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刚刚那一瞬间李识曛在树上竟然只看到一边残影和听到一声巨大的上下齿列撞击声。他没看到白虎的举动,平白惊出一身汗来,待看清白虎没事之后,他心中的骇然却没有消退,这只恐兽更疯狂了,它仿佛每受一点刺激、每听到一点响动就会抓紧机会,不顾一切用尽自已所有的力气发动攻击。

一时间,兽人们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触动这只巨兽崩紧的神经,纵然伤痕累累、双目失明,这,还是一只猎食者!一只不容他们有半分轻视、需要他们全力以赴的顶级猎食者!更是一只疯狂到不惜同归于尽也要拉他们下地狱的顶级猎食者!

此时,老虎们已经将恐兽围在了小坡旁边的高地上,却有些进退两难,如果只是贴身袭击也不知要耗多久才能拿下它,期间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太高,也许会有伤亡,如果就这样退却直接用标枪弄死它,老虎们一时间却有点不甘心,何况现在听觉这样敏锐的恐兽要避过标枪并不是不可能。

白虎的目光专注地打量着自已眼前的对手,这只恐兽侧着头专注地听着周围的动静,然后白虎一个侧跃开始奔跑进来,纵然是轻盈的猫科动物也在雪地上带起轻微的沙沙声。

恐兽兴奋地张大了鼻孔喷了一口气发足向白虎发出的声音奔去,白虎的跑动却非常奇怪,他不是直线前进,而是按着一个圆弧在前进,圆弧的边缘堪堪扫过小坡的边上。

奔跑中跟着转向的恐兽本来伸腿一蹬就可以转过来,却踩在一块木板上,木板之下是光滑的冰面,恐兽连借力都不能直接滑倒在木板上,本来因为恐兽的蹬踩,木板已经有一半滑出了高地悬空,此再加上恐兽的重量,木板彻底地一斜,在恐兽的长嚎中载着它朝小坡下滑去。

夕阳下,小坡上的冰面光滑剔透,折射着绚丽的光辉,却偏生着一根一根倒立的可怕黑刺,木板被这标枪一阻停了下来,可恐兽巨大的体重加上下滑的惯性却不可能停下来。

李识曛在树上只看到恐兽消失在小坡,紧接着,那声长嚎中断了,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过来。他的心还在怦怦跳,似乎刚刚面对着这只恐兽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它,死了么?!

显然兽人们也有同样的疑惑,这个看起来还能继续厮杀的大家伙就死了?

白虎非常淡定地回过身站在了小坡边上,朝下打量着,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内脏都洒满了一个小坡,李识曛想出来的这个陷阱比他原来设计的在平地上的还要有杀伤力,趴在木板上掉下去的恐兽直接被开了膛,哪里还能有命在。

白虎从容的反应让众人有了点真实感,老虎们都围到了小坡边上,在树上的都纷纷跳了下来,准备上前去看。

李识曛不由得说了一声:“边上滑,别挤掉下去!”

兽人们看到恐兽的死相再一听李识曛的提醒纷纷后退了一大步保持着安全距离。

白虎却从边缘退了出来,对着李识曛喷了一口气。

看到白虎神色间的不高兴,李识曛有些讪讪的。他知道今天是因为他计划才会这么一波三折、白虎才会遇到那么多险况的。只是当时这只恐兽静立的那个机会实在难得,而李识曛怎么也没有想到恐兽这种生物竟然那么可怕,不仅避开了他的标枪,甚至他在树上也不能完全规避它的袭击。

李识曛有些歉然,如果不是他当时有些冲动的攻击,白虎也不需要冒险过来回来找他,自然也不会在这样惊险的情况下受这么多的伤。恐兽没准会像他们提前布置的那样循着气味自已找到第二个埋伏点,而不必这么险象迭出。

他看了看白虎身侧的伤口,有点深,血还一直在流,连忙从书包里掏出包扎的兽皮和药粉,招手让白虎过来。

白虎依旧虎着一张脸站在原地,没有半点过去的意思。

李识曛无奈,这家伙!不过今天确实是他不对,他上前摸了摸白虎的脸颊,主动蹭了蹭:“好啦,今天对不起,我不对,下次不会这样了。”

白虎蹲在原地似乎姿态放松了一点?

