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瘦紧实,腰部凹下去一段自然流畅的弧线。
倒霉蛋似是感应到了她灼热的视线,微微侧了侧身,腹部肌肉隐现。
池妙仁盯着那片恍如羊脂玉的白入了神。
俞朝灵拍了一下她的肩。
“走了。”
荷包空空,让池妙仁一度恍惚。
今晚算是白干了,不仅一分没挣,还倒赔进去不少钱。
返程途中,她坐在副驾驶位持续走神。就她手头连一块钱都不到的余额,别说是给外婆买药了,就是正常维持生计都艰难。
冲动是魔鬼,早知道就不那么利落地辞职了。
俞朝灵跟她絮絮叨叨说的那些话她一句都没能听进去。
车进了加油站。
池妙仁在车里发了会儿愣,开了车门出去。
站在车外才发现还没到目的地。
俞朝灵看着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跟着从车里出来,绕到副驾驶位那侧。
往后靠了靠,倚在车门边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戳戳点点。
池妙仁跟着靠在了车门边,挺烦躁地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
一直抓在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她没什么精神地抬手看手机,发现俞朝灵给她的支付宝里转了一万块钱。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池妙仁十岁那年就懂了这个道理。
她低着头安静了数秒,鼻子酸涩,眼泪掉到了屏幕上。
俞朝灵瞥了一眼她抓在手里的手机,扯了扯衣袖,胳膊横在她眼前。
“只准蹭眼泪,不准擤鼻涕。”俞朝灵说。
池妙仁迅速抹了一下眼睛,别过脸嘴硬:“我又没哭。”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感动,我又不是要包养你。”俞朝灵伸出的胳膊拐到她身后,搭着她的肩晃了晃,吊儿郎当道:“以后手头宽裕了,还是得还的。”
“嗯。”池妙仁点头,“我给你算上利息。”
“滚。”俞朝灵说。
池妙仁破涕为笑:“谢谢。”
俞朝灵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人没事就行了,谢个屁。”
油箱加满了,两人一前一后折回车里。
车驶离加油站。
俞朝灵看了一眼精神萎靡的池妙仁,找话聊:“刚刚那个金路遥,简直a爆!是我的菜。”
冷不丁听到个陌生名字,池妙仁没反应过来,问:“谁?”
“就是跟我互加微信的那个帅气小哥哥。”俞朝灵提醒她,“叫代驾的那个车主。”
提起这事,池妙仁瞬间又蔫了:“哦。”
“对了,被你误会成变态的那位倒霉蛋长什么样?我刚刚看你一直在盯着那位看,眼睛都看直了。”
俞朝灵回忆了一遍脸朝下侧卧在沙发里,头发被揪到炸了毛的那位:“可惜我没看到正脸,瞅你这反应,应该是长得不错吧?”
“不知道,没顾上看。”池妙仁捏起袖子上沾到的一根浅茶色发丝,叹了口气:“我哪有那个心情。”
“还有一件事,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该瞒着你。”俞朝灵的语气陡然严肃了起来。
池妙仁的视线转向了她,等着她说下去。
“就今晚,你出去接活的时候,你外婆她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突然急了,险些晕过去,吃了药才好些。她说是老毛病,怕你担心,非不让我跟你说。”俞朝灵说,“我看过你外婆的病例报告,三高指标异常。慢性病需要好好调养,老人家心理承受力差,你往后在家要多顺着她。”
池妙仁靠在椅背上用力闭了闭酸胀的眼,点头:“嗯。”
作者有话说:今天媳妇依旧没能看到正脸的易老大:……呵。
第5章 好凶
年久失修的陈旧小楼,剥落了漆皮的木质楼梯咯吱咯吱响。
楼道第二层的灯又坏了,忽明忽暗间灯丝发出轻微的嘶嘶电流声。
池妙仁把住楼梯扶手摸索着上楼。
站在第三层右手边的防盗门前,从口袋掏出钥匙开门。
很多年的老房子了,这两室一厅还是外公在世的时候买下的,家道中落后留给她们的唯一一处落脚地。面积不大,如今就池妙仁和外婆杨淑贞两个人住。
客厅灯没开,只有电视屏幕闪动的光在室内跳跃。
电视里正播午夜档电影,声音调得很低。
外婆跟往常一样,坐在客厅里戴着老花镜借着电视的一点微光做能换算成钱的手工,在等她回家。
听到门口的动静,外婆推了推面上下滑的老花镜。转过脸,一见她就笑。
池妙仁按开客厅的灯,在门口换鞋,没什么精神地叫了声:“外婆。”
“妙仁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啊?饿不饿?”杨淑贞把手里的活推到一边,伸手摸了摸走到她身边的池妙仁的手:“手怎么这么凉?冻坏了吧?让你多穿点,就是不听话。”
上了年纪的人,絮叨起来话总是格外多。
池妙仁也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好,拿着遥控器把电视关了,伸手搀还坐在沙发上的外婆。
“我们年轻人的夜生活丰富着呢,您老人家就别瞎凑热闹熬夜了,快去睡吧。”
杨淑贞坐太久,腿都麻了。一手把住沙发扶手,半边力靠在池妙仁身上,慢慢站了起来。
“怎么叫瞎凑热闹,外婆那不是担心你嘛。小孩子家家的,这么晚在外面,万一碰到坏人可怎么是好?”
