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你跟我说的，我不会死的吧？”
“是啊，你这不是没死么。”
竹珏：“……”
“这就是你说的没死？”
他是没死，他现在是特么飘在空中的啊，换句话说就是他成了鬼啊！
他那么相信系统，结果系统就这么坑自己？
系统一听到炸毛的语气，赶紧道：“你别激动啊，冷静一点。”
竹珏咬牙切齿的回答:“冷静不下来!”
“你看看那位大人，看看那位大人再说啊！”系统慌不迭的道，生怕晚一会儿就要被竹珏这个台风尾给扫到了。
一提到这个竹珏才稍稍冷静下来。
是啊，他可不能光看自己，这次主要目的不是弃染么！
“弃染，弃染？”
他刚喊了两句就被系统止住了话音，“别喊了，你老攻在地上躺着呢。”
竹珏一低头，可不是吗，男人正躺在地上，双眸紧闭，一头墨发铺散开来，美得像是一幅画。
竹珏不自觉的放慢动作，缓缓蹲下，几乎是受了蛊惑一般伸手，想要触碰那如玉的面庞，然后……
看着自己直接穿过去的手，竹珏突然涌起一股杀人的冲动。
“系统，你不解释一下？”
“解，解释什么啊？”系统秒怂。
“劳资费了那么大劲儿结果还是互相碰不到，那劳资折腾什么啊？！”这和以前一样，亲不能亲，抱不能抱的，不，甚至还不如以前，毕竟他做鬼哪有弃染做鬼熟练啊。
就在竹珏垮着小脸的时候，弃染已经悠悠转醒。
注意到这点的竹珏连忙哒哒哒的凑过去，“弃染你醒啦。”
“嗯，这是，怎么了？”弃染捂着头有些难受。
刚一切发生的太快，他沾染到竹珏的血也太快，而后更是没来得及反应便昏了过去，实在是不清楚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过……
“小珏你这是怎么了？”弃染眯了眯眼。
竹珏挠了挠头，笑容有些奇怪，“没怎么啊？”
“哪里没”看着那穿过去的手，弃染后半句话就这样卡在了嗓子眼里。
“竹珏！”
瞧着弃染那盛怒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能变身咬死他，竹珏恨不能长出八张嘴来解释，“诶你别生气啊，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要是知道我怎么也不可能做的好不好？”
竹珏一示弱，弃染就是火气比天还大也顿时散了个七七八八。
打吧，又下不去手。
骂吧，又张不开嘴。
这让他如何是好呢？
“现在怎么办？”这本想着两个人，结果现在倒好，他们俩就是调了个个儿，仍旧是一人一鬼。
“你自然是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啊。”
“想做的？”
“是啊，你快些做完，然后我们就可以到处走走看看，想想怎么把我变成人啊。”
弃染被他的这毫不在意的语气打败了。
自家这个，怎么就不知道愁呢？
真以为鬼魂是那么好当的？
不过无奈归无奈，他也知道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等人出了房间，不能跟出去的竹珏只好百无聊赖的等着。
他真是不懂，弃染不能出去也就算了，为什么鬼变成了他还是不能出去？
系统跟他插科打诨，“竹珏，你猜那位大人会怎么对待那些人啊？”
竹珏几乎是想都没想，“自然是全都杀了。”
在他看来，弃染是恨死那些人了，现在重新成了人，自然是要斩草除根。
那些人那么对待弃染，应该早就有了这个觉悟才是。
“那位大人不会那样做吧。”系统有些怀疑。
“哼，那要不要赌点什么？”
“赌什么？”
“就赌弃染会怎么对那些人啊。”竹珏道出了自己本来的目的，“要是我赢了，下个世界所有的一切你都得听我的，不准反驳我。”
“没问题。”
系统这爽快的应答让竹珏一愣。
原本正常冷静的心里也有些不正常了。
“系统，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啊。”
竹珏吼：“那你回答得那么干脆！”
“我是对自己有自信。”
呵呵，你以为我会信吗？
竹珏心里郁闷。
可是话说都说出去了，他总不能收回来吧，还是他提议的。
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我要是输了我下个世界就尽量乖，听你话，怎么样？”
“这自然是极好的。”
系统突然赚了个画风更让竹珏心痛了。
他肯定是掉进了系统挖的坑里了，太倒霉了！
而接下来的发展更是论证了他的猜测。
“弃染，你跟我说，你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了绮家人？”他真是不懂啊，就算不弄死，好歹打一顿吧，怎么，怎么就那样吧那群人送进森林里了。
这，未免也太轻了吧。
弃染反问，“轻吗？”
“当然。”
“我却觉得已经够了。”
弃染现在还能想起来，那些人见到自己出现时候的惊恐表情，一个个连滚带爬恨不能一下跑出十里远。
也记得那些人的骂声，“绮染你这个魔鬼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们！我们绮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也记得那些人的求饶声，“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大哥，你放过我吧，毒害你我没有参与啊，我以后年年给你上供烧纸钱你放过弟弟一马，好不好？”
最后，那些声音又都化成了哭泣声。
满含绝望，无助。
弃染以为，自己是应该杀了她们的，可是到了这一刻，他却忽然觉得，就这样让他们活着，痛苦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一种另类的报复。
这些人将终日浑浑噩噩，活在恐惧与绝望之中，直到生命的尽头。
那天，晴空万里，澄澈如洗，一片云彩都没有。
远远地望去，只是无尽的树木与飞檐上还未融尽的白雪。
他突然就想到了竹珏刚来的那天。
看上去年纪颇小，胆子却不小，与自己斗智斗勇，到破罐破摔。
“喂，想什么呢！”竹珏见着人发着呆就笑出来了，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胸口，当然，指尖的触感仍旧是一片空。
“我只是很庆幸，遇到了你，”弃染笑着握住他的手指，“小珏。”
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
雪染青丝，脚踏霜花，为自己而来。
竹珏却是震惊的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说不出话来。
弃染凑的更前，在他耳畔低声道：“记住了，我叫勒斯，我喜欢你，从第一个世界便喜欢你，所以，不准再忘了我了，听到没？”
“什么，”
“这次，换我先走了。”
话音还没落地，弃染的身体便又如破碎的粒子般，瞬间炸裂开，在空中盘旋，消散。
徒留竹珏呆愣愣的定在那里，一副失了魂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