李识曛伸开双臂环住老虎的脖子:“不要生气啦,给你包扎伤口?还在流血呢。”

白虎见这个雌性环着自已,一脸内疚地道歉还要给他包扎伤口,似乎……也没有那么生气了,他叹了一口气,亲昵地蹭了蹭李识曛。

算了,他本来也不是生气李识曛自已做决定,是气他这么冒险,如果不是他赶到的及时,还不知道这个雌性会怎么样呢,刚刚看到恐兽在底下追着,他的心都要吓得跳出来了,没事就好。

白虎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李识曛的脸颊,李识曛见白虎没有生气,也低下头一笑,还好只是些皮外伤,不然他肯定得内疚好久。只是自已以后做事还是得多思量一下才对。

周围的兽人们也都识趣地没来打搅这两人,有条不紊地收拾打扫起来,毕竟这可是两只恐兽呢!好多肉!

大家咂摸下了嘴巴,经历了刚刚那样凶险的搏杀似乎这才回过味来,这tmd是恐兽!祖祖辈辈口中传说的不可战胜的、被神化、被魔化的恐兽,让经验丰富的阿帕们都差点栽了的恐兽,现在两只都被他们干掉了!而且他们还都没人受致命伤!

兽人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管人形兽形,都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朝天“嗷嗷”地宣泄着得意之情。

李识曛仔细地给白虎包扎了之后,拍了拍他,表示可以起来了。刚刚那么多人围攻,也就白虎比较倒霉被恐兽牙齿扫到,其他人只是被甩下去,看他们依旧活蹦乱跳的样子,应该也没什么大事。

呃,说白虎倒霉的话,好像也不是,似乎是白虎的进攻太嚣张所以才拉了那么多仇恨……李识曛一时有点凌乱,所以这家伙果然是个mt人才么。

白虎才不知道李识曛此刻乱七八糟的念头呢,他上前再次看了看坡下的尸体,再回身看了看被兽人们拖来的第一具恐兽尸体,连放哨的肖和另一个狼族兽人也接到信号回来集合了,大家全员到齐,没有伤亡,呃,除了他自已,咳,不管怎么样,白虎此刻志得意满,仰天发了一声长啸。

兽人们也纷纷抬头呼应起这声长啸起来,这次的长啸没有哪个猎食者胆敢打断,因为这片土地的主人已经被他们干掉,按照规矩,他们就应该是这片土地的新主人,新主人宣告所有权,当然理直气壮。

白虎仰天长啸之后,环视了自已同伴,在他们的目光中不止有从前的信任、服从,更多了一种狂热的崇敬。先辈们多少代没有做到的事情,这个人带领他们做到了,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值得追随!

白虎踱步到了恐兽的尸体旁,领头撕咬一块血肉吞咽下去,然后朝着其余愣着的兽人发出一声咆哮。如梦初醒的老虎们这才回过神来,怔了一下之后立即一拥而上,大快朵颐,这可是恐兽!什么时候他们能有机会吃到过恐兽的肉了!这可不是在野外遇到的腐肉,而是他们亲自围猎到的猎物。

人形的狼族兽人们一怔,也在白虎鼓励催促的咆哮中脱了衣服变换兽形迅速地加入了进来。白虎悠哉地踱步向另一只恐兽而去,

现场的场面有点血腥,李识曛默默地转开了视线,他其实理解白虎这种粗暴的做法,只是视觉上有点难以接受。要彻底战胜恐兽,光猎杀一两只是没有用的,要完全地克服兽人们对它的恐惧才行,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吃掉它,当一样东西出现在你的食谱上时,你还会觉得它是什么牛叉得不得了的东西么?

这种将顶级猎食者作为猎物的感觉,恐怕每一个在场吞下血肉的兽人都不会忘记,从这一刻起,在以恐兽为食的他们看来,恐兽再也不会是顶级猎食者,因为,它已经在他们的食谱之上!当下一次再遇到恐兽的时候,它也是他们的猎物罢了,不过是个难对付点的猎物。

吃下的是肉,喝下的是血,但崛起的却是一颗颗强者之心。

也许这也正是白虎一定要来猎杀恐兽的目的。

何谓强者?

领着十来个兽人去恐兽的领地上猎杀它,这听起来非常疯狂,非常危险。其实白不用冒险做这种事情,恐兽也未必见得会杀到山谷去,但是,除非永远龟缩在山谷里,否则,山谷外的猎食者们,你死我活,弱肉强食,这是这个世界最残酷的法则,也是最公正的法则。如果不将强者作为自已的食物,如果不抱着这样的疯狂的信念,那兽人们只能永远作为弱者,成为强者争抢的食物,什么时候兽人才能踩到食物链的顶端?

