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来得更早一些,才过八月,天气就变的十分阴冷,看样子距易水结冰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寇仲等人对此只能苦笑不已,天时地利人和,颉利很幸运的占据了天时,这谁也没办法解决,只能说中土运气不好。
由于天气寒冷,所以易水北岸的突厥军营已经开始生火取暖了,一眼望去,篝火星星点点,好不壮观。
赵德言独自一人缩在军帐中发呆,暗暗思索自己的大计。
祝玉妍所说的话真没错,赵德言确实没打算让突厥好过,赵德言的打算是把寇仲和颉利一起送下地狱,让关中的李阀得天下。赵德言可不是李阀的人,和李渊也没什么交情,让李阀得天下也同样没按什么好心,下一步计划就是颠覆李阀,支持长孙家得天下,就是李世民老婆长孙无垢那个长孙家,赵德言是长孙晟的徒弟,和长孙兄妹算是师兄弟。
可以这么说,赵德言这个筹划和石之轩的筹划相差无几,都是谋国之策,祝玉妍真比不上二人,而且赵德言的计划可行性也非常高。但赵德言并没有联合石之轩和祝玉妍,原因是长孙家的血统也有问题,长孙家有半个鲜卑血统,魔门对北方异族很是反感,三个人尿不到一壶里,不然的话就真没寇仲李阀什么事了。
当然赵德言也不会给他人做嫁衣,颠覆了李阀之后推长孙家上位,然后再用长孙家血统问题推掉长孙家,自己当皇帝,这就是赵德言的全部计划。
计划要一步一步来,赵德言现在的打算就是透漏一些颉利的军事计划给寇仲,别让颉利胜的太轻松。思索之间,帐帘一挑,一名突厥兵卒轻步进了军帐。赵德言脸色一沉,十分不悦的说道:“你是什么人,我不是说过,谁也不许打扰我吗!”
来人低头道:“国师恕罪,在下是突利可汗的近卫。”
赵德言抬头道:“突利,他找我什么事?”
来人道:“突利可汗请国师叙话……”
“慢着……”赵德言忽然伸手阻止来人说话,一双狭长的眼睛紧盯着来人的眼睛,慢慢说道:“你到底是谁?”
来人轻声一笑,躬下的身体渐渐挺直,轻声道:“魔帅好眼力啊!”
赵德言先是愣了一下,这才一抖衣摆,笑道:“原来是邪王驾到,不是在下眼力好,是邪王根本没有隐藏身份的打算吧。”
“呵呵……”石之轩并不答话,负手向四周看去,赵德言接着说道:“不知邪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
石之轩收回目光,盯着赵德言说道:“小事一桩,石某是来劝魔帅收手的。”
赵德言眉头一皱,问道:“石大哥何出此言,我赵德言费心筹划,不也是为了壮大圣门,而且赵德言的计划与石大哥的计划并没有冲突的地方,石大哥深夜来此,不会是真的想让赵德言收手吧!”
天地良心,赵德言这句话真是实话,赵德言想当皇帝不假,但赵德言的初衷真是为了壮大圣门,当皇帝是附带福利而已。圣门中人自私自利不假,不够团结也不假,但他们的信仰真比佛门纯粹。
石之轩话锋一转,忽然感叹道:“赵德言,你知道我们圣门为什么再和佛门的较量中一直处于下风吗吗?”
赵德言试探着说道:“是没有朝堂的支持?”
石之轩笑了笑,说道:“错了,是因为我们不够团结。”
赵德言也笑道:“石大哥此言不假,我们圣门中人确实不够团结,那么……石大哥是打算和赵德言合作?”
石之轩摇头道:“不是,圣门中人不够团结是因为人太多了,杀了你,再杀了祝玉妍,圣门就再没有……”
“铮……”石之轩话音未落,赵德言的袖中忽然飞出两道乌光,一道乌光直刺石之轩的咽喉,一道乌光缠向石之轩的脚腕。乌光所过之处泛起一丝丝黑色气流,被乌光穿过的桌案顿时炸成碎片。
石之轩抬脚踩向贴着地面袭来的乌光,右手一圈,抓迎面袭来的另一道乌光。
“来人……”赵德言的暴喝声猛然间响彻军营,同时一抖手腕,将链子枪斗成一道道光圈。石之轩凝目吐气,右手随之画了一个圆弧,倏地穿进链子枪中,伸手抓住赵德言百变菱枪的后半截,赵德言手臂向后一扯,百变菱枪所化的光圈立即收缩起来,牢牢困住石之轩的右臂,好像一条捕食的蟒蛇一样。
还没等赵德言运气和石之轩比拼真气,脚下的菱枪已经被石之轩一脚踢回来。
赵德言屈膝挡住自己的菱枪,石之轩已经贴上身来,手臂缠着链子枪向前突刺,直取赵德言的咽喉。
赵德言人多势众,援军很快就能到,并不想和石之轩死拼,高大的身躯忽然一缩,竟然缩成孩童大小,避过了石之轩的手刀,也将整个身躯藏在另一条百变菱枪之后。而被赵德言自己屈膝顶飞的百变菱枪收回,在身前盘做一团,和盾牌一模一样。
但赵德言想退可没那么简单,石之轩手臂还缠着他另外一根百变菱枪呢,除非赵德言放弃武器,不然二人是连在一起的,石之轩双足一顿陷入地下,伸手就把赵德言扯回来。这是实打实的比拼功力,没有任何技巧可言,赵德言功力比不上石之轩,顿时被石之轩扯回身前,盘在身前的百变菱枪也被石之轩一掌拍散。
赵德言怒喝一身,缠在石之轩手臂上的菱枪忽然反转起来。
百变菱枪之所以叫百变菱枪,是因为赵德言的菱枪千变万化,能施展出无数种武器的效果。菱枪的枪身也异常锋利,由一节节形状和蛇鳞差不多的钢片连接而成,石之轩的手臂顿时变的血肉模糊。
看似一招占据上风,但赵德言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石之轩要是这么容易对付,那石之轩早就被佛门囚禁了。
赵德言感觉链子枪上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牵扯之力,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链子枪涌入自己的经脉,让人恐惧的是石之轩的真气并不是像普通真气一样,带着类似于碎裂的力量,石之轩的真气带着一种拉扯之力,像是要把自己体内的经脉抽出来一样,这是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运气方式。
赵德言都不知道该如何抵挡这种真气侵袭,只能努力用自己的真气束缚压制石之轩的真气,努力将体内的真气停留在“静”这种状态上,下一刻石之轩的真气忽然消失了,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