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他便睡到午后,醒来时,发现小娘子躺在自己身边,正静静地呼吸着,无端令人安心。

本是多么美满幸福的一家子,因为黑衣的出现,坏人好事。

赵允承补足精神,浑身慵懒,于是撑起上半身,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美娇娘。

过足了眼瘾,便凑过脸去,亲了一口对方的红唇,饱满柔软,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吞了。

“……”

秦嫀感到唇上痒痒的,睁开眼睛,清醒过来,那偷亲她的郎君,已然撤退开去,装出道貌岸然之状。

秦嫀眯眼笑了笑,伸手拨弄了一下小郎君,只听一声吸气,同时挨了一记警告的眼神……之中隐隐含着嗔怪。

女郎回他一记秋波,妩媚天成。

二人便这般眉来眼去,互相撩拨得越来越凶,最后赵允承先受不住:“我刚醒你就招我。”

什么叫倒打一耙?

秦嫀好笑,懒洋洋地将手抽回手:“也罢,那我不碰你了。”

然后去看那郎君的神情,果然精彩纷呈,无比复杂,秦嫀暗笑,好一个想发骚又端着的男妖精。

赵允承刚才已被撩拨得不行,正是箭在弦上之势,这时秦嫀把他晾起,他自是难受不已,如玉般的脸庞耳根微红,眼尾泛潮,颜色如繁花般靡丽。

夫人向来馋他,往日这时候早已缠上来了,今日却这般云淡风轻,令赵允承不得不多想,难道对方更爱黑衣那身穷凶极恶,已对自己失去兴致?

“……”赵允承的脸刷地一下面沉如水,既是难受,又透着嫉意。

秦嫀见他眼尾饱含春意,眉宇间却晦涩难明,心中一动,也不与他开玩笑了,柔柔凑过去亲了亲:“夫君乃真倔强,拿你没办法。”

第45章

夫人温柔的目光落在脸上,郎君的眼睑微微动了动,薄唇抿紧,嘴角垂下,可不就是一副倔强的面容,因为他觉得,夫人会将温柔分给黑衣。

可是小娘子明明就是他三媒六聘娶回来的,与那无耻之徒有何干系?

赵允承这么想着,心里不禁一阵气恼,然后伸手将小娘子纳入怀中,赫然是一副十足的占有姿态。

他的脸庞亲近过来,在娇娘子的耳畔轻轻呼吸着,秦嫀将头靠在他肩上,细细体味这份儿温柔体贴。

不过,秦嫀心下咦了一下,感觉郎君与自己的互动又回到合格线上了,不似前几天那般生分,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就是嘛。

小娘子还是喜欢另一半对自己耐心些。

既然夫君今日状态回来了,秦嫀也乐得什么不想,高高兴兴地腻歪着对方,随意郎君如何安排。

赵允承一向性情温柔,倒从不会让秦嫀吃苦难熬,唯一有时候难熬,却是因为郎君续航能力很是出彩,令人甘拜下风。

但无法否认,他的凶悍与他的温柔,具都十分吸引人。

即便是他不主动邀她,秦嫀也不会置之不理。

怎么说呢,在绝对的封建男权社会里,男人的自我约束太松泛了,随时随地都有开小差的可能,而且还是理直气壮的开小差。

所以就不应该让他有余粮。

赵允承并不知晓怀中的小娘子正在算计他的余粮,此时被嫉妒弄得心绪不宁的他,只想宣示自己的主权。

而他宣示主权的方式,就是温柔地把小娘子地毯式消毒一遍,得亏他想得出来。

弄得秦嫀哭笑不得,无法理解,郎君怎么突然get到了如此奇葩的新爱好。

不过郎君的举动,让她明明白白地感觉到,被珍视的感觉。

种种迹象表明,郎君是爱她的。

秦嫀心绪翻涌,秉行礼尚往来之原则,试试探探,小心翼翼,也寻空依瓢画葫芦,还他一样的待遇。

唉,其实她早就想这样做了,夫君是无一处不精致的人,只是害怕对方觉得她过于孟浪,因而不敢轻举妄动。

赵允承又去了那云遮雾绕的仙乡,看到了令人流连忘返的美景。

秦嫀最爱看这时候的郎君了,瞧他如画的脸庞上春意氤氲,特别是一双多情的凤眼,幽深炽热,动人心魄。

叫她如何不疼他。

见娇娘失了神,明亮的眼眸里,满眼都是自家的倒影,赵允承笑了,这唇红齿白的一笑,便是三月春山上的山花也不及他分毫。

“夫君,你笑起来真好看。”秦嫀看着他,神情分外认真,满是赞叹。

脑海中闪过无数惊艳的词语诗句,然而话到嘴边,仍然觉得这一句最为直接明白。

赵允承看到女郎眼中的痴恋,很是受用,难过的心情稍稍散去两分,心中也重新甜蜜起来。

“你也好看。”赵允承说道,也罢,他想通了,只要他和秦嫀好好的,他们才有将来。

秦嫀捂嘴笑,因为感觉这样好像商业互吹哦,太不要脸了。

赵允承看着她,笑着又轻拥上去,两人又消磨了些时间。

-

不知不觉,天已黑透。

累得翻白眼的秦嫀,推了推那笼罩着自己的郎君,轻声道:“修晏,起来了。”