强者都是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情况下步步荆棘步步前行而成就的。

或许祖辈们流传的说法中,恐兽这样的庞然大物,这样可怕,完全不可战胜,避开是理所应当,但是,一次避开,次次避开,如果连他们这群年轻最有锐气的兽人们都被根植了这样避开的念头,是不是下次他们遭遇恐兽的时候也会觉得,能捡条命就不错了呢?

生存的空间是这样有限,如果不踩着别的猎食者的尸体,如何能够赢得自已的生存空间,难道还要延续祖辈们流浪三季只有冬季回到山谷的做法么?

或许血腥、或许残忍,但这是现实,不以恐兽为食,恐兽就会以他们为食,你死我活,互相撕杀,幸存者为王,饮着败者的血,食着败者的肉,一步步前行。

想要改变,必须有疯狂的觉悟。这只是白迈出山谷计划的第一步。

何况白虽然喜欢冒险,却也极少冒没有把握的险。

李识曛自已低头思索着,突然笑了。他转头直视着那群饕餮的野兽,目光中再没有一丝回避:“嘿,别吃得太开心了,把皮给我完整地留下来,那可是材料!”恐兽牌羽绒服什么的,果断值得拥有啊!

☆、第82章 -铸定

纵然是能胡吃海塞的兽人们一顿饭要想吃完一只恐兽那也是不可能的任务,具体情况请参照二十只猫咪吃掉一只大象,这种情况大概只能发生在玄幻故事或者神话故事里。

是以天黑的时候,吃得身心满足的兽人们终于还是停了下来,但每一只都撑得有点走不动了,毕竟是恐兽嘛,别管味道如何,这种胜利的喜悦与征服的快.感必须好好享受,享受的下场就是吃、撑、了。

李识曛看得哭笑不得,倒是白虎非常淡定地鄙视了一下众兽人,真是没见过世面,恐兽肉什么的,他表示和暴龙口味差不多,需要挑剔一下才能直接食用,啧啧,不然有的部位直是糙得难以下口,嗷,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曛才能集齐调料再做一次石板暴龙肉还有叶包暴龙肉,吸溜。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他们还需要在此地至少再停留一晚,但方圆数里之内都是恐兽的地盘,并没有其他的大型猎食者,晚上倒是不必太过担心。

倒是白虎一不做二不休,晚上在篝火边刷刷地又用大白梅花在雪面上画了地形之类的图形,开始嗷呜嗷呜地跟周围的老虎雪狼们布置起来。

李识曛在一边瞧了一下,默默地为山壁上的家伙们点了根蜡烛,碰到这种雁过拔毛的家伙自求多福吧。不过,一只白虎在地上写写画画,一群老虎和雪狼围着不时点头、不时摇头,这种镜头真的没问题么?李识曛突然觉得暗暗好笑。

白虎却觉得自已计划得理直气壮,打败领地的主人,他们就应该接管地盘上的一切,那些山壁上不知是牛是羊的家伙儿本来就他们的所有物,他们现在又不想占领这块鸡肋一样的地方,把所有物打包带走有什么不对的?!

再说了,这两只恐兽这么大,不指着山上那些家伙来拖难道要他们自已拖回去么,得了吧,如果那样他宁可把恐兽扔这儿。

如果李识曛知道白虎的想法一定会狠狠揪着他的耳朵教训这个败家子,不过白虎大抵是知道李识曛对于材料的执着,这才打上了山壁上那群家伙的主意。

第二天,李识曛再次见识了围猎那群动物的一幕,而且因为这次计划中,雪狼们也加入了进来,他们的目标数量也更多,所以场面也更宏大,看得树上的李识曛目不转睛。

底下被李识曛刚刚命名为羚牛的动物们被从山壁上驱赶了下来,善于攀爬的大猫们艺高人胆大,居然分作三路从陡峭的山壁上俯冲下来,激起羚牛群狂奔而下,带动着雪沫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涌动着,牛群践踏雪地发出的奔雷一般的声响气势十分迫人。

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人难以想像这个震撼的场景,在几乎垂直于雪地的山壁上,三根橘色的箭头分明地推动着一鼓白色的巨浪俯冲而下,直像要拍碎地面一般,在接近地面时激起更多的雪沫,仿佛垂直坠落的雪色瀑布拍起的水雾。

此时等候在旁边的雪狼贴身跟紧了这群身形同他们差不多大的羚牛,向一个方向跟着奔跑,然后在这群大家伙距离跑远了、速度开始减缓时,利用自已的身体挤压,爪牙恐吓着,生生将它们的队形切割开来。

