近15年了,自是清楚一旦进行财产分割,柏咏峻在柏家所主导的一些产业中很可能就失去了主导权和话语权,不过他也并不仁慈。

燕青耸了耸肩,有些无力。

“我会用那些钱以我亲生母亲傅永敏女士的名义建立一个慈善基金,”这是他想了一晚上的结果,因为资金庞大,建立慈善基金的过程需要时间,他相信有了这个时间缓冲,以柏咏峻的能力应该可以掌控局势了。

“我支持,”燕青举手赞同,封珃可以不沾那个钱,但却不能不要,毕竟他亲妈的死跟傅咏梅女士抛弃他有一定的关系,“那你还要退圈吗?”

封珃掐灭了烟,转身看向燕青:“演戏只是为了证明我还活在这个社会中,并不是因为钱。”

“那我就放心了,”燕青将大信封递过去:“我还想坑你一辈子呢,”转身回房去收拾东西,“咱们是坐飞机、高铁,还是直接开车。”

“开车吧。”

今天是元宵,申城外滩尤为热闹,密密麻麻的人群慢慢地移动着。斐韵依穿着一件米色居家针织长款毛衣倚靠在落地窗边,端着一杯白葡萄酒,看着外滩的灯景从炫丽渐渐地归于暗淡。

红色的唇印在清透的杯壁上,既性感又诱惑,轻抿一口酒,冰凉的液体从喉间经过,流进胃里,刺激得冷透的心稍稍有些麻木,他真的只是手滑吗?骗自己而已。

叮咚……叮咚……

幽叹一声,斐韵依转身将酒放在花瓶架上,去开门:“你来了?”一位戴着黑色遮阳帽,穿着浅灰色羊绒大衣的高挑女人走进屋中,接过斐韵依递过来的拖鞋,“抱歉,今天陪悠品的亚太区总裁吃了顿饭,所以来晚了。”

“没事,”斐韵依毫不在意地淡而一笑:“我也是圈里人,难道还不懂这些?”领着换上拖鞋的女人进屋,转身去厨房取了个酒杯,“姜姜,来一点吧?”

“好啊,”女人取下遮阳帽,脱去大衣放在沙发上,见斐韵依拿着红酒杯过来,便问道:“江画带的那个新人微博粉丝是怎么回事?除了苏夏,是不是她们几个也添了把火?”

斐韵依给她倒上酒:“我买了一点,但并不多,没把握度的是苏夏,”提到这她就觉恼火,“她和韩俊英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孟奇忙得很,苏夏根本就耐不住。

女人略显英气的双眉微微一蹙,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双手撑在两旁,长吁一口气:“现在好了,那个新人又火了一把,”就从最近这接二连三的事来判断,江画带的这位新人绝对不简单,“你怎么急着今天就让他们发作了?”

“哎,”斐韵依走到花瓶架那取回自己的酒杯:“再不发作就来不及了,《南茶馆师爷》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发布开始选角的消息,”来到沙发那坐下,“明婧,我可当你是自己姐妹才跟你说的,江画是不会跟我们善罢甘休的。”

这一点姜明婧早就了悟,不过叫她惊讶的是《南茶馆师爷》要开拍:“封珃真的接了?”

“连合同都签了,”斐韵依深叹一声:“背后投资人你知道是谁吗?”

姜明婧有了不好的预感:“你不要告诉我柏家开始插手博恒的事?”她们当初敢出走,不就是听了柏家要从博恒传媒撤资的风声?可谁成想五年过去了,柏家虽然不插手博恒传媒的事,但也没有撤资。

“武昭说是柏家太子爷柏咏峻亲自跟张导接触的,”斐韵依嘴中泛着苦涩:“博恒占了全部份额,天映都没能插手进去。”

“柏家怎么突然开始趟娱乐圈这潭浑水了?”姜明婧有些想不通:“江画呢?封珃手滑点赞和关注新人,是不是表示江画带的那个叫牡丹的女人会进《南茶馆师爷》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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