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驶入金柏公寓小区,在林荫道上穿行而过,小区内景色不殊,悠闲安静,道路两旁枝繁叶茂的柏树,郁郁葱葱,疏密有致,阳光穿过树叶,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分外妖娆,轿车缓缓驶至6号单元楼前,减速停下。
孟紫怡原以为胡靖扬满脑子的巫山云雨,一旦他们到家,他定会迫不及待地把她压到床上去,先行翻云覆雨一番。不虞,轿车熄火后,胡靖扬居然就这般顺顺当当地放她走人,孟紫怡黛眉轻拧,望向胡靖扬,一双清澈灵动的水眸,略带疑惑。
胡靖扬似乎看穿了她心思,继而,出言调侃,醇熟浑厚的嗓音低低地笑,“我知道你着急于我们的床笫之欢,只是,眼下,鉴于你延迟卖地,以致你老公而今诸事缠扰,忙得不可开交,着实分身乏术。”话毕,他曲起手指轻刮了下孟紫怡秀美的鼻梁。
孟紫怡顿时臊得慌,脸颊一烫,耳根子发红,推搡了他一下,娇嗔,“谁着急啦,我才没有呢。”随后,她白皙的纤手往车门把伸去,恰在此时,“咔”的一声,倏然响起,意识到胡靖扬锁了车门,孟紫怡暗自惊喘,伸往车门把的手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下。
胡靖扬解开安全带,倾身凑近她,孟紫怡一紧张,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可身后就是车门了,退无可退。望着男人近在咫尺的清俊面容,孟紫怡听见大脑嗡的一声响,呼吸骤停,现下,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呼吸交缠,男人身上浓烈阳刚的气味,熏得她头晕脑热,迷迷糊糊当中,胡靖扬伸手把她的裙摆掀至腿根,粗粝滚烫的大手不轻不重地抚弄着她柔美白皙的纤腿。
大腿上传来熟悉的酥麻感,孟紫怡的心蓦地砰砰乱跳,然而,孟紫怡笃定这大白天的,又是在车上,胡靖扬断然不会真的对她怎样。故而,孟紫怡胆儿肥了,她双手攀上胡靖扬肌肉结实的肩膀,头慢慢往前凑,柔软的唇瓣轻轻地吻着他脖颈间凸起的喉结,在她的细吻下,男人的喉头剧烈翻滚,呼吸急促,颈部动脉狂跳,她枕着男人胸膛的双臂清晰地感受到,他当前猛烈颤动的胸腔正在发烫发热。
孟紫怡柔软的唇追逐着胡靖扬滚动的喉结轻吻了片刻,她的吻顺着他下颚清新舒爽的须后水味,一路往上,沿途他下颚的青渣刺得她娇唇微疼,全身的毛孔瞬间打开,点点滴滴的吻沿着青青的胡渣游离至他薄唇。
一番柔情蜜意的缠吻过后,孟紫怡捧着胡靖扬的脸,迎着他粗热的呼吸,贴着他唇瓣,含糊不清的嗓音,娇软呢喃,“胡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在车上耍流氓,不大好吧?”话落,孟紫怡双手撑起,抵着他滚热的胸膛,退开来。
胡靖扬胳膊徒然一勒,紧紧地箍住了孟紫怡细腰,硬生生把人给拽了回来,与他额头相抵。
胡靖扬呼吸粗喘,凝视着孟紫怡的黑眸,情海翻江,富有磁性的声线微微嘶哑,话音里掺着笑,“格格今天切实地让鄙人领会了一把,什么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男人笑声爽朗,嗓音洪亮,感受着他胸腔搏动有力的心跳,孟紫怡的心微微悸动,继而,升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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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孟紫怡把浅白色的手提包搁在玄关处的鞋柜上,脱了高跟鞋,赤着白嫩的双足,踩在地板上,一双水灵灵的美目注视着手中的巨额支票,签名位置龙飞凤舞的三个字,赏心悦目,这是胡靖扬方才硬塞给她的。用他的原话说就是:我可没有吃软饭的习惯,柿子林我找人打过价了,这张支票你收好。
孟紫怡十分不想承认自己被支票上的金额,闪到眼睛了,她不停地说服自己,我只是看他盛意拳拳,却之不恭,才收下的。
财帛动人心,孟紫怡喜笑颜开,双手拄着支票,欢呼,“哇,好多钱吖。”
她迈着欢快的步伐在客厅里翩跹起舞,发丝随着旋转舞动,散发出阵阵清香,淡蓝色的裙摆飘漾,泛起一圈又一圈美丽涟漪。
方今,在窗明几净的客厅中,曳步窈窕的孟紫怡,自带光华流转,仿若花间腾起的彩蝶,姿态奇丽。数圈后,孟紫怡晕眩不已,整个人弹坐到沙发上,笑骂自己庸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小怡,爷爷之所以这般处置柿子林,是因为爷爷期盼你将来能够延续我和你祖母的百年琴瑟,牵手一个情投意合的人,鸾凤和鸣,相伴到老。”爷爷苍老慈爱的嗓音猝然在耳畔响起。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爷爷,小怡今生所盼,只此而已。”她如银铃般清脆的甜美声音,紧随其后。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远明月,至亲至疏夫妻。
这场突如其来的假结婚,孟紫怡从未奢望全身而退,胡靖扬已然开宗明义,他们这场婚姻,夫妻情事,不可避免,然而,照他们目前的状态,关系顶多就是,床上亲密,床下陌生,只是,这…非但领了结婚证,还附上朝云暮雨,那…岂能算假结婚。
孟紫怡细想过后,自我忠告,不管这桩婚姻算真算假,终归只是权宜之计,切勿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片晌,孟紫怡拧紧黛眉,嘀咕,“爷爷在天有灵,若是知悉,我以假结婚出售柿子林,他今晚会不会托梦拿着拐杖打我呀?”如此一想,孟紫怡当即打了个寒颤,后背倏忽发凉,少许,孟紫怡嘟囔,“那我今晚不睡了。”
此时的孟紫怡何曾想到,自己竟然一语成谶了,她今晚果真无法入睡,只是,她睡不了并非因为害怕爷爷在梦中追打她,而是因为胡靖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