在高处的李识曛看来,就是那股高处俯冲而下的白色巨浪速度变缓,然后被几道精准的同色线条切割成了一股股细流,每一股细流都被那些线条准确地夹裹着,看得李识曛惊叹不已,果然还是狼族在这种需要协调配合的团队任务上执行得更精确和完美。

至于白虎,他舔着爪子趴在李识曛旁边跟着看热闹呢。他不去围猎的理由可充分了:窝家雌性说了,窝受伤了需要好好休养。说着,这家伙还故意侧了侧身,秀着他家雌性包扎得整齐的伤口。

众兽人:泥煤!【附赠白眼若干】尼玛那点皮外伤也好意思拿出来秀,这简直是兽人之耻,真让大家跟着跌面子,果然小时候那些丢脸的破事少不了这小子的份儿!

大家都在暗搓搓地想着,以后逮到机会绝不可以放过这个无耻的家伙。有的人总能在你刚刚刷新对他的崇拜值时,同时让你再次刷新对他的无耻程度的认识,让你再次怀疑,妈蛋昨天那个狂热崇拜这家伙的绝逼不可能是我。

那些鄙夷的眼神,白虎统统无视,面子是什么,可以吃咩?哼唧。他悠哉地把脑袋放在李识曛的腿上,任由李识曛轻轻拉扯他的耳朵,还不时转动耳朵去逗一逗李识曛。白虎整只趴在大树上,脑袋枕在李识曛腿上,侧着头、眯着眼看风景,别提多惬意了。恩,还真别说,虽然是他布置的战术,但从高处看来,果然很壮观,效果也不错,朕心甚慰~~~

李识曛看到白虎和兽人们互动的一幕,莞尔一笑,这种场景他见过太多次了,不过白下次再制定计划,不管计划听起来再怎么疯狂,这帮兽人却绝没有不服从的。也许,这正是白一步步牢牢树立了自已的领袖地位却绝不会让兽人们感觉到距离感的原因?

看够了围猎,李识曛也有活儿要干,毕竟他们等会儿把猎物抓来了,怎么拴,怎么套上车都得李识曛来安排,趁着现在没有暴风雪,他们还是得赶紧离开才是,有了这些羚牛,李识曛正好可以完成几个简易版本的雪橇,相信在虎狼猎食者的“关怀”下,这群羚牛会会乖乖识时务的。

他拍了拍腿上白虎的大脑袋,换来无辜的蓝色大眼睛对视。

李识曛拎了拎他的耳朵:“快起来,该下去干活了。”

白虎“嗷呜”地把头埋在李识曛腿上蹭了蹭,窝可是伤员,不想动弹。李识曛有点无奈,却有些纵容这个家伙的撒娇,好像变成人形,这家伙的脸皮会薄点?反正卖萌撒娇是不会有虎形这么顺手的。

白虎蹭够了才抬头望着李识曛委屈地“呜”了一声,窝们下去吧qaq

李识曛有些好笑地挠了挠这家伙的下巴,算了,看在他这么配合的份上,撒娇就撒娇吧。

白虎眯着眼睛享受地轻声“嗷~”了几声,才不舍地蹭了蹭李识曛的手,率先跃下了树,看来这家伙还是有点首领的觉悟的,知道有正事要干。

李识曛感觉到这根粗壮的树枝因为白虎跃下去而蓦地向上一弹,连梢头的白雪都弹下去不少。显然那家伙的体重对这树枝来讲也是亚历山大,笑声中,李识曛也轻松几个跳跃下了树。

其实这个所谓的雪橇李识曛也做得特别简陋,首先这群羚牛就不像现代那些雪橇犬那样可以任意指挥、控制前进方向,所以估计到时候还是需要雪狼或者老虎们在一边好好“引导”,所以那种可以转向的雪橇也完全不必要,估计他们速度也快不起来。

李识曛只是考虑到了恐兽的大小,把拖车做得大了一点,同时为了防止猎物掉下去加装了护栏。考虑到老虎雪狼们路途辛苦,完全也可以乘坐这个雪橇,李识曛在前面多加了一些容纳乘客的位置,再来就是两侧添加了用来刹车的木板,木板放下时,会插到雪地里,增加和地面的阻力,这也是考虑万一牛群受惊的情况,其他的也和一般的拖车没什么两样了。

