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着精油按摩了好一会儿,脚确实比之前好受了不少。
“姑娘,我们便出去了。”
替宋姝压好锦被,书墨吹灭屋里的蜡烛,往外间走。
屋子里一片漆黑,朦胧的月光透过窗口在屋内印上它的痕迹,催着人入眠。
宋姝却了无睡意。
睁着眼等睡意,没成想睡意没等来,倒是等来了……
作者有话说:鸽鸽:呜呜呜,怎么办,我比金主爸爸先看光了漂亮姐姐。
陆?金主爸爸?深:把你的眼睛给我!!!
穆阳:我就静静看着你们自相残杀。
第38章
等来了陆深。
窗外又响起噔噔声,宋姝以为那鸽子又来了,连忙掀被起身,披了件外袍便开窗接鸽子。
没成想,接到了世子爷。
四目相对的那瞬间,宋姝的期待还挂在脸上。
对于那只鸽子,她是打心底里喜欢,至少以前她还从未见过这般通人性的鸟。
开窗的那一瞬间,身着白衣的陆深,与黑夜形成鲜明的对比,身影落入宋姝的眼眸。
两人无言,好似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一室无声。
“宋姝,那只臭鸽子把你给我的信弄丢了。”
这句话跨过窗,传入宋姝的耳廓里。
陆深那含着抱怨,夹杂着失望的嗓音在黑夜里尤为分明,好像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所有的感知都会被放大。
宋姝眨了眨眼眸,还放在窗门上的手使了力,指尖微微发着白。想到自己忘了他的话,又加上今日与父亲说的话,心底终归是有点心虚。
她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深看,好似这样就能增加底气,让自己的心虚深埋心底。
整个人像是被吊着口气,等着陆深接下来的话。
“你既答应了给我写信,又怎会违背承诺呢。”
“……”
她好像知道陆深那时说的话了。
“不过也无事,你再写一封给我就好,只是害得我还亲自跑一趟。”
他笑了笑,一露而过的白牙晃了她的眼。语气一改之前的失落,又似是被逼无奈之举,有点儿像……
像给小屁孩儿收拾烂摊子的爹娘。
不过,这事确实是她不对。
“先进来吧,夜里风凉。”
步入秋天,天气转了凉,夜风好似早早地便往冬天奔去,吹久了略感刺骨。
“我就来问问你今日在信里写了什么,不多留。”
嘴里这样说着,可身体还是越窗而进,在屋子里逛了一圈后落座。
她写了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嗯?”
见她没反应,陆深好像什么也没看出来似的,“要是你不愿说,那再写一封便是。”
再写一封?
好像是好一点,但这屋子没有纸墨。
“为何这般执着,也就一封信罢了,大不了下次再写便是。”
这话一出,宋姝突然想起专门送信的鸽子。
“那鸽子嘴上也不知染上了什么东西,擦也擦不下来,要不要找个大夫给它瞧瞧?”
别是得了什么病,长了块黑斑。
闻言,陆深没回她话反倒是走回窗前,关上了窗。见宋姝望过来的那狐疑的眼神,耸了耸肩随口解释道,“冷。”
“你可记得了?”
记得什么?
那黑点是他好不容易才给那蠢鸽子点上去的,怎么可能还倒回去给它治好,岂不是白费了他一番功夫。
心里这样想,不代表嘴上就要这么说,“记得,我明天便给它找大夫看看。”
紧接着,还抓着之前的不放。
“赶紧说说,你写了什么?别因为那蠢鸽子耽误了你的事。”
她的事?
问题就在于她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没写什么,就是我知道大婚的事情了。”
话语脱口而出,直到说出了口,宋姝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都怪今日这两字在耳朵边上响起的次数太多,白天里听得多了,眼下竟一时不经意地说出了口。
说这话时,她还站在屋子中央,后边是雕花镂空的屏风,淅淅落落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脸上时亮时暗。
好似是没预料到宋姝会这样说,陆深一下子抬起眸,从胸腔处发出一声哼笑,“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
那声哼笑,似是戏谑,眼见着这趋势是又要往不正经的路上跑。
宋姝在心底叹气,指着外边的天道,“你该回去了。”
她就不应该对陆深心软,这厮分明就是一个给他一根杆,他就能顺着网上爬的人。
闻言,陆深瘪了下嘴,轻哼了声,好似对她的话不满。
“嗯咯,记得你说过的话,三天一封信,鸽子会准时来拿的。”
三天一封信?
难道陆深在荣王府门口说的就是这个?
“有事记得找我。”
他走至宋姝面前,单手又摸了摸她的头顶,见她低着头没反应,自己倒是自觉得很,开窗离开。
临走前,陆深还贴心地带上了窗。
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宋姝略叹了口气。
罢了,接下来也有大半年见不了,写信倒也无妨。
-
陆深前脚刚回荣王府,青墨后脚就跟了上来。
“世子,刚收到荣王书信。荣王与王妃欲在年末赶回京城,待过了年,再正式前去太师府下聘。”
府里没个长辈,这婚事现在也只能口头上说定,各府自行准备着。等实际走起流程来,还是得要荣王妃回来做主。
“行了,先去将今日我给你列的那张单子上的东西都准备齐全。”说完又加了一句,“在年前搞定吧。”
年前……
那就只剩下三个月不到了。
可那单子上的东西全都别致古怪又稀罕珍贵,三个月可能还真来不及。
“世……”
“世子”的“世”字堪堪出了口,青墨就被旁边的穆阳拉了一把,脸色略含警告,猛地摇头。
陆深听他没了声音,回头望了眼,“还有事?”
穆阳立即摇头应道,“无事,爷去休息吧。”
等陆深挥手让他们退下,青墨才狐疑地看向穆阳,“你刚干嘛,那么多东西怎么可能三个月集得齐。”
穆阳见他这般模样,心底叹了口气,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世子爷对宋家姑娘向来不一般,你若真这么说不是找骂吗?”
闻言,青墨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相信,“你没耍我?”
穆阳跟着世子爷从小一起长大,主管着世子爷大多事务。而他在荣王府的时间少,常年在外边奔波,确实没穆阳了解世子爷。
“呆子,我耍你干嘛。”
真是一个只知道做事不知道想事的呆子。
丢下这句话,穆阳就往自己屋子走,也懒得管那傻子。
青墨也没空搭理穆阳。
那单子上列的大多都是遗世之作,稀世珍宝,百年难得的药材和只闻其名未见其物的文墨。就算是让逍遥阁去找,也未必能在短时间之内全都找到。
也不知世子爷突然找些这样的劳什子干嘛,还不如派他去多抓两个人。
翌日,宋姝刚吃过早膳,宋灼便差人领着家丁过来她的院子。
“姑娘,大人说这都是在军营里待过的人,您大可放心用着。”
院子中央站着一拨人,略显得拥挤,“管家伯伯,你领着他们去后花园与我院子的那个廊桥处,让他们在那守着就好。”
陆深若是从荣王府翻墙过来,必定要经过那里。
闻言,管家望了眼宋姝,但也没多问,按着宋姝的吩咐应了声,领着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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