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百姓依次进入院中之后,又挨个跪了下来。
陌子鸣着人抬了桌椅放到院中,并备了纸笔,充当临时公堂。
“美人儿,一会你帮着记录一下,没问题吧?”
陌子鸣冲着伊芙笑眯眯问道。
“奴家谨遵大人之命。”
伊芙应了一声,并上前开始磨墨。
另一边,范开良得到消息之后不由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那些刁民有这么大的胆子跑去钦差行辕告状?”
“大人,此事的确有蹊跷……
要说一个两个跑去告状或许能理解,毕竟上次那姓陌的当着一众百姓扫了候爷的脸面。
但这一次据说有好几十个,而且都约好了似的,这就有点不对劲了。”
“难道……是那姓陌的搞的鬼?他想借此机会打压候爷?”
“大人,或许也有可能是这些百姓约好的,人少了不敢去告,所以私下里约了不少人壮胆……”
听到几个手下各执己见,范开良沉吟了一会,道:“不管怎么样,此事万万不能大意。
阿昌,你带两个人去钦差行辕观察情况,随时向本官汇报动向。
牛二,你火速去候府将此事禀报候爷,问问候爷的意思。”
“是,大人!”
手下得令而去。
钦差行辕中。
陌子鸣端坐上方,瞟了一眼前来告状的百姓,男女老少皆有,差不多有五六十人。
“好了,本官现在开始审案,从前排左侧开始讲……”
“大人,草民马得福,家住城西菜场边。半年前,草民的女儿小佳带着一又儿女回家探望草民与老伴。
那天上午,小佳独自出门,说是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布料,她准备做两双鞋子。
结果这一去,过了中午都没回来。
草民着急,便上街去找……找了一大圈没找到人。
无奈之下,草民跑到官府去求他们帮忙找人,结果官府却不予理会,让草民自己慢慢找。
一直找了整整两天,终于在一处荒地里找到了小佳,可这时候她……”
说到这里时,那个老汉不由哭出声来。
顿了一会儿方才继续道:“她已经没气了……据郎中说,小佳没死多久,而且她的身上有不少伤痕,明显是被人凌辱至死。
草民去告官,这次官府倒是接下了案子,但也只是让草民静候消息,说抓到凶手时会通知草民。
不久之后,终于有个好心人悄悄告诉草民,说小佳是被候府的一个下人掳走的。
草民跑去官府再次告状,结果却被打了一顿板子不说,还关押了两个月……”
“求钦差大人替小民作主……小人家的祖宅代代相传,至今已经近二百年了。
结果,去年候府扩建竟将小人的祖宅也圈了进去。
小人不依,他们便伪造文书,竟然说小人家的祖宅是候府的产业,是租给小人的。
小人跑去官府告状,没料官府却不分青红皂白,强行将宅子判给了候府……”
“大人,小民在街上挑着担子走路,就因为没有来得及给候爷的轿子让路,被他们生生打断了一条腿……”
在这些百姓讲述各自的冤情之时,伊芙则运笔如飞一一记录下来。
这一审,便是一整天。
伊芙累得手都酸了,写了厚厚一摞状纸。
“好了,大家伙儿先回去静候消息,待本官仔细梳理一番之后,届时一定会一一替大家作主。”
“多谢钦差大人!”
一众百姓千恩万谢而去。
待到百姓一离开,陌子鸣当即着人前去将范开良与夏兴平唤来。
过了半个多时辰,二人一前一后来到钦差行辕。
“不知大人召下官有何要事?”
范开良假意问了一句。
其实,他早就猜到一定是为了今日百姓告状一事。
夏兴平则敷衍地见了一礼,没等陌子鸣开口便自己坐了下来。
“夏候爷,范大人,想必二位都听说了今日里百姓前来告状一事吧?”
陌子鸣坐在上方宽大的长椅上,一只手抚摸着依偎在怀中的伊芙的金发,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
“哦?有这样的事?”
范开良故作一脸惊讶的模样。
“呵呵,这么大的事,二位一个身为候爷,一个身为凉州刺史,居然不知道?
那是不是意味着,就算有人行刺本钦差,你二人也可以稳如泰山,装作不知道?”
此话一出,范开良不由大惊失色。
夏兴平也稳不住了,当即起身拱手道:“大人言重了,今日里本候身体有些不适,吩咐下人不得打扰本候休息,故而不清楚白日里发生的事。”
“原来是这样,那候爷可一定要保重身体……”
说到这里,陌子鸣瞟向范开良问:“范大人不会这么巧,也身体不适吧?”
“这……”范开良犹豫了一会,拱手回道:“还请大人恕罪,下官的确听说了白日里发生的事。
只是……只是涉及到候爷,所以下官……”
“所以你怕得罪候爷,不敢讲?”陌子鸣微笑道。
范开良没有吱声。
“涉及到本候?不知是什么大事?”
夏兴平故意问道。
“事情大了去……”
陌子鸣抬手一指书桌上厚厚的一摞状纸:“这里有三十份笔录,全都与候府有关。
有的是指控候府下人欺男霸女,有的是指控候爷的家属,更有不少直接状告候爷横行霸道,草菅人命……”
“哈哈哈!”没等陌子鸣说完,夏兴平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大人竟然相信那些百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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