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易重新开塔,他才是确认了心中那几乎已经默认的结果。
与其被烨寞所杀,最终整个宇宙都毁在烨寞手中。
这个结果,显然他更不想看到。
“运气还不错,那家伙自杀了。”
林易微微一笑:“这里你可还待得习惯?”
“……”
大尊长有些惊讶的看着林易,随后却是失神的摆了摆手。
他活着,不过是为了邪神一族能延续,乃至成为主流文明。
如今,他一切的信仰已经完全崩塌,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精神气,无论是人是神,真正的绝了欲望,便是一滩废泥。
“你找我,是想从我这了解寂灭之力吧?”
大尊长沉默了片刻之后,干哑着嗓子道。
“不错,你可愿说?”
林易语气平淡。
大尊长如今这个虚弱状态,以如今自己的修为,强行搜魂也不是不行,但对方毕竟是大主神级别魂魄,强行搜了,说不定就直接令其彻底魂飞魄散了。
他还要让大尊长活到最后,亲眼看那大结局呢。
“呵……我倒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大尊长显然也是清楚,能杀烨寞,强行搜他的魂,并非难事,让他活着,无非是想证明自己之前的断言是虚妄。
邪神一族已然彻底败亡。
他心底仅剩的最后一丝丝欲望,便是看着大千文明在寂灭之力的吞噬下彻底毁灭。
为了这个仅剩的欲望,他不还不想现在就死。
权衡之下,自然是说出他了解的秘密是最好选择。
“哦?”
林易微微一挑眉:“你倒是一如既往的聪明。”
“呵呵呵……”
大尊长桀桀苦笑两声:“不过我说与不说,也没有任何区别,寂灭意志,你根本不知道它到底多么……不可阻挡。”
“它是无敌的,是宇宙的宿命,是一切的终末。”
林易微微皱了皱眉:“它有多强,介时林某自然会亲自领教,不必你来夸夸其词,直接说事实。”
“好……”
大尊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难道不奇怪,为何我如此妖孽,几乎能算尽一切,但却仅仅只是大主神么?”
“这和寂灭之力有和关系?”
林易皱着眉,心中泛起一丝难以相信的假设。
“不错……邪神一族,我,不过都是寂灭意志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
大尊长苦笑着摇着头,笑意之中充满着无奈的意味。
“不过也幸亏是它,能让邪神一族最终有与大千文明一战之力。虽然输了……但也总比一开始就让大千文明断了根强。”
“说清楚。”
林易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有点耐心么……这可是这个宇宙最终极的秘密呢,怎么还不容许我卖个关子?”
大尊长看着林易眼中愈加强盛的杀意,才是微微一笑:“事情,要从初始纪元,我诞生的那时起……”
“在寂灭意志有意的指引下,我进入了葬神海。”
林易心中一动,葬神海,被誉为宇宙最危险的密地。
只有主神能进,而且里面万法断绝,主神也只能调动自身微宇宙之力来进行探索战斗,不但环境极其恶劣,而且充满各种危险,甚至还没什么宝物和好处。
最终,葬神海便成了约定俗成的死地,根本不会有任何人去踏足其周遭领域,主神探险,也绝对不会选择那里。
对葬神海,大千文明知之甚少,仿佛那里根本不归宇宙规则管一样。
“寂灭意志,便沉睡在其中。”
“那也是他最虚弱的时刻。”
大尊长继续诉说着。
“最虚弱?!”
林易皱着眉:“宇宙刚刚进入初始纪元,它应当也是刚刚诞生,何谈虚弱!?”
大尊长笑了笑,没有解释:“即便是它最虚弱的状态,也不是全盛时期的烨寞可比。”
“能与它相媲美的,唯有宇宙规则——至高意志一个。”
大尊长继续道:“你的修行应当也到了极高的层次,想必已经能感受到,整个宇宙,某种程度上,可以看做某种……生命体。”
“……”
林易心中一动,似乎隐隐间已然摸到了事情的真相。
“我做这个类比,只是想说明,宇宙,也会真正的死亡。”
大尊长下句话,直接便是印证了林易此刻的猜测,令其心中一颤。
“寂灭之力,便是在宇宙到了终末之时,‘杀死’宇宙的规则。”
“寂灭意志,本身便是宇宙的终极规则。”
“宇宙‘死亡’,就像凡人面临死亡,是自然而然的。”
“你拿什么去阻止!?”
“你怎么阻止!?”
大尊长看着林易那愈加凝重的神色,癫狂的笑起来:“知道了吧?这是宿命,这是一切的终末,既不可能逆转,也不可能改易!!!”
“现在,可还有信心,去阻止!?”
林易沉默了。
“宇宙,纪元,生命、文明,统统都是骗人的,是虚幻的,都他妈的是假的!!!”
“一切的本质,都不过是宇宙规则在尝试与最终的寂灭做博弈,在寻找那一丝存活的机会!!!”
“你,也不过是这场博弈中间出现的产物而已!!!”
“但无论宇宙意志做什么努力,宿命就是宿命,你一个被宇宙以对抗自己死亡生产出来的产物,还妄想着靠自己对抗整个宇宙最终不可逃避的命运么!?”
第920章 以凡人之身,逆天神之志。以神灵之力,扭宇宙宿命。
“有何不可?”
沉默良久之后,林易那沉寂的眸子之中,也是有着一股凌厉闪烁而出。
“……”
大尊长看着林易眼中那股锋锐,心中居然忍不住一颤。
那股自信,绝非做作与勉强装出。
“知道了宇宙的本质,你还能说出如此之话,我,自愧弗如……”
大尊长摇着头:“不过,仅仅凭借自信,可扭转不了所谓宿命。”
“宇宙寂灭,是大势!!!”
林易淡笑着摇摇头:“如果一切都不可扭转,那一切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
大尊长张了张嘴,突然有些哑然。
林易摇了摇头:“万事万物的存在,都是可变的,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宇宙意志,也在渴求着永恒。”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你们邪神,不也希望能成功取代大千文明么?”
林易笑着道:“只不过这些渴望,难度不同而已。”
“你刚才说,宇宙寂灭,就像是凡人一定要死一样,是不可阻挡的宿命。”
“那,在他死之前,成圣、封神,所谓宿命,便不攻自破。”
林易眼中光芒闪烁:“以凡人之身,逆天神之志。以神灵之力,扭宇宙宿命。这,才是真正的修行。”
“……”
大尊长听得目瞪口呆,整个人都是呆傻起来。
良久之后,他才是彻底垂下头,脸上牵起一丝释然的笑意:“你真是个疯子……”
林易淡笑一声,也不介意:“说说具体的吧。”
大尊长摊摊手:“被引入葬神海后,我在其深处,见到了寂灭之眼。”
“那是我第一次目睹寂灭之力,那种高崇和恐怖,令我瞬间失去了一切反抗之心。”
大尊长摇着头。
“它向我揭露了宇宙的本质,说清了他的身份。讲明了文明的大势。”
“这令当初的我,如开大智。”
“他选中了我,选中了邪神一族作为他与宇宙意志博弈的棋子。”
“他是宇宙的终末,知晓一切过去未来之事,我这一身算尽寰宇的本事,便是它所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