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寒一想到这些,只觉得自惭形愧,他又继续附耳偷听。
岳语琴狠狠道:“你别以为我出于怜悯之心,帮你递送过情报,就可以拿这个做把柄威胁我,大不了我与你鱼死网破,我最多只是无知被你利用,而你作为白平剑派的叛徒,我看咱们谁的下场更惨。”
孙沙平淡淡的说:“小师妹,你聪明的时候还真是让人觉得害怕,还是呆笨的时候更让人觉得可爱,不过你以为师兄真的没有办法应对这些突发变故,就敢跟你坦诚不公的谈话吗?”
岳语琴脸色有些异变,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答应帮助孙沙平的时候,内心真实的想法。
当时她只是想这样可以对付杨然,可以摆脱这段因她一时任性而执意要促成的婚约,要是孙沙平把这件事捅出来了,那她的名声可就完全毁了,到了那个时候不仅苏陌寒不会接受她,恐怕连杨然也不会原谅于她,那她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
孙沙平似乎看破了岳语琴的心思,说道:“师妹是聪明人,此刻应该想起咱们当初的那笔交易了吧?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劲在帮你得到所爱,现在也是你回报我一点好处的时候了吧?”
门外的苏陌寒虽然听不懂孙沙平所要的好处是什么,可岳语琴是个明白人,她深知孙沙平想要得到什么,可是她对孙沙平已经由当初的略微好感,转变成了极其厌恶,见到孙沙平甚至都觉得恶心,又怎么会把自己的初夜给他呢?
岳语琴又不能直言拒绝他,因为她清楚要是将孙沙平逼急了,真的鱼死网破,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于是只好说:“这里可是王爷府,你在这里讨要好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再说你的事情根本没达到我想要的结果,哪有事还没办成,就讨要好处的道理?”
孙沙平对岳语琴的缓兵之策信以为真,说道:“既然有师妹的这句话,那孙沙平一定想尽办法,达成你的所愿,希望到时候你可别忘了咱们之间的这笔交易。”
岳语琴微微点头,轻声说:“师兄是不是又有什么主意了?”
“暂且还没有,不过我看王爷一直对咱们避而不见,显然是对这桩婚事不太满意,所以才刻意躲着咱们。我什么都不必做,就等王爷出来悔婚即可,希望到时候师妹可别言而无信。”孙沙平说完,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可是他却没看到岳语琴却在暗自神伤。
其实杨然对她没有兴趣,这对岳语琴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可是一个虚荣心极强的人,在知道杨然居然不为她美色所动时,多少会有一些失落的,毕竟杨然也是岳语琴曾经看重的对象,这对于岳语琴来说就好似一种抛弃。
屋内随着岳语琴的沉默,陷入了沉寂之中,苏陌寒还以为是屋内的人说话声音变小了,所以自己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苏陌寒正打算把耳朵贴上去仔细听听时,他的余光瞥见了转角处的地上有影子正在颤动,他急忙闪身于旁边的柱子,顺着柱子蹿上了屋顶。
他刚跃上屋顶,一队巡逻的侍卫便出现在了长廊里,他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惊动了屋内的孙沙平和岳语琴,两人佯装闲谈结束,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
苏陌寒见两人各自离去,知道追上去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又想到岳语琴一切安好,便沿着地图上的安全路线离开了王府。
他回到之前掳劫任顺冲的小树林里,打算信守承诺先将他放回去,以免王府总管失踪太久,让王府提高警觉,从而改变暗格机关的布置,使他辛辛苦苦得到的地图如同废纸。
然而苏陌寒揭开遮挡在任顺冲身上的树枝时,发现任顺冲居然气绝身亡了。
苏陌寒仔细检查了一遍任顺冲的尸体,并没发现什么外伤,又摸遍了他浑身的骨骼,也没发现断裂的痕迹,显然任顺冲也没受到过重创。
这下苏陌寒有些困惑了,要知道任顺冲的‘金钟罩体’练得可是如火纯清,能够如此轻易便将他置于死地,只有三种办法,要么是捂住了他的口鼻,导致了他的窒息死亡。
可是苏陌寒仔细检查过了,任顺冲的口鼻处没有淤痕,指甲里也没有污浊之物,显然在死前很是突然,根本没有窒息而死的迹象。
第二种便是中毒而亡,可是苏陌寒用银针刺过任顺冲的咽喉处,银针并没有变黑,这说明中毒的可能性也被排除了,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性了。
这种可能性便是有人发现了任顺冲的罩门所在。
苏陌寒解开了绑在任顺冲嘴上的布条,从他嘴里掏出了那块打火石,仔细观察一番之后,并未发现任顺冲的口腔里有任何的血迹。
苏陌寒坚信任顺冲的罩门就在口腔里,否者任顺冲也不会就范,乖乖的绘画出王府的地图来。
可是任顺冲的口腔完好无损,这使苏陌寒完全蒙住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嘀咕道:“我莫非被什么人盯上了,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要对任顺冲下死手,对我却没有任何动作呢?”
苏陌寒不知道究竟是谁有这样的本事,既能破了任顺冲的‘金钟罩体’,又能不伤及任顺冲分毫,完全做到杀人不留一点蛛丝马迹,当然他更不明白这个幕后黑手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清楚自己现在根本想不明白这一切,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做打算,于是又将方才的树枝遮挡在了任顺冲的尸体上,匆匆离开了小树林,回到了他之前住的客栈。
他躺在床上,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倒头便睡了过去,本来打算睡到晌午起来吃午饭,不料却睡过头了,直到了黄昏时分才醒了过来。
他此时只觉五脏庙空空荡荡,需要吃些食物填充一番,于是便走出客栈,来到了对面的酒楼坐下,叫了两三个小菜。
黄昏时分的酒楼里,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客人,其中两个人正在低声议论任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