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容音转头盯住了她,眼中似是化不开的波澜,弘历被她望的心里发怵,赶忙扯过一旁榻上放着的被子,盖到她的身上,“罢了,罢了,朕看这事就是嘉嫔的问题,皇额娘也真的是……算了不提也罢……朕也还没用膳呢,容音陪朕用膳吧。”
看着这一桌子的菜色,富察容音望着便是觉得胃中一股子翻江倒海来袭,令她作怄,却看到弘历一个劲的为自己布膳,想来这估计也是打着自己的名义,想让她多吃两口,终究是咽下了这股子难受的感觉,勉强扯着笑容应付着他,“倒是把安琪尔吓得不轻……”富察容音轻飘飘的提了那么一句,弘历手中的筷子一下子便是停留在空中,似是想到了什么,却终究不曾多言,“说来也是,今儿个怎么没见这小丫头……”夫妻二人默契的不再去提白天发生的事,以他们二人的聪敏之处,岂会想不到这其中的阴谋,只是一个人不愿去戳破,一个人而不愿去深究罢了,富察容音此话不过是想探探弘历,以他对弘历的认知,从来都是讲这个女儿疼在心尖上,见他这番模样,不说她亦是明了不少,当下便是揭过了此事,“这会子估计又是去毓庆宫了……”
“永琏?这小丫头往日也曾见他如此黏永琏,今儿个怎会的?”弘历甚是奇怪,夹了一口递到了富察容音的嘴边。
富察容音强忍着一股恶心,咽下了这口红烧肉,轻皱眉头道,“,她那是冲着永琏去的,怕是冲着那永琏的伴读去的吧。”
“永琏的伴读……”弘历思索好长一会,“哦,是那色布腾巴勒珠尔那小子吧……”弘历似是想到了什么,“这家伙,想不到倒是能如此快的哄上朕的小公主……”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似乎有些不满,一想到自己的掌上明珠就这样被别给骗到手,哪怕知道这个人是自己找的,他还是有些不高兴。
富察容音见他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好笑的走到了他的身边,“皇上,在想些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弘历一把将富察容音揽坐在自己的怀里,“这脸色怎会如此苍白,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还是传个太医看看吧……”弘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
坐在弘历腿上的富察容音各种别扭,挣扎着便想下来,“臣妾没事,皇上您快放我下来……”
“朕的皇后既是不肯好好的一个人用膳,那便让朕这个为人夫来伺候你如何?”说着便是调戏的想要吻上去。
“皇上,皇上不好了……”还未等夫妻二人这打情骂俏结束,李玉便是匆匆的往里闯了,吓得富察容音赶紧从弘历怀里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羞红了撇到一边。
对此,弘历是极为不满意的,假装正经的咳嗽了几句怒道,“何事如此惊慌,李玉,朕看你这太监总管是当到头了吧,一点规矩都不懂吗……”
李玉被弘历吓得是本就一脑子的汗是更涔涔的往下淌,“奴才不敢啊,皇上……是宫外传来消息,说是说是和亲王薨了,奴才这才不得不得惊扰了皇上、皇后……”李玉一个劲的跪着磕头,深怕这皇帝一怒之下伏尸百万,砍了他。
弘历听闻,着实吓了好大一跳,惊的是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怎会如此,早朝之时,和亲王不是还好好的吗?”