他们下树时,第一拨羚牛已经被驱赶过来了,对于习惯围猎食草动物的虎狼们来说,要驱赶这些动物定向移动实在是一件太简单的事情。

李识曛系在拖车上的绳子被一一套到驱赶过来的羚牛脖子上,哪只食草动物也不会疯狂到在一群猎食者围住时还蹦跶,基本上都是两股战战,所以李识曛的工作完成得还挺顺利。

这些绳子也是有讲究的,长短不一。李识曛观察过这些羚牛集体跑动时的队列,一般都是几只强壮的公牛在前面领跑,后面的牛保持着队形前进,估计也是为了在雪地上节约体力,毕竟在雪厚的地方,开道还是个辛苦的活儿。

所以,李识曛设计的套绳也结合了羚牛们的队伍,将几只健壮的羚牛拴在最长的绳索上,至于那些带着小牛的母牛都被李识曛绑了扔到拖车上。

一一绑好之后,兽人们驱赶着猎物站好了队形,第一个雪撬差不多也有个雏形了。这种雪橇李识曛做了好几个,毕竟一只恐兽也够沉的,还有些母牛小牛的,分开几拨拉比较安全。反正山壁上羚牛很多,劳动力是不缺的,兽人们只需要轮流当一下向导,大多数时候都不必像来时那样辛苦地赶路了,直接坐雪橇多帅气。

天气寒冷,恐兽的尸体也差不多冻成了冰坨,倒是不用担心腐坏的问题了,更不必担心一路血腥吸引猎食者,毕竟血都凝住了,还是可以比较安全回山谷的。

几拨羚牛都被套好之后,李识曛示意兽人们将啃得七零八落的恐兽拖到车上,偶有几只试图逃跑的羚牛都被旁观的兽人们狠狠恐吓了一番,一时间工作进行得还挺顺利。

东西都搬好了,甚至连羚牛们的食物李识曛都准备了一些,无非是那些不落叶的树叶、树枝什么的,连灌木这些家伙都吃得下去,这些树叶树枝更没问题了。

在哨声和兽人们的驱赶下,羚牛们出发了。大概食草动物们真的有跟从的天性,第一辆雪橇出发了之后,后面几辆甚至不需要太过催促就跟着前面的雪橇在雪地留下的深深痕迹前进。

一开始因为受惊队伍有些凌乱,渐渐的,羚牛们发现猎食者只会在两侧跟着而没有攻击的意图,便也理顺了队伍缓慢地加速起来。

李识曛坐在第一辆雪橇上,此时阳光正好,天空一片瓦蓝,雪地连绵无垠,前面是奔跑着的羚牛,身后是满载的猎物,当然,旁边还围着一只号称受了伤要好好休养的大猫,他的大脑袋还在李识曛膝盖上赖着呢。李识曛没有把这只耍赖的老虎推下去,毕竟有个老虎暖炉和虎头抱枕挡挡风也挺不错的。

在这雪域风光中,如此惬意地满载而归,大家的心情都非常美妙。

这次的路线同来时不太一样,并没有再绕什么圈子,大家直接攀爬着雪峰笔直朝山谷进发。此时就可以看出白虎使用羚牛来当搬运工的好处了,羚牛们在峭壁上都能来去自如,攀爬这种坡度的雪峰更不在话下,只是因为东西沉重而略略放慢了速度,却也一直在保持着前进。

当夜有月无星,皎洁月光下虽然也能看清前方,但考虑到食草动物们夜间视力不太好,又奔波了一天,大家就没有再勉强继续前进,怕惊到牛群也没有燃起篝火,一群人就着李识曛早先烤好的肉干解决了晚餐。

羚牛们也终于可以有食物吃吃,好好休息一下,缓口气了。

第二天,一行人继续向山谷进发,等到天色渐暗时,李识曛本来以为他们还要在雪地上再多歇息一晚,却远远在看到了雪地上几个小黑点,在联络的哨声中,他惊讶地发现,居然是白虎安排的巡逻的兽人。

纵然羚牛的攀爬能力让他们前进的速度远远超过去时徒步的速度,这个距离也太近了,竟然只需要两日的路程就可以抵达山谷边界。李识曛心中一动,也许这样近的距离也是白虎铁了心要干掉这两只恐兽的原因?

领头巡逻的正是立,白虎满意的点头,看来自已不在的时候,兽人们并没有疏忽,忘掉自已的交待。立性格缜密,当初就是考虑到他比较能独当一面,白虎才留下了他主持巡逻。看来,这个安排的确没错。

看到白虎一行人的收获,前来迎接的兽人们都在发呆,那些拉车的羚牛就不说了,前两个雪橇上庞大的肉山还是很有辨识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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