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运起内力,那赤红血鞭的形状变成一把锋利的剑,长歌没有犹豫,对准仇绝的后背插了进去。
这一剑他是下了死手的,血红尖刃直接贯穿了仇绝的心脏,叫仇绝浑身都脱力了。
长歌拔出剑,仇绝的血溅了他们满身满脸。
仇绝绝望的落下泪来,面上血泪横飞,惨不忍睹。
“你真…真…真的…断…断情…你…
长歌…我爱你…我不是…故意…伤你…
是…蛊虫…足有一千蛊虫…”
仇绝口中不断向外涌出血沫,那浓烈辛辣的血腥气呛得他的咽喉像是叫火燎过似的。
他用最后一口气艰难的、断断续续的说着,面上已是眼泪密布。
若是从前的长歌,看见他这个样子,不可能不心软。
但现在的长歌已经脱胎换骨、判若两人了。
“滚开!”
长歌一把挥开他的手,“别叫你那身肮脏的血,弄脏我的衣裳!”
仇绝应声而倒,胸前的伤口还在不断向外涌出鲜血,把衣服都浸得湿透了。
“好了,我们走。”
长歌收回长鞭,对其余影卫说道。
就在他转身欲走时,仇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抱住了他的腰,泪流满面、撕心裂肺的向他喊道。
“你将过去的长歌还绐我!你将我的长歌还我!”
仇绝只觉得那种可怕的疼痛快把他的身躯和魂魄给绞碎了。
他的长歌,温柔的对他笑着的长歌,有了好东西便招呼他过去吃的长歌,在床上谆谆诱导他的长歌,会拼尽全力的救他命的长歌彻底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想要他命的长歌。
他无法接受,绝望从头到脚的把他给淹没了。
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像个懦夫和疯子一样,嚎啕大哭,死缠烂打。
“过去的刘长歌早死了!是你亲手将他杀了的!”
长歌双目猩红的向他吼完,凶狠的抬起拳头,如同暴风骤雨般的落在他身上。
仇绝叫他打得彻底失了知觉,软绵绵的从他腰间落下。
他才对众人吼道,“走!”
—众影卫不敢说话,只能紧随其后的离开了这里。
而仇绝则被他的人带下去紧急救治了。
长歌的心中并无多大的感觉,但他的目中却不断有水滴流下。
且持续不断、滴滴答答的流淌了一路,将胸前的布料都给打湿了大片。
不论他如何抑制,甚至服了药也没用。
眼中水滴只是源源不断的流淌下。
直至他们进入皇城,长歌想法子封了自己的泪穴,此种失态才终于止住。
他们赶回皇城的时候,沈修宇已经回去了。
长歌在众人的带领下,步履匆匆的向着皇帝的寝宫走去。
还未进去,便听到了沈修宇一阵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小南!小南!”
长歌闻言,连忙加快了脚步进入内殿。
才一进入,他便嗅到了一股极为浓重的血腥气。
只见沈修宇搀扶着周南,周南在不断的向外大口吐血。
—条厚厚的布巾片刻之间便叫周南的血给浸透了。
沈修宇连忙换了一条干净的,却也撑不过片刻。
地上已经扔了十几条这样叫鲜血浸透的厚实布巾了。
沈修宇一面帮周南擦血,一面帮他输送着内力,一双鹰隼般的黑眸早已经叫眼泪给浸成一片血红的颜色。
见到他来了,沈修宇简直如同看见自己的再生父母般,万般恳求和心疼的对他说道,“快救他!”
长歌连忙拿出凝血丸,为周南服下,又点了周南的周身几处大穴,叫周南暂时的昏睡过去。
周南呕血的症状总算暂时的止住了,沈修宇双手插入发间,精神萎靡的坐在床边。
这些日子,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将传位的诏书都拟好了。
周南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便毫不犹豫的随周南去了。
“这孩子在损耗他的心血。”
长歌的声音从旁侧传来,“打掉孩子便平安无事了。”
“朕也想打掉这孩子,可是他不愿。”
沈修宇哽咽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有是有,但可能会要了你的命。这样你也愿意吗?”
长歌问道,“不愿的话便尽早将孩子打掉,没了孩子总比叫他丟了性命好。”
“我愿意!你说,什么法子?!”
如果能用他沈修宇的这条命来换回周南和孩子的命,那他心甘情愿!
“小南的身体叫那孕子药绐改造成了至阴的体质。
若是能以至阳之人的血入药,便能练出大补的气血相补丸。
有了气血相补丸,小南的体质便能彻底叫扭转,变回原来的至阳体质。
放眼望去,普天之下,只有你的血能够炼药。
只是炼药所需的血甚多,可能一次便要将你的血采干。
虽然我有生血丸,但也不敢保证能够万无一失。
而且,小南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以他的性格,宁愿自己去死,也不会将你这个一国之君给拖下水。”
“无妨。我可以。不要告诉他。
此事越快进行越好,三日内朕会打点好一切身后事,去城中你原先开的药馆找你。
你也准备好一切。”
沈修宇决绝道。
他和孩子,若是只能选一个,周南一定会选孩子。
不过这样也无妨。
能为了周南去死,是他沈修宇至高无上的荣耀。
长歌迟疑了许久,这才答应了。
沈修宇又请求道,“这最后三日,朕想同他好好度过,你能不能将他的身体状况,维持的好些?”
“好。
我先回去药馆配药,入夜后我会叫人送来这三日的药。”
“谢谢你。”
夜里,长歌果然亲自将药送来了。
只是沈修宇分明也看得真切,长歌之前身上还是毫发未伤。送药的时候腕间却缠了厚厚的纱布,想必这药是用他的血制成的。
“多谢。”送走长歌,沈修宇回去抱着周南睡下。
这珍贵的最后三日,他一定要让周南原谅他。
次日周南起床,久违的感觉身体舒畅了许多。
“小南,你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沈修宇平静的问道,神情中隐约的有着一丝紧张。
“刘长歌昨晚来看你了。”
“我觉得好多了。”
周南从床上爬起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修宇哥哥,你还好吗?”
“朕挺好的,方才才上朝回来。”
沈修宇将自己身上的龙袍展示给他看。
“今日上朝时,那帮老头子又在催朕立后了。
还集体跪在殿外,磕头磕得头破血流,真是叫人恼火。
他们已经连续闹了半月了,再闹下去,朕只能大幵杀戒了。”
“不可。”
周南抓住他的手,“他们也是为了你好。”
“但他们这样闹下去,只会叫宫中形势动荡,人心不安。
朕不会明面上处置他们,叫金元恺暗地里收拾了他们便好,你不要担心。”
沈修宇安抚的攥住周南的手,“你想吃什么?往好爱吃的那些行吗?朕叫御膳房去做。”“这皇后的位子空下来太久了,也怪不得他们闹个不停。
就算将他们解决了,无后之事也会被其他人所诟病。
修宇哥哥,你也是时候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