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广白等老中医,足足找了叶丰三天了,就差报警了,把叶丰可能去的地方,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叶丰的影儿。
虽然,林广白老爷子对叶丰有着足够的信心,知道叶丰绝不会是临阵退缩,但是,此时此刻,被方海堵上门来了,林老爷子不由得更加心急如焚。
只是,耳听得方海的话,林广白老爷子一张脸,也涨红了,一梗脖子,怒声说道:“方海,你个老东西,少在这儿大放厥词,叶丰就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我不管他是什么人,咱早说过了。你开业之日,就是咱们决斗之时。叶丰那孬种,已经临阵逃脱了。现在,就看林广白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还敢不敢迎战我师兄了?”方海眯缝着眼睛,背着手,颇为嚣张地说道。
作为林广白几十年的老对头,方海巴不得这一次彻底令林广白颜面无存。
林广白闻言,不由得就看向了方海的师兄,那位传说中的“红墙御医”!
蔡天龙,今年七十岁左右的年纪,竟穿了一身灰褐色的长袍,真是比方海的一身唐装,还要扎眼!
脚上,是一双纯手工纳的千层底的布鞋,花白的头发,梳得根根剔透。
有些肿眼泡,双眼微垂,神光内蕴,右手攥着一串翡翠的手串,左手却一直袖在长袍的袖口里,始终不曾露出来过。
自打进了中医学会这院子,蔡天龙就一句话都没说,脸上是一种深深的不屑,甚至是不耐烦,一直垂着大眼皮,右手转动着手串,连打量都没打量林广白等众人一眼。
微微冲身后一挥右手,方海身后的弟子们,便即刻不知道从哪里竟抬来了一张太师椅,万分恭谨地放在了蔡天龙身后。
蔡天龙一抖长袍,坐了下去,二郎腿一翘,微微一整长袍,身后的弟子们,便已然有人娴熟地递上了一只紫砂壶。
蔡天龙翘着腿,单手持壶,悠然地喝起了茶水,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眼皮都没撩地,慢悠悠说道:“方海,麻溜的,别在那废话!”
“是,师兄!”方海忙转身,躬身对蔡天龙施礼说道。
再转身面向林广白之际,方海脸上已然是一片狠戾:“林广白,给个痛快话,你们今儿还敢不敢比?你要是不敢,就及早认输,我这就叫人摘了你的招牌,你们这场闹剧,就算过去。也免得浪费我师兄的时间。”
林广白好歹也算是一方名宿,如今,听方海这般嚣张地说话,这简直就是在啪啪地打脸一样。
高树明等一众老中医闻言,亦是气得羞恼难当。
眼见着方海,拖来了蔡天龙这红墙御医,今儿是绝不可能善罢甘休了。
只是,叶丰不在,什么时候能回来,都是未知数。
这场比赛,到底是比还是不比?
这比赛,说起来像是俩老顽童治气,可是,结果却是意义非凡的。
一旦林广白这边输了,被方海生生摘了招牌,连开张都没开成,那传出去,林老爷子的一世英名,可就尽数毁了。
今后,别想再在中医圈子里抬起头来,那可真的是晚节不保。
以林老爷子的心高气傲,火爆脾气,真容易出人命的!
而众位老中医,亦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场被人欺负到家门口的比赛,输不起啊!
而众人心中最大的仰仗,叶丰,你到底去了哪里啊?
众人心头不由得都沉重了起来。
方海眼见着众人如此表情,不由得哈哈大笑,几天前,被人集体退会的憋闷感,登时是一扫而空。
“哈哈哈,林广白,怎么了?离了叶丰那小子,主心骨都没了?高树明,老高,你怎么也不说话了?老李,前几天我在这院里,你是怎么说我来着?”方海探着头,挨着个地把他面前的一众老中医,贬损了一遍。
眼见着林广白气得胡子都撅起来多高,方海再度放声大笑:“看来,你们这是怂了。既然如此,就都赶紧散了吧!来啊,把他们‘中医学会’的招牌,给我摘下来!今儿下午我要大锅熬药,刚好缺了点木柴!哈哈哈!”
“是,师傅!”方海的几个弟子闻言,立时生龙活虎的一声高喝,忙不迭地就奔向了门口,就要伸手去摘“中医学会”的招牌。
“你们敢?”中医学会里好几个年轻力壮的中医们,俱都大怒,合身扑到了门前,死死地守护在招牌之前。
双方登时剑拔弩张!
一直翘着二郎腿儿喝茶的蔡天龙,此刻倒是悠悠地缓声开了口:“林大夫是吧?”
蔡天龙这尊大神一开口,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全场却登时安静了下来。
在场几十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场内惟一一个坐着的人。
太师椅上的蔡天龙,轻轻咳了一声,终是抬起了他肿眼泡的大眼皮,看向了林广白:“按说,咱都是岐黄门下,该当团结一心才是。”
蔡天龙缓缓开了嗓。
林老爷子闻听此言,倒是眉头一动。
不过,滋溜再喝了一口茶水,蔡天龙却是话锋一转:“不过,既然你们已经约好了比试,那就要有比斗的章程,愿赌服输,不能儿戏。今儿,约好了的比试,你们怯场了,那就莫怪我师弟摘了你们的招牌。以后,你们还都尽数回归在我师弟的中医协会门下,还是海城一家,倒也不错!今儿这事儿,就到这儿吧!”
蔡天龙说着,站了起来,啪地一抖长袍,就要向外走去,直接把这事儿给盖棺定论了。
方海的一众弟子们闻言,俱都伸手就要去摘“中医学会”的招牌。
林广白林老爷子,此时此刻,终是一声暴喝:“慢着!”
蔡天龙闻言,缓缓停住了脚步,微微偏转了脑袋,却不屑于转过身来,背着手,沉声说道:“怎么?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是不行?”
蔡天龙的声音里,带上了一股寒意。
“愿赌服输,也总得赌过了才能服输!林某不才,却也要会会你这位红墙御医!”林广白一甩袖子,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