那人其实早已清醒,此刻闻言低低应了一声,声音非常好听,特别是近距离的时候,会让人有种耳朵痒痒之感。

比如现在,秦嫀便忍不住摸了摸耳朵。

因为秦嫀之前提过‘耳朵怀孕’一词,赵允承隐约知晓她这样做的意思,霎时间又是低低地一笑,自他胸腔传来的共振,令得秦嫀颇为手脚发软。

这位无一处不完美的郎君,简直是犯规的存在。

经过这场尽兴的亲密无间,赵允承那被黑衣刺激到的心情,才稍微得以平复,回归他原来该有的样子。

但并不是说他便接受了现状,只是藏在心底,用理智包裹了起来而已。

夜晚闲下来,赵允承在卧室中闲逛,突然看到了几个碍眼的花灯,心中想到了什么的他,登时眼神一冷,死死盯着那几个花灯道:“夫人,我瞧这灯不顺眼,不若拿去扔了?”

秦嫀疑惑:“这灯不是你自个挑的吗?怎地才过了一晚上就不顺眼了?”

你们郎君都是这么喜新厌旧的吗?

赵允承心中有鬼,自是编不出个像样的理由,抿嘴道:“街上看不清,买回来才发现它这般丑。”

“哈?”秦嫀以为自己听错了,忙去看那几盏漂亮的灯,喃喃:“哪里丑了,明明就很可爱。”

赵允承心里一痛,听不得秦嫀夸黑衣送的灯可爱:“你若是喜欢,我下次再送你几个更好看的。”

秦嫀失笑:“不过是街上买的普通花灯,修晏未免对它们要求太高。”

言下之意,几文钱的东西你还想咋地?

“我拿去扔了。”赵允承假装得到了允许,自己一唱一和道:“下次买新的。”

“哎……”秦嫀无奈。

赵允承拎着那几盏狗黑衣买的花灯匆匆出去,一脸冷漠地将它们扔得远远的。

当然扔的时候很爽,扔完之后便有点忐忑,毕竟是秦嫀喜欢的东西。

“眼下已是十六了,不知晓街上还有没有卖灯的。”赵允承站在院子里,自言自语:“罢了,做花灯又不难。”

铁鹰看见主子拿着一把匕首出现在自己面前,顿时吓得头皮一麻,以为自己活不过今晚了。

还好赵允承只是道:“铁鹰,府里有适合做花灯的竹子吗?”

铁鹰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要杀他:“竹子?后院的花园里好像有一片。”

赵允承摇头:“那是夫人用来观赏的竹子,不宜砍伐。”

铁鹰:“……”

赵允承问道:“前院有吗?”

铁鹰心塞,合着前院没人权!

前院也有两丛,于是赵允承一点都不心疼,举着匕首朝那两丛竹子下手。

他心灵手巧,依着记忆中的模样,很快便做好了花灯的支架。

等四周糊上一层薄薄的宣纸,然后再画上好看的图案,一盏赵氏花灯便大功告成。

街上买的花灯画技太拙劣了,恕赵允承直言,他压根儿看不上那画,轮到他自个儿出手,丹青之技一施展,这灯平白成了无价之宝,千金难买。

可不吗,摄政王的宝墨,自然是有价无市。

细心在花灯四周描好图案,赵允承给中间的一根蜡烛点燃,微微笑了,然后拿着它去后院邀功。

郎君一去不复返,秦嫀便以为他在用功,没想到看见一盏朴素自然的灯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顿时开出了一朵花。

太开心了。

秦嫀心道:原来之前的无理取闹,只不过是此灯出场的铺垫,是她狭隘了。

赵允承:不,那就是无理取闹!

“谢谢夫君。”秦嫀笑得可甜。

这个中秋,她过得太开心了。

“不客气。”赵允承低声说道,时而看一眼灯,时而看一眼和灯相映成辉的娇美笑靥,亦是心悦。

“我好爱你哦。”秦嫀看着他笑。

赵允承脸色一窘,耳根迅速热起来,把脸转到别处,但是一想,秦嫀会不会因此误会他不接受,于是又把脸转过来,认真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晓。

“我亦心悦你。”赵允承用词规矩,言行举止间的读书人气息,啪了秦嫀一脸。

不过没关系,大家都是一个意思,听得懂就行了。

秦嫀收到花灯很高兴,立刻拎着出去院子里走了一圈。

“……”这样的小娘子万分可爱。

赵允承静静在身边跟着她,心里似是喝了一壶花蜜,甜丝丝的。

中秋过后,坊间百姓有走亲戚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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