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强一步步朝着晴子走了过来,他的脚步有些踉跄,身体被柔韧的软布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晴子知道那些软布下面是多么可怕的伤口。
如果没有她的照顾,马强想要找到库尔班并不容易。就算没有猛兽的攻击,严重的伤势也可能要了他的命。
晴子下定决心要好好地照顾他。自从成为马强的心腹——用那些被库尔班抓获的布森人的说法应该是“影子”——之后,晴子在面对马强的时候,总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自己的一切都来源于这个男人,自己应该追随他,为他奉献出自己的一切。虽然一开始自己心里有些抵触,但她最终还是顺从了这股强大的意志。
如果说有一天自己不再侍奉这个男人,追随这个男人,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自己已经死了,一个是马强已经死了。
想到死亡,晴子的眼睛变得柔和、怜悯。她决然觉得马强有些可怜。他的随从已经全部死光了。如果自己还要离他而去的话,还有谁能够照顾他、听从他的命令。库尔班?韩春阳?还是那些见证了韩春阳将马强痛扁到生死不知的挑战者随从们?
马强并不知道晴子的脑海里在迅速计较着什么。如果他能够冷静下来,仔细地感悟,也许真能感觉出来晴子对他的爱戴和怜悯。但他没有……
他只是恼怒自己的随从就这样全部死亡,而晴子却好端端地躺在自己身边呼呼大睡。恼怒晴子分明已经将匕首抵在了韩春阳的胸口,最后却奇怪地失手了。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有着可怕的阴谋和蛇蝎心肠的把戏。而晴子正是里面最重要的人物,她必须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马强面皮上的肌肉因为愤恨而猛地抽动了几下,新鲜的血液混合着脓水从被韩春阳的手指灼烧过的伤口上渗了出来。
晴子心里一惊,知道马强的情绪在剧烈的起伏着。实际上在马强开始向自己靠近的时候,晴子就感觉到了马强心中的恨意,但她以为那只是马强对韩春阳的恨意,而不是自己。
晴子的身体紧绷了起来,脸色也变得异常严肃。
觉察到晴子举动,马强假笑的脸僵住了,换上了一副冰冷的面孔;“贱人,什么时候开始,你要对我有所防备了?”
“从来没有,主人。”因为马强的特许,晴子从来都是直呼他的姓名。但现在,她不自觉地用上了最谦卑的语气。
“是吗——?”马强咧开嘴笑着,手掌突然从背后伸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朝着晴子的面庞刺了过去。
尖刀的锋芒在晴子的瞳孔里急剧放大,显然马强的这一刺用力极猛,一旦躲闪不及,就算没有当场毙命,面门上也非要多出一个血洞不可。
幸亏晴子早有准备,在马强向她发起攻击的时候,便是用力向右侧翻滚了出去。
“混账,你给我回来。”马强大叫道。
“为什么,我的主人。”晴子不解地道。
“我命令你给我回来,没有理由。而且,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听懂了没?”马强再次大叫道。
“我明白,主人。我永远都会听从你的命令。但是,你为什么要想置我于死地,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仅仅是一个理由。”
“还不明白吗?我的所有随从都死了,唯独你还活着,这难道不是理由吗?”
晴子歪着头,想了一下才道:“你是在怀疑我,怀疑我对你不忠?”说到这里,晴子的眼圈居然红了起来。就算她现在已经将马强的安危置于自己的生命至上,没想到还是得不到马强的信任。
“是的,而且,就算是我想错了,你也应该服从我的命令,乖乖地去送死,难道不是吗?”马强裂开嘴、阴险的笑着。他能够感觉到晴子的心绪——她现在
的情绪非常低落,甚至痛苦难当。不管她有没有背板自己,她一定受到了自己的影响。就像那个布森人所说的,灵魂觉醒后的“孩子”会越来越忠心于它们的主人,直到彻底沦为主人的一个影子。
“我同意,马强,我的主人。如果我的死亡会给你带来好处的话,就算你没有吩咐,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自杀。但现在,我觉得还不到时候。”晴子冷冷拒绝道。她只想做出一切对马强有利的举动。但马强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做法还是让晴子感到万分心寒。
“你居然敢花言巧语地拒绝我的命令?”马强不翻番地挥舞着手中的匕首,继续道;”实话告诉你,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相信过你,知道吗?你给我的感觉和其他的‘影子’有些区别。”
“愿意听从你的教诲,我的主人。”晴子诚恳地说道。她不明白自己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瞒着他。
“当我愿意的时候,其他随从的情绪会完完全全的拓印在我的脑海里,而你不是。晴子,你的心底埋藏着什么秘密。”
“可我并没有,而且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将自己的一切想法和你分享。我的主人,我的爱人。”
“别叫的那么亲密。”马强不耐烦地摇着头。“别以为我不知道。韩春阳那个家伙一只在觊觎你的身体,但他小看了另外一个人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你说的……不,不要提他的名字,我已经要将他忘记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反反复复地提及?我告诉你,你们的猜测都是错的,根本没有这回事……”晴子先是痛苦地摇头,接着捂住脑袋痛苦地呻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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