“饿不饿?外婆给你煮碗面吃。”杨淑贞提议道。
池妙仁摇头,找了个借口拒绝:“不饿,我正减肥呢。”
杨淑贞捏了捏她纤细的手腕,心疼道:“都瘦成什么样了还减肥,吃什么都不长肉,真让人操心。”
推开房门,池妙仁把外婆扶进房间。
老人家关节不太好,不方便弯腰。
池妙仁让外婆先在床边坐一下,替外婆铺床。
杨淑贞跟她唠了会儿嗑,记起个事,问她:“妙仁啊,你还记不记得邹奶奶了?”
池妙仁刚把睡皱的床单捋平,想了想,不记得有认识姓邹的奶奶。
回过头问:“谁?”
“就是你刚出生的时候,特地从国外赶回来,抱过你的那个邹奶奶。”杨淑贞一提起旧友,脸上笑意加深:“你这孩子,还在人家邹奶奶身上尿过。”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池妙仁被逗笑了,“我那会儿应该还是小婴儿吧,在谁身上尿了的糗事哪儿还能记到现在啊,外婆你真当我神童啦?”
“孩子的尿又不脏,算不得糗事。”杨淑贞很护短地说。
“我对那个邹奶奶倒是完全没印象了,不过外婆,你怎么突然提起那么久之前的事了?”池妙仁问,“是又遇上那个奶奶了吗?”
“是啊,要不说咱们两家还是有缘呢。邹奶奶来我们家找过我几次,我都不在。巧了,今天我去医院拿体检报告,在医院大厅就这么遇上了。”杨淑贞说。
池妙仁爬到床上把被子抖开,顺嘴问:“邹奶奶找您有事?”
“是啊,还是天大的喜事!”杨淑贞很愉快地说,“这都多少年了,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事。”
“什么喜事啊?”池妙仁看外婆乐的合不拢嘴,跟着乐:“您可别再这么笑了,小心假牙掉出来。”
“你的婚事。”杨淑贞说。
“……”池妙仁动作一顿。
杨淑贞没注意到她嘴角一瞬僵住的笑意,兴高采烈地继续说道:“邹奶奶他们家,早些年的时候受过你外公的恩。你和邹奶奶家的孙子,是你外公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指腹为婚了的。你邹奶奶长情,一直记着这事呢。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下个礼拜挑个时间让你们两个孩子先见一面。彼此先熟悉一下,顺便挑个吉日把婚事办了,也好了了我们一桩心事。”
池妙仁一直没吭声,低着头听外婆说话。
“妙仁啊,外婆呢,年纪已经很大了,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这算算啊,每多活一天已经算是挣到了。”杨淑贞看出她似乎是不太乐意,语重心长地劝她:“外婆就是想看你后半生能有个稳妥的依靠,这样外婆才能放心啊。以后外婆去了下面,也好跟你可怜的爸妈有个交代。算是外婆的私心,你可别怪外婆替你做这个主。”
“外婆!你别乱说话。”池妙仁抓着外婆的手敲床沿,“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刚刚说的话不算。”
“人都有那么一天,没什么好忌讳的。”杨淑贞笑着握了握她的手,“妙仁,这事,你愿意听外婆的吗?”
池妙仁想起俞朝灵之前的叮嘱,有所顾虑,咽下了想一口拒绝的话。
老人家身体不好,刚刚说到这事的时候那么高兴,万一她不同意,会不会心脏一下承受不了受刺激?
这可不行。
反正也就是见一面,又不是见一面就按头结婚了,先把老人家哄好再说。
其实这事说到底也就是两位老人家说的热闹,愿不愿意还是看个人。既然她不方便回绝,那到时候劝说对方主动放弃。都什么年代了,邹奶奶的那个孙子肯定也不是守旧的榆木疙瘩。只要大家懂得变通,这事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池妙仁这么琢磨着,点头应下了:“好,外婆,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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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点的面试时间是下午三点。
池妙仁出门早,提前了约一个小时进了聚点办公楼。
前台确认了一下预约名单,刷了工作证后引着她上楼。
还没到面试的点,这个时间负责复试的总监正在开会。
前台跟行政部的负责人沟通了一下,把池妙仁领进了休息室。
放下一份试音稿,又给她倒了杯水。前台表示这里隔音效果很好,不用拘束,可以放心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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