“奴才,奴才不知啊……”李玉被吓得是一个劲磕头。
一旁的富察容音听到是和亲王弘昼,当下便是拉回了思绪,“皇上,还是先让他起来吧,这和亲王府深夜出了如此大事,怕是太后这边还不知晓,若是当真……”
弘历听闻也是当下回了神,“李玉,更衣,朕要出宫……”
“皇上,这……”李玉为难的看了眼富察容音。
富察容音看着弘历黑着的脸,便是知晓,眼前的人这会怕正在气头上呢,轻点了点头,示意他下去,强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走到弘历的身边,替他擦去被汤水溅到手里的水渍,“臣妾陪您去吧……”
第29章
夜色的京城,早早便是进入宵禁时候,为免惊扰太后,弘历一身便服与富察容音同骑一匹马出现在和亲王府门口,若是没有这摊子烂事,手掌天下权,坐卧美人膝,夜游四九城,同赏一片月,他一定觉得这是一件好不快哉之事。如今,看这和亲王府白绫高挂,还未进府便是听得一阵阵悲戚的哭声与这初春寒夜呼啸而过的大风,倒是相互辉映。
弘历小心的将富察容音从马上扶下,当下便是想牵着她的手往前去,反而是富察容音因着规矩,往后稍稍退了一步,弘历见状,微一回头便是有些无奈,倒是毫不客气的拉过人的手便是往那和亲王府里走去,门前小厮见此二人打扮,倒是不曾阻拦他们进入,只是朝二人伸出手。
弘历不明所以的黑着脸看着眼前的人,眼中尽是寒意,起伏的胸腔,可见此刻的怒气。
“小哥,这是何意?”还是富察容音颔首轻问道。
“这都不知道,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罢了,罢了,我再同你讲一遍吧,我们爷那是谁,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和硕和亲王,这前来吊唁,难道不需要……”门前的小厮两个手指在富察容音眼前打磨着,做了个要银子的手势。
弘历见状,手中的扇子一把便是挥到了小厮的手上,饱含的怒火像是要把眼前人给吞没了。
“呦呵,你小子这大半夜是来闹事的吧,小样,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被弘历打倒的小厮,恼怒的握着自己的受伤的手,手一挥,便是招来了府内的打手出来,眼看就要干架干起来了。
又是一批人骑马赶到,阻止了这摊乱局,看见下马的人,刚刚还嚣张不已要干架的小厮,瞬间便是换了一副嘴脸,“奴才给诚亲王请安,这是什么风,怎么把诚亲王给刮来了……”
允袐老远便是看见弘历二人,见他们一身打扮,只是轻点了点头,便是朝那小厮扔过去了一袋银子“这和亲王三更半夜往各府递帖子,打的哪门子风,还需要本王多言吗?”
“是是是,王爷里面请……”小厮赶紧让出了一条道,复又对一旁为侍卫围住的弘历二人道,“还不赶紧滚,找打呢这是?滚滚滚……”。
弘历因怕伤到富察容音,一直将人护在身后护的牢牢的,见此,当下便是有些不耐“让弘昼出来……”
“呦呵,你这小子怕真的是不知好歹,王爷的名讳也是你叫的……我看你是真的找死……”说着便是撸起了袖子往弘历二人眼前挥拳砸去,“你是真的找死,不过吗你旁边这小娘子倒是长的不错,若是留下吗,我饶你一命……”
一直在旁不动声色的允袐,见这小厮侮辱起了富察容音,还不等弘历先发飙,允袐便是一个箭步冲上前,恼羞成怒的给了他一拳,“本王看你是真不知道死字这么写。”说着,便是一个用力将小厮指着富察容音的手给掰断了。
“王爷,王爷您轻点,轻点……”小厮痛苦的求饶着。
“记住了,这是本王的人,将你这狗嘴给本王洗干净了再说话……”说着便是松开了小厮的手,一把将人推翻在地上。
看了一眼弘历二人,便是往里走去,临了还不忘威胁道,“下次莫让本王再见到你……”
不知为何,对允袐此等做法,弘历总感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许是男人的直觉,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小叔叔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恶狠狠的踩了一脚被允袐打倒在地的小厮,便是跟着人往里走去,一群护卫见领头的都被打翻在地,更有诚亲王护着,更是不敢往前了。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圣主不乘危而徼幸……”允袐颇为不满的望了一眼富察容音,轻缓道,“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弘历若有所思的盯着允袐,眼里满是探究的意味。
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终究只是恭敬的俯身道了句,“臣只是担心皇上……还有皇后的安危。”那低眸的眼里藏了多少的说不清道不明不甘,他是个冷清的人,像极了很多很多年前的那位天之骄子,他的眼中也曾有过万千星辰,只是遇上了她,这人啊,一旦遇到自己心上的人,哪怕是求而不得,也总会觉得欠了她什么,身为昔日的康熙之子,他的位置过于敏感,也养成了他的性子,今夜若不是他得知富察容音陪弘历出宫来了这么一趟,他又怎会出现在这里。藏住了刚才因用力过度而受伤的手,他终究只能唤的那一声“皇后……”
“哭,都给本王用力的哭……今夜若是不给本王哭出个花来,明儿个本王就把你们的俸禄都给扣了……”弘昼坐在棺材里大声呼喊着,手里还拿着一个梨子,便啃便指挥着,“哟,小叔叔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侄子这里还没布置好呢,您要不晚点再来……”嘴里便是吐出了一个梨核。
允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一个回旋,便是成功将那个梨核给闪到了后面跟着的弘历身上,这下弘历的脸更是黑了几度,气的便是将手中的扇子朝弘昼扔了过去,“和亲王,就这么的想上谥号了吗?”
