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州军的手师新方建立,而且主力战舰用得还是郑和的宝船,上面安放有诸多火炮,这和旧日水师的用法大有不同,就连在水战上浸淫了多年的钱骅都要从头重新开始,所以在练兵的过程中出现了许多问题。
有些问题是钱骅可以独立解决的,但还有些问题需要其他人的帮助,李悠在钱塘停留了一个多月,帮着他一起总算将遗留的问题解决大半,至于剩下的那些也都渐渐摸索到了门路,所要花费的无非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这其中姚广孝也出了一些力,郑和说起来还是他的弟子,他在宝船船队的筹建过程之中也出了不少力气,有许多细节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再加上李悠跟随郑和船队征战多时的经历和后世的记忆,这支必将改变海战格局的水师正在逐步成型。
当然这支水师要真正形成战斗力还需要很长时间,别的不说,就是现在船队计划中的宝船还有大炮起码有一半还没有完成,需要顾将子带人建造完毕之后从加州送来,然后这些水师将士再熟悉演练,怎么算起码还要一年的时间才能挥师出海,迎战越王的水师。
所以等安排好水师的事情,李悠就打算带着姚广孝、司马错和一万兵马返回嘉州了,至于另外一万兵马他打算留在钱塘,就近监视江南东道的动向,以免他们铤而走险攻入钱塘焚毁战船,要是这样那耽误的时间可就更多了。
临行前众人又聚在一起商议,等安排好所有事情,姚广孝忽然问道,“主公,以贫僧看那郑飞黄、汪五峰等人不一定会有拼死一战的心思,只要布置得当,说不定不战即可收复江南东道,他手下那支船队也会落入我们手中。”
“哦?此话怎讲?”众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无论怎么说打仗都是会死人的,还会给战场附近带来巨大的破坏,如果能够不战而胜,那当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君上,根据属下的打探,如今越王朝廷之中,群臣以郑飞黄、汪五峰和严振泉三人为,他们都是海商出身,当日怂恿越王登基也不过是为了提高自家的身份地位,对大魏皇室却是没有多少忠心。”司马错先给众人介绍了一番越王朝廷的格局,“根据属下打探,这三人能从一个小小的海商展成如今几乎掌控了大魏半数以上海贸份额的豪商,其中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背叛和争斗,也正是这三人行事见机的快,多次更改门户才能有今天,所以说如果他们意识到是不可为,那么向君上投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如司马先生所说,这些人的富贵并不是越王给的,又怎么会愿意陪着越王去送死呢?”姚广孝补充道,“而且眼下我们嘉州和他们虽然屡有争执,可范先生手中商队和他们的贸易却是不降反增,眼下江南东道输往海外的六成货物都是从我们嘉州掌控的地盘运过去的,为了这份源源不断的银子,他们就不会和我们死战到底。”
“现在他们之所以还不肯投降,不过是想着主公要先解决袁章,无暇东顾罢了;而且还仰仗着麾下那支暂且可称之为天下第一的水师,才想着继续坚持下去,看看会不会有新的变化;等他们看清楚局势,就该另寻出路了。”姚广孝笃定的说道,“到了那时候,只要能够保住他们的富贵,他们是绝不肯陪着越王送死的。”
“既然姚大师如此说,那么何不现在就派遣使者和这三人商议一番?若是能不战而下江南西道,则善莫大焉啊。”以钱家两代人和李悠的交情,钱骅根本不用将这场战争的功劳放在心上,因此毫无芥蒂的提出了这样的方案。
“现在恐怕还不是时候。”李悠和姚广孝相视一笑,还是姚广孝开口解释道,“像郑飞黄、汪五峰这等屡经波折的商人,但有一线生机就绝不肯轻易认输,所以在劝降之前必须得打消他们的所有侥幸。”
“他们现在仰仗的无非是水师和岛夷的援兵,而只要钱兄你的水师一成,在海上狠狠的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看清楚水师和岛夷皆不足抵挡我嘉州水师的威武,不用我们上门,说不定他们就会主动请降了;要是现在就派出使者,莫说谈不下来白白浪费时间,就算他们肯投降怕是也要狮子大开口啊。”李悠笑着说道,江南东道不比北虏,的确可以通过和平手段解决他们,只是并不是现在罢了。
“也是,就像此前杨介夫等人想要和北虏议和一样,自己手中没有议和的本钱,又能谈出什么结果来呢。”想起往事,钱骅就忍不住叹息,大魏的求和之心不可谓不诚恳,只可惜他们丝毫没有抵御北虏大军的力量,最终只落得城破国灭的下场。
而如今郑飞黄他们恐怕还自以为有一战之力,在没有彻底打掉他们的信心之前,这些人是断断不会真心议和的,而只要击败了他们的水师,以后还是不是李悠这里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就好比做生意,被别人拿捏住了所有要害,谈判的主动权也就跑不了了。
“所以,能不能轻松拿下江南东道,就要看钱兄和水师的了,至于6上么,最多也就是个配合的作用而已。”李悠最后勉励道。
“还请太尉大人放心,末将定不辜负期望,最多再有一年时间,定要挥师出海,打断这支水师的脊梁。”钱骅起身正色说道。
“好,明年我再来钱塘,送钱兄出海迎战。”李悠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翌日清晨,李悠和姚广孝、司马错出城准备返回嘉州,钱骅带人将他们送出城外十里,这次回归嘉州之后天下将暂时归于宁静,而等李悠下次领兵出征的时候,越王必将紧随齐王之后,成为又一个退出征战天下舞台的角色,那时天下的东南将尽归李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