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一句,李孟羲得知,这一老一少两个骑兵都姓王,再一细看,李孟羲发现两人眉眼间有些相似之处。
注意到少年骑兵手腕处绑着一块破破烂烂的黄色布巾,布巾颜色快脏成黑色的了。
再加上两人面生,义军本有的三二十骑兵李孟羲大多见过,种种细节综合起来,李孟羲大致猜到了,这两人是黄巾降卒,刚补入了刘备军的骑兵序列。
黄巾军标志性的装扮就是以黄色破条系在额头之上,这就是黄巾称呼的由来。
王路部投降了刘备义军,头上自然不能再缠着黄布条了,但扔了吧,在生产力低下的时代,纵是一个破头,扔了也可惜。
所以很多黄巾降兵还留着黄布条,系在手上擦擦汗也是可以的。
李孟羲见这两人都姓王,又都是黄巾降兵,心下好奇,于是随口一问,“哎?王路将军是你们什么人?”
“是俺哥!”少年骑兵嘿嘿一笑,“是俺叔们的哥。”
李孟羲说话很讲究,他称降将王路,称其为“王路将军”,若是一般傻逼,直接称人家为降将王路,或者黄巾王路了。
一次两次口误就罢了,人家已经投诚了,还一口一个降将,一口一个黄巾,存心给别人找不痛快。
更何况,别说口误一两次了,一次口误都不应该有。
说别人两句好话,又不会掉块肉。
所以,李孟羲称呼王路,依然称呼其为将军,这是刘备义军之中,李孟羲第三个称呼将军的人。
前两个,一个是关羽,二将军,一个张飞,张三将军。
刘备李孟羲就不称呼将军了,直接称呼“玄德公”就行了。
总之,李孟羲没有犯言语上的低级错误,也不至于因称呼王路为降将而让这两个和王路有亲属关系的两个骑兵陷入尴尬。
三人的关系李孟羲捋清了,黄巾渠帅王路是家中老二,这个年长的骑士,是王路的大伯,少年骑士,则是王路叔父家的小孩儿。
到此,李孟羲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
可能是因为王路觉得,不用上阵厮杀,待在辎重营里更安全,所以用关系把这两个亲属给塞到辎重营来了。
本来,义军战马少,为了发挥战马最大的作用,按李孟羲所想,应当是挑选一批骑术最为精湛,武力也最好的一批骑士来充任骑兵。
理论上来讲,这样可以把战马最大价值化,但实际上并没有这么操作。
骑兵没有太严格的进行挑选,王路也把自己的亲属安排成骑兵了。
一个顶多十三四岁的少年,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一个优秀骑兵的。
这就是再经典利用职权谋私的案例了,因为没有严格的挑选骑兵,所有就没有把骑兵战力发挥到最大。
又因为王路把自己两个亲戚塞到了辎重营,因为这两人实际战斗力不行,辎重后队真要有个什么麻烦,传令骑兵也必须加入战斗,力不能配位,会是灾难。
要是两个骑术精湛的骑士成为骑兵,被分配到李孟羲手下听令,真有敌军来袭,有了两个精锐骑士,能发挥很大作用。
而现在,来的两个骑兵,是王路叔父家的弟弟王礼,和王路大伯王林这两人。
若敌军来袭,这两人去迎敌,王林年纪大,战力不好说,这个王礼小鬼,肯定就凉了。
军队是靠本事活命的地方,一切任人唯亲,托关系走后门的行为,都是对军队战斗力的削弱。
王路新降,让他稍微安排下家人无妨,给他点特权无妨,以后此人如果再这样,那就不能纵容了。
就那么一瞬间,知道这两人是王路的近亲之后,李孟羲瞬间就想到了这么多。
虽然想到了这些,但李孟羲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依然挂着温和的笑意。
“既然来了,走,我带两位去认认路。”
“来,王礼小弟,我坐你的马。”说着李孟羲就朝少年王礼的马走去。
弟弟跑过来,嚷嚷着也要跟着去。
李孟羲只好笑着问骑兵王林,“王叔,你就带着我弟,咱一块去走。”
李孟羲一句王叔,叫的王林眉开眼笑。
李孟羲不会骑术,别说骑马了,坐在光溜溜的马背上,他都坐不太稳当。
在马上,李孟羲紧紧的抓着少年王林的衣服,生怕掉下来。
这少年不知怎么搞的,像是有意显摆骑术一样,把马赶的飞快,李孟羲好几次差点被甩下去。
“慢点!”
李孟羲紧张无比。
“小哥,慢点骑!”李孟羲喊也无用,少年纵马狂奔,冲起来很狂野,像一阵风。
李孟羲心都快要提到嗓口眼了,后边王林追上来,叫住少年王礼吼了一顿,王礼这才蔫了吧唧的慢行。
李孟羲惊魂未定,喘了口气,继而面带笑意,跟并马前行的王林主动攀谈,“某现在,在军中兼领三部,一部为木匠营,一部为医师营,一部为妇孺营,这三部暂都归我管。
日常有事,也多牢两位,在这三处代为奔走传话。
中军为刘玄德统制,时常有事,某也需去中军商议。
除此之外,别无他务。”
“对了,两位的铺盖和随身之物在何处放着?还有军粮支用,又划在何营之中?”
李孟羲这么一问,传令骑兵王林顿了一下,“这个……刘将军让俺们来,没交代,只说让俺们听你安排。”
刘将军,就是刘玄德。
刘备可好,到底是信任李孟羲的能力,于是任何心思于是都不愿花了,直接把人塞给李孟羲,让他看着自己安排。
这两人,连铺盖卷都没拿来,如何安排让头痛了。
铺盖卷临时去找,还得劳烦辎重营官辎重的百夫长把车队停下来,好一顿找。
至于这两人的口粮如何归置,李孟羲认为还是和哪一什人数不足的小队合并起来,统一领口粮就好。
李孟羲可不想每隔几日就得帮这两个人张罗口粮的事。
不大一会儿,传令兵迎头遇上了一队特殊的车队,这队车队没拉粮食,前边的车上,拉了一满车干木头,后边跟着的车每辆车上都有人在晃动不停的车上埋头做木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