弘昼看到来人,吓得下巴都快惊掉了,“皇……兄……”甚至于来不及闪避就被扇子打在了额头上,一个仰身,便是躺了下去,恨不得现在自己就是真的死一死,作天作地的弘昼,压根没想到居然把自己的皇兄,还有那皇嫂给作了过来。
“还要跟朕装死是吧,和亲王既然这么想……朕满足你如何……”这刚刚门口憋了一肚子气的弘历正是没地发泄的呢,一个上前便是把自己装死的弟弟从棺材里给捞了起来,一巴掌呼了上去, “你倒是给朕继续闹啊,闹啊……”
旁边的人若是刚刚还说嘤嘤抽泣,这下真的是哭的犹如山崩地裂,气的弘历是一脚踹翻了摆着祭品的桌台,“都给朕闭嘴。”
“皇嫂,救救弟弟我,救救弟弟……”弘昼看到富察容音,好似见到了救星,挥着手向她求饶着。
瞅着一摊乱局,富察容音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谁能说些什么呢,摊上这么个弟弟,她突然觉得自家的春和不要太可爱了,至少省心,正欲上前劝阻,允袐伸手似是想要拉住她,“却终究只是行了一礼,轻声道了句“小心碎片……”他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因着身份地位的不同,纵有千言却是难语,收回了伸出的手,掌心却还残留着那衣袖划过的触感,默默的在自己身后握成了拳。
富察容音微微笑了笑,便是拦住了弘历既然挥下去的一掌,“四哥,这五弟深夜行此事,怕是事出有因,裕太妃毕竟年事已高……”
富察容音不以帝王之得去劝诫于他,而是打着兄弟之情,却是令弘历放下了那挥起的拳头,气急败坏的挥袖坐到了一旁,指着狼狈的弘昼怒道“混账东西,今夜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了,朕便让你这假丧事便真丧事。”
弘昼一脸哀怨的看看弘历又看看富察容音“皇兄,皇兄,冤枉啊,臣弟,臣弟这不是,这不是……”
“这不是什么……”弘历一家踹开了抱着自己大腿的弘昼,“三更半夜闹这等事,你是生怕气不死朕,还是气不死裕太妃啊……朕怎会有你如此混账的弟弟……”
弘昼一把泪一把鼻涕的可怜道“还不是皇兄您吗,我不就和那混账王八羔子金焕打了一架吗,您至于吗,罚我这三月俸禄,我这一大家子人不得吃不得喝吗,那家伙不加仗着是四阿哥的舅舅在这四九城里横行吗,我这不也是想给皇嫂出口气吗?”
