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木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个顶着一头棕色卷发的男人,身上随意披着件外套,下面歪斜地穿着条沙滩裤,明显是刚刚穿好。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衣冠不整的女人,相貌身材中等偏上,身上纹着几处显眼的刺青倒是十分拉风。
女人额头还挂着汗珠,双颊微微泛红,显然是刚刚剧烈运动过,这会正疑惑地朝着外面打量着,脸上神情颇为古怪。
要不是提前清楚,江凌乍一眼真认不出来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就是半年前见过的水哥,换了个时髦的发型之后,和当初那副颓废的模样早已判若两人。
“特么有病吧?谁刚才踹的门?”
水哥又骂了一句,脸上写满了愤怒,同时还带着些惊惧之色,怕是刚才狼丫那脚把他吓的不轻,这会还没回过神来。
外面几人面面相觑,随后朝着狼丫看去,却又有些不敢相信之前看到的一幕。
江凌打算和水哥解释一下,水哥正好留意到了他,眼中立刻浮现出一丝诧异的神色,明显有着较为特殊的印象,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你是......?”
江凌见他认出自己,微微转过身去,露出脖子后面那半截傀儡师纹身来,水哥立刻勾起回忆,惊诧地说道:“是你,你怎么来了?”
见几人还都站在门口,水哥又招了招手,朝着工作室中走去,同时说道:“先进来说吧。”
江凌拉着狼丫跟了进去,其余三名男女也不客气,尾随进了房中。
“你过来敲门就是了,踢门干啥,我特么还以为是她老公来了,吓我一跳。”
一边走着,水哥嘟囔了一句,身旁的女人抱怨道:“我早跟你说了,我老公出差了,你就会自己瞎捉摸。”
和当初的工作室相比,这里明显宽敞了许多,并排放了四张专业的纹身床,周围还陈列了许多高档的纹身用具,跟随吴老头学习诡纹术后,江凌使用的虽然都是些传统的刺青手法,但闲暇时也特意了解了一些现代纹身,水哥那几只纹身枪他在网上看过,都是国外进口,价格不菲。
和江凌一同进来的一个男孩脱掉了外套,露出身后纹了一半的龙形纹身,迫不及待地说:“水哥,这个都拖了挺久了,今天你给完成了吧?”
水哥扬了扬手,示意他稍等一下,随后看向江凌,想要询问他的来意。
当着几人,江凌也没多说,从怀中取出一套钩针递给水哥说道:“老吴让我来找你的。”
针是江凌临走时吴老头托他带来,说水哥认识这东西,不用解释太多。果然,水哥立刻瞪大了双眼,一拍大腿说道:“卧槽,还真是老吴,我一早就想过你这个纹身是出自他手。”
将针拿在手中,水哥明显有些激动,想要知道江凌和吴老头究竟是什么关系,一时间又不知从何问起。
犹豫片刻之后,水哥对那几个年轻人说道:“我这里还有点事,你们今天先回去吧,等我忙完了,我打电话联系你。”
听他这么一说,对方立刻露出失望之色,心里有点怨气,但又不敢表达出来。
江凌并不着急,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了水哥干活,正要开口,又留意到那男孩背后的纹身,不由多看了几眼。
那条龙轮廓已基本勾勒完成,颜色只上了小半,看了看纹身,江凌又打量了一阵那个男孩,小声对水哥说:“这个是条青龙吧?”
“没错。”水哥随口搭了一句,并没在意。
江凌继续说道:“如果随便纹条龙倒没什么,这条既然是青龙,那就有些讲究,青龙属木,这人恰好命里主土,虽然都是机器纹制,但恐怕多少还是会对他有些影响。”
“什么?!”
水哥不可置信地看向江凌,疑惑地问道:“你会看他的命格?”
跟着吴老头专门学了一套观人观命的方法,三言两语也没法和水哥解释清楚,江凌走到那人面前问道:“你这个纹身做了之后,身体没有没有出现过什么小问题?”
“啊?”
那人顿时被江凌问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半晌后才说道:“前几天是得了一场病,在家躺了一个星期,就是因为这事耽误了一阵,这和纹身有什么关系么?”
听他这么一说,水哥脸上已经满是诧异之色,仍是半信半疑,但还是凑到江凌身边问道:“这东西还真有关系?”
江凌想了想说:“有没有关系我也不敢确定,不过他纹青龙肯定不太合适,机器纹的还好,如果是传统纹法,恐怕不止生一场病那么简单。”
“那怎么办?”水哥下意识追问了一句,虽然不清楚江凌的具体来历,但隐隐感觉这个年轻人应该和吴老头关系匪浅。
江凌说:“要解决也不算难,这块纹身上色还没完全,黄龙属土,只要把青龙改成黄龙应该就没问题了。”
水哥暗自琢磨了一阵,又和那个年轻人解释了一番,对方虽然不太情愿,但听水哥语气坚决,也只好应了下来。
水哥还需要准备一阵,便把几人先打发了,带着江凌朝工作室后面走去。
后面还连接着一套公寓,江凌边走边看,那房子着实不错,地处宁远市中心,没有好几百万恐怕置办不下这么一套房产。
水哥的女人一直腻在他的身边,时不时偷偷打量一眼江凌显得十分好奇。
水哥想要介绍一下,当着女人面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江凌淡淡一笑,露出心照的表情,心里清楚二人的关系,没必要说的太过明白。
跟着水哥来到后面的一间客房之中,水哥拿了几罐啤酒,又给江凌点了根烟,这才问起正事。
江凌把自己这半年的经历捡着能说的说了一遍,确认了江凌的身份和猜测的相差不多,水哥立刻露出惊喜之色。
“你果然是老吴的徒弟,算起来,我该管你叫师弟了。”
江凌笑了笑说道:“你叫我江凌就好,老吴也从来不让我叫他师父,咱们之间没必要那么讲究。”
水哥苦笑一声说道:“这倒也是,说起来我也只是和老吴学了点皮毛的东西,没什么真本事,顶多只能算是半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