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鉴湖”所在,龙渊直飞而去,倒也在亥时之前赶到,正见湖畔一首画舫,渔火微亮,袅袅琴声传来,灯影里,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奏琴和歌道:
孤月高悬,冷风无眠。我琴自悲鸣,湖波起漪涟。泼墨洒泪中,洛神犹可还;灯光浆影里,此歌无人怜。
歌声凄迷,琴声呜咽,直唱得催人泪下,可见画舫中那女子修为不低。龙渊轻轻落在船头,待她一曲唱完,躬身抱拳道:“在下青狐,敢求姑娘一见。”
“原来是青狐少爷到了,快快有请。奴婢有失远迎,实在是赎罪赎罪。”画舫内,那女子忙收起古琴,上前一步,跪倒在地,恭迎着龙渊。
龙渊掀开门帘进去,见这画舫中装饰精巧,船壁上还挂着几幅字画,檀香微熏,而四盏灯笼上绣着莲花荷叶,古船高桥等美景,分挂四周,将这画舫装扮的女气十足,而又文雅不沾尘埃。
至于那女子,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面色清秀,身穿一见素红的长裙,似乎是有意抹了淡妆,不经意间,仍有几分胭脂粉气流露,似乎是个风尘女子,内中自有风情。
“奴婢拜见青狐少爷。”那女子再拜。
“姐姐快起来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是受何人指使,在此守候?为何她本人不在这里?”龙渊见这女子非是楚琴儿,心中微微诧异。
“青狐少爷,请用茶。”那少女倒了杯清茶来递给龙渊道:“奴婢唤作‘红娥’,是受我家小姐差遣,在此守候青狐少爷的,这是我家小姐留给您的书信,请少爷过目。”
龙渊接过她递来书信,拆开来看,字迹娟秀,正与“飞天镖局”镖师送来书信上的字迹一摸一样,上面却是写着:
此情向晚,我心迷失,冷月琴何在,君心何在?惶惶不安矣。奴家欲出闺阁,虽只棋子一枚,但此身难保清白,心痛欲泣血,对君思念,犹胜先前。未敢奢求,唯求青君念有昔日情谊,权以叶子楼施下任务,赏金百万,只求一面之缘。
落款处,仍只是一把古琴字画。
“琴儿她,她要出嫁?”龙渊看完,心中震惊,朝着红娥望去。
“嗯。”红娥轻轻点了点头,神思之中,颇多忧虑。
“琴儿是我的!”龙渊猛然抓住红娥双肩,嘶声问道:“快告诉我,琴儿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去找她,带她离开!”
“青狐少爷此话当真?”红娥被龙渊抓得生痛,但神情之中,却是多出了几分兴奋之情。
“怎么,你不信我?”龙渊怒道。
“奴婢不敢!只是,只是小姐先前说起你时,说少爷似乎早已心有瞩目,所以才强迫着自己离开。”红娥见龙渊双目之中,血丝暴走,神情凶煞起来,不敢与他直视,低下头,怯懦地道。
龙渊见说,心中一愣,缓缓松开抓着红娥的双手,心思潮涌,脑海之中闪过李甜儿、李柔熙跟星芒的模样,登时间心烦意乱起来。他自小难得有心读书,对这男欢女爱之事,也只是道听途说,而于“专情”之道,却似乎是疏忽了更多。
见他模样,红娥神情之中流露出几分失望,幽幽地道:“小姐托‘飞天镖局’‘万里镖局’‘长风镖局’等十多家镖局一起打探少爷下落,却直到今日,才将书信送到少爷手中,只怕已经是晚了。”
“什么?”龙渊这时才知,为了找寻自己,楚琴儿竟是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不觉惭愧起来,忙忙问道:“什么晚了?”
红娥道:“还有不到七天,小姐就要出嫁,这时候只怕已是在路上,咱们现在追上去,只怕也要六七天的时间。而且,而且小姐要见少爷最后一面,似乎已然是抱定了必死之心……”
“抱定了必死之心?你把话说清楚!”龙渊神情再度紧张起来,忙忙问道。
“小姐说,这桩婚姻里面,她完全只是一枚棋子,而为了全局着想,她必须要牺牲自己的身子。可是,可是小姐心中早已有了少爷,失去贞洁,便再无颜面,等到她这枚棋子失去作用,便会自刎。”红娥幽幽地说着,眼眶儿微红起来,强忍着,这才未落泪。
“红娥姐姐,你快带我去找她,不管天涯海角,龙潭虎穴,我沈龙渊都会把她给救出来!”龙渊抓起红娥,周身鬼气鼓荡,脚下黄泉剑逐鹿神剑祭起,直飞冲天。
“沈龙渊?”红娥一时之间,有些愕然地道。
“这才是我的真名!”龙渊沉声道。
“龙渊少爷,你当真肯救我家小姐?要知道,现在小姐已经在路上,有大批高手守护,甚至是老爷也在,绝不会容忍你把小姐带走的!”红娥虽然心中兴奋,却也更多担忧地道。
“我说过,不管是天涯海角,龙潭虎穴,我沈龙渊都会把琴儿救出来。红娥姐姐,既然你说时间不够了,咱们还是赶紧赶路要紧!”龙渊催促道。
“恩!咱们直接朝南,连夜赶路的话,应该能在第七天之前赶到,趁着老爷他们清点礼品之时,说不定能找到时间缝隙,将小姐救走!”红娥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容易冲动,容易幻想,见龙渊竟而肯为了楚琴儿不惜犯险,心中兴奋起来,完全忘了这一去是何等凶险。
龙渊见说朝南,想也不想,直接催动鬼气,疾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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