富察容音有些诧异的看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弘昼,又看了眼弘历,似是有些不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弘历气的正要再踹几脚,弘昼见状,一下就蹦起躲到了富察容音后面,“皇嫂,您可要救我,我都听傅恒说了,这海贵人早产,分明就是嘉嫔的设的局,谁不知道这宫中自从皇阿玛走了之后,哪还有什么狗出没,我就是不信这大半夜哪有什么狗会在宫中出没,她还偏偏跑去皇额娘那里礼佛,这种鬼话也就骗骗皇兄您,许她欺负我皇嫂,就不许我揍他一顿吗,我还是您亲弟弟呢……我这要不办个活丧,我哪有银子过日子,我这一家子还吃不吃,喝不喝了……”
对于弘昼这种无厘头的理由,弘历气的是手里拿起什么东西,就把什么东西往 他身上砸去,恨不能砸死他,弘昼偏就是躲在富察容音,和弘历闹着老鹰抓小鸡呢,不知怎地便是让富察容音给绊倒了,瞬间便是流了一地的血,还未等弘历反应过来,近在身旁的允袐到是立马上前将她护在怀里,“容……”
还不等他开口,弘历已然上前,用那冰冷的目光盯上了他,咬紧牙关的允袐,再与他对视了一会之后,终是松开了手,对着外面大吼“都愣着干嘛呢,还不去找大夫……快啊……”
“容音,容音,没事的,没事的……”弘历紧紧的将人揽在怀里,握住她的手,颤抖的声音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富察容音。
“疼……”
第30章
“朕的皇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朕要你全族陪葬……”恼羞成怒的弘历,早已是急红了眼,一把将跪在地上的太医提了起来,往地上一摔。
“永琏……和敬……”听到床榻上的人梦里的呓语,弘历立马松开了太医的手,跑到塌边握紧了富察容音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没事的,没事的……我在这里呢……”
红着眼眶的弘历,再次望向了那跪着战战兢兢的太医,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意“朕给你机会,皇后到底怎么一回事?”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这是劳……思……过度,加之……怀了……身孕……当日皇……后娘娘……生产和敬……公主时,臣便说过,皇后娘娘这体质必须得养,若是养的好,倒也无……妨,若是……”太医的额间直冒冷汗,颤抖着磕磕绊绊道。
“身……孕……”弘历极为诧异的看着眼前直把自己脑袋当石头一样猛往地上磕的太医,“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朕不知……”弘历当日知道富察容音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不然他也不会冒如此之险,带她去山东,只为寻那虚无缥缈的传说,自从那年太医所言之后,无论是当年的宝亲王府还是如今的皇宫,他都是一直保持着让太医给富察容音一日一请脉的规矩,是以这么多年了,他也从未再想过富察容音还能为她诞下子嗣这一想法。如今突闻此噩耗,更令他又是吃惊又是恼怒,当下便是有了杀意,还未审判他便已然下了定论,是这帮子底下人伺候不周,才会导致此等事情发生,“到底什么怎么一回事?”
“臣……臣……不知,臣观皇后娘娘脉象,因是怀孕一月不足……臣以……多日……未曾……替皇后娘娘把……脉,故臣……不知……”太医已然感受到了弘历眼中满满的杀意,他若是不能讲此事将出个所以然来,怕是他全家都要葬在今夜了。
弘历复又看了眼候着一旁的尔晴,明玉,冷漠的道,“朕的孩子在地下怕也是寂寞,他还那么小,朕也担忧他一人在下面孤苦无依,若是今夜查不出个所以然,朕不介意令诸位为朕的孩子陪葬……”眼底划过的肃杀之意,甚是明了,此时此刻的他已不是那个笑意盈盈的丈夫父亲,而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尔晴见状,赶忙停下手里的动作,不卑不亢缓缓的道,“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一直便是说胃口不佳,是以黄太医便开了些滋补的药膳,这几日后宫的事情繁多,故亦皇后娘娘便不曾再让黄太医把脉……”
“对了,对了……药膳,皇上可否让臣瞧瞧那药膳……”太医好似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弘历起身拿起了挂在一旁墙上的宝剑,坐到一旁,轻点了点头示意。
