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又有一队人马从远处开来,大张旗鼓地进入李元昊的大营。
见此情形,张震微笑起来。
夜哥翰却紧张地向李元昊的大营张望,忧虑地向张震问道:“张仙长,党项大军源源不断的开来,会不会准备向我们发动进攻?我们是不是要增调人手来城墙上加强戒备?”
张震却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夜哥翰将军,你且把党项人的异动报告给你家可汗,请他做出定夺。”
夜哥翰诺诺称是,却依旧眼巴巴地望着张震。
张震又笑了起来,知道夜哥翰等着他拿主意,于是他转而问江逐流道:“舟儿,以你之见,党项人何时会向我们发动进攻?城防上可需要增加兵力来加强戒备?”
江逐流望了几眼远处的党项队伍,笑着说道:“师父可是要考我?”接着转身对夜哥翰说道:“夜哥翰将军,你去禀告你家可汗的时候就说,张仙长以及江大人都建议暂时不用理睬党项人的异动。三五日内,党项军队是不会对甘州城发动进攻的。”
张震捋着雪白的胡须笑了起来,江逐流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个徒弟收得真是值得,也不用他亲口传授,仅仅是靠几本手卷,江逐流就把兵法的精髓研究透了。
夜哥翰不解道:“江大人,你是如何能知道党项人不会立即向甘州城发动进攻呢?他们大军源源不断的开来,不正是向我们发动进攻的迹象吗?”
江逐流指着远处党项大营轻描淡写地说道:“夜哥翰将军,党项人现在用的是惑敌之计。”
夜哥翰依旧是一头雾水。江逐流继续为他解释道:“昨日我和班谷浑头人率领五十回鹘勇士夜闯党项大营,李元昊知道党项大营兵力空虚的情况已经暴露出来。他为了防止我们趁其兵力空虚的时候率众突围,故意制造了军队源源不断地开进来的假象,让我们误以为党项大军都已经回防到位,以吓阻我们突围的决心!”
说道这里,江逐流心中叹了一口气,暗道李元昊这也是多此一举,假如他知道回鹘可汗宝国夜落隔根本没有率众突围的打算,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搞什么惑敌之计了。
夜哥翰挠了挠头,又问道:“江大人,你又如何判断出这是党项人的惑敌之计呢?难道不可能真的是外面的党项大军回来了吗?”
江逐流摆手道:“其实很简单,夜哥翰将军。假如党项大军真的回来,李元昊绝对不会如此这般让他们大张旗鼓的开进大营的。反而会趁着夜色的掩护偃旗息鼓悄悄地开拔进党项大营,这样党项人在向甘州城发起进攻的时候才会突然而又凶猛,打得我们个猝不及防。现在,我们都知道党项大军不断开进,必然会加强戒备,他们还怎么样攻我们不备呢?再加上我和班谷浑头人一路行来,知道党项军队都散布在外面执行别的任务,李元昊即使想把大军调动回来,也断无可能在短短的半日之内让这么多军队都赶到。因此,我才认为,这些源源不断开进的军队只是李元昊用来迷惑吓阻我们的假象而已!”
夜哥翰伸手挠了白天头,忽然间道:“江大人,你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什么时候党项大营中忽然间有大批军队向外开拔,很有可能就是党项人准备对甘州城发动进攻的时候!”
江逐流点头笑道:“有这么点意思,但是也不能一概而论,还是要结合其他迹象进行分析,才能判断出党项人的真实意图。”
夜哥翰抱拳真诚地说道:“夜哥翰多谢江大人的指点。”
江逐流挥手和夜哥翰告别,继续跟着张震沿着城墙向前查看。整整跟着张震绕着城池转了一圈,江逐流对城外党项兵力的分布和甘州城防守的力量的布置心中也基本有数。
张震领着江逐流步下城墙,回到城内。
江逐流却忽然间对城墙下耸立的一尊投石车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师父,这个投石车能投掷多远?”
张震看了看这尊投石车,摇头道:“这种小型投石车仅仅能投掷二十斤重的石弹,飞行距离也不过八十来步。”
八十步,折算成江逐流熟悉的现代计量单位,不过是一百二十多米。二十斤重的石弹,飞行一百二十多米,这样的重量,这样的距离,几乎没有什么杀伤力。
江逐流问道:“师父,为什么不修造一些大型的投石车,既可以发射大型石弹,也可以攻击地远一些。”
张震摇头道:“为师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大型投石车需要大量的人手,城内地方狭小,施展不开,所以只能让回鹘工匠制造一些小型投石车来应急,虽然没有太大威力,但是却聊胜于无了。”
张震抚摸着投石车感叹道:“如果能有能投掷大型的石弹,发射距离又远,又不需要太多人手和占用太大的场地,那么无论攻城和守城都是一件威力无比的利器啊!假如真的有那样投石车,还惧怕什么党项人的攻城啊!”
听了张震的话,江逐流心头一个念头忽然间闪了过去,他脱口道:“不光是能发射的远,而且还要让石弹可近可远,想打到哪里就打到哪里。这样一来,即使党项人用回鹘人当作人肉盾牌,我们依旧可以用投石车打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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