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儿。”
萧景安从外头走进来，朝几个宫人摆了摆手，坐到了沈明宜边上，看着她，眉目间透着疲惫，“常山死了。”
常山？
沈明宜听得一愣，很快想起来这是谁，抿了抿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常山便是常院正，常院正是他的心腹又是他的亲近之人，连梁内侍都没常院正这般得他信任。
可偏偏，被他怀疑的梁内侍没背叛他，反倒是他信任的常院正背叛了他。
这种感觉，啧啧，确实不好受啊！
“常山临死前告诉我，他是因为父皇母后对他女儿过于残忍，才会在父皇母后驾崩后，报复在我身上，”萧景安剑眉微皱着，语气里透着无尽的疲惫，“宜儿，我不相信父皇会在驾崩前宠幸宫女。”
“我更不相信，母后会对一个被父皇宠幸过的宫女那般残忍，直接把人杀了。”
先皇后杀一个被宠幸的宫女？
沈明宜听了，眉头皱了皱，压根儿就不信先皇后会这么蠢。
毕竟，先帝妃嫔无数，先皇后真要是那么善妒，有几个妃嫔能活下来？
所以说到底，还是有人在造谣，故意陷害先皇后的吧！
可偏偏，常院正看着不像是个蠢的，但一遇到自己女儿的事，就没了理智了。
“居然会是因为这个缘故。”沈明宜摇摇头，叹了声气。
“此事已过去二十年有余，如今再追究起来，根本无处查询，”萧景安面容仍旧像是笼罩着一层雾般，暗暗的，“何况常山已死，更是死无对证。”
“只是可怜母后，死了还要被人冤枉，声名得不到平反。”
这确实是可怜。
沈明宜在心里点头，也为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婆婆可惜，但还是说了句，“如今常山已死，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几乎是没有了的，大抵是不会再有人记得这事了。”
最主要的废帝一党都已经死光了，又还能有谁会记得这么个事？
所以，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有没有人记得，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母后在九泉之下，却还要蒙受着这般的污蔑。”萧景安摇头，眉目冷峻锋利。
“……”沈明宜对那个没见过面的婆婆，同情是同情的，但真的做不到和萧景安一样感同身受，听了他这番话吧，心里总觉得不自在。
人死了之后哪儿还能有什么九泉之下？
所以，先皇后肯定是不会知道这些事的，而且就算知道了，先皇后也不一定会放在心上。
当然了，先皇后是他母后，这话她还是不能对着他说的。
“也是，”想着，沈明宜就点了点头，附和他的话，“只是景安，如今说这些都没用，常山毕竟已经死了，要是想为母后平反，洗刷污名，恐怕会很难，除非……”
“除非什么？”听到她这句，萧景安赶忙询问。
“……”沈明宜顿时感到亚历山大，暗道景安对先皇后还真是在意啊！
不过也正常，先皇后对景安是关心疼爱的，也并没抛下他，而是逝世了，他对先皇后的感情自然会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