拔出宝剑的一道寒光,瞬间便从太医眼前划过,惊得太医是手一抖,便将药膳的残渣摔在了地上,“臣该死,该死……”
“说你该说的,在朕眼里你早已是该死千万次了……”弘历甚至于不屑抬眼看那太医一眼。
“据臣多年经验,这药膳本是没多大问题,只是这这……药膳里添加了一味藏红花,若是长此使用,便会导致妇人不孕,孕着流产,加之皇后娘娘本身就因着生产和敬公主时,亏了身子,是以……”
弘历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这是一场**裸的阴谋啊,便是将拔出的宝剑悬在了太医的头上,“朕只问你皇后会不会有事……”
“皇后不日便会醒来,只怕来日再难诞育子嗣……”太医被弘历这头顶高悬的宝剑吓得的尿流满地。
“今日之事,朕不想再有他人知道,你可明白……”
“皇后娘娘凤体安康,一切皆好……”
“李玉,去把傅恒给朕唤来……”弘历无力的垂下了自己手中的宝剑。
“皇上万福金安。”匆匆而来的傅恒眼中亦满是冲天的怒意。
“起来吧……”
“皇上……”
“不必多言,听朕言,这几日闲来无事便多去长春宫走动走动陪陪皇后……”弘历淡漠的道。
“这便是皇上的公道吗?”一腔怒意的傅恒不满的道,“那是臣未出生的侄子,皇上这个做阿玛的不为他讨回公道,臣这个做舅舅的也定要为我这个侄子讨回公道。”
“你要朝谁讨公道,是朕吗,还是朕的皇后……”弘历已然恼羞成怒的执笔朝傅恒扔了过来,“尔等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皇后为何不见太医,连你这个外臣都知皇后怀孕之事,却是连朕这个做阿玛的最后知晓,皇后为何让你去查当日海贵人之事,你们都在拿朕当傻子吗,朕若记得不错,当年为着先皇丹药一事,皇后可是专门学过脉理……”他生气,他恼怒,这也是他的亲生骨肉纵有千分不满,她大可朝他言,他都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为何她还是不信任自己,居然拿了他们的孩子去下这盘棋。
傅恒这才知晓眼前的帝王怕是已然误解了吧,他知晓此事也是之前听尔晴道了那么一句,加之刚刚李玉所言,才知晓了此事,却没有想到眼前的帝王居然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向了自己的姐姐,那是他第一次觉得帝王无情原来就在眼前,他心疼孩子,难道她的姐姐不心疼孩子吗,“臣告退……”
傅恒一走,弘历便是气的将桌子一把掀翻了,他更气的怕是太医的那句,“皇后,难长命。”
“皇上……”
“滚,都给朕滚……”
傅恒再见到自己姐姐的时候,已然是三天之后的事,这期间弘历再也不曾踏过长春宫半步,“姐姐……”
“傻小子,这都多大了,还哭鼻子呢……”富察容音苍白的脸上面前扯起了一个笑容,“姐姐没事……永琏,安琪尔呢?”
“皇上怕他们扰到你,让他们两个去圆明园了……”傅恒哽咽道。
“我的永琏长大了啊……”富察容音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轻道。
“他都九岁了,可不是大孩子了吗,安琪尔不走,永琏还哄了她半天呢……弟弟在他那个年纪都可以弯弓射大雕了。”傅恒打趣着道,似是想要化解眼前的悲凉。
“姐姐知道,你们都长大了……”富察容音笑着看了他一眼“春和,怕是被皇上误解了吧,也该姐姐当时不该让你扯进这宫闱之事。”
“姐姐,这孩子……”对于弘历所言,傅恒不是没有疑虑过,只是他的姐姐那么纯善,像那天上的白月光一般皎洁,干净明亮,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姐姐会干出伤害自己的孩子的事,可是弘历的话确实让他……
“姐姐没有,春和你信吗,那真的只是个意外……”富察容音直直的盯着傅恒,前些日子不适,她早已感觉到了,只是那段时间事情繁忙,太后又时不时的下绊子,令她身心俱疲,加之她一直记得永琮出生之前,她根本没有怀孕过,是以她也不曾往那方面想过,不见那黄太医,是因为她从那药膳中品出了不对劲,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这才换了他,可她又何尝当初不是在想着博一把的心态,却没想到,落得如此,注定了自己与那孩子无缘吗,富察容音露出了苍白的笑容。
“姐姐,不同皇上解释下吗,皇上一直认为姐姐您是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的啊……”傅恒还是有些不满于弘历的态度。
“姐姐只想知道,姐姐托付给春和的事,春和办的如何?”富察容音终究是想岔开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