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心中明白张元的用意,偏偏又无话可说。他总不能说因为党项将帅错误估计了回鹘人的真正意图,从而造成数千党项铁骑围困不住数十回鹘骑兵,党项骑兵死伤无数这种窘境吧?若真的是这样宣布,那么接下来的仗根本不用打了。回鹘人本来已经被党项人逼迫得走投无路,现在若是党项人的斗志又被回鹘人剥去了话,那么接下来的战事还不知道要出现什么样的变数呢!
张元又道:“王子殿下,让这小股回鹘人闯进甘州城,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李元昊道:“张军师,此话怎么说呢?”
张元笑道:“甘州城内回鹘军民之所以负隅顽抗不愿投降我党项大军,乃是指望着凉州的援军来解甘州之围。现在这股回鹘人进了甘州城,一定会把凉州陷落的消息带到城内,甘州城内的回鹘军士气一定会遭受到巨大的打击。这更方便我党项大军下一步攻城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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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逐流刚进得城门,就看见张震迎上前来。江逐流抢上前两步,伸手握住张震的手,口中叫道:“师父!”
千言万语,似在被这两个字传递过去。
张震拍了拍江逐流的手道:“徒儿,你怎么会到这里?”
江逐流回头,看着班谷浑等人好奇地注视着自己,遂对张震说道:“师父,一言难尽。这中间曲折颇多,等过了眼下,徒儿再单独向你禀告。”
张震点了点头,道:“好,先进来再说!”
夜哥翰那边也迎了上来,朗声说道:“敢问这位可是江舟江大人?”
江逐流松开张震的手,拱手对夜哥翰说道:“正是江舟!”心中却暗自感到奇怪,夜哥翰身为回鹘大将,不去慰问班谷浑等回鹘族人,却来向他这个不相干的宋人套近乎,难道说崇洋媚外,古就有之?
夜哥翰毕恭毕敬道:“江大人,方才在下多有得罪,万望江大人海涵!”紧接着解释道:“眼下时局危险,稍有不慎,都可能给党项人以可乘之机,所以在下方才过于谨慎,江大人万勿见怪!”
对夜哥翰来说,班谷浑等人虽然都是回鹘人同宗同族,但是班谷浑等人无论喜怒哀乐都无关乎甘州回鹘的生死存亡。江逐流虽然是大宋人氏,但是却是大宋朝廷命官,他的一举一动很有可能会影响大宋朝廷的决策,关于甘州回鹘的生死存亡,所以夜哥翰不得不小心对之。
一行人进了甘州城。此时天色已经黑透,按照现代时间,正是深夜十一点左右。在江逐流的内心来说最佳办法莫若和师父张震简单交流一下,然后找个地方呼呼大睡一觉。至于其他事情,等明日酒醒了再详细交流不迟。
可是夜哥翰怎么会给江逐流这个机会啊?且不说甘州回鹘国可汗王宝国夜落隔是否会觉得怠慢大宋天朝的贵宾,单单就江逐流方才夜闯党项大营创造的辉煌战绩来讲,甘州可汗王也不会就这样任由江逐流就这样倒头去睡的。
一行人遂来到甘州王宫的外围。只见一个头戴月牙王冠,身穿紫色长袍,一头金色长发的面色白皙而有阴柔的三十多岁的男子率领一众回鹘文武大臣站立在王宫之外。
张震低声对江逐流说道:“舟儿,前面那个面色阴柔的男子就是甘州回鹘可汗王宝国夜落隔。”
江逐流点了点头,扭头低声对班谷浑等回鹘人嘱咐一遍。
原来,当夜哥翰知道江逐流是张震的徒弟,并且是大宋朝廷的命官时,立刻悄悄派遣士兵跑回可汗王的王宫,向可汗王宝国夜落隔禀告此事。甘州回鹘可汗王宝国夜落隔闻听消息不由得喜出望外,大宋使臣终于来到甘州城外,说明大宋派出救援甘州回鹘的军队应该亦快到达甘州了,只要大宋军队一到,何愁西平王子李元昊不撤退党项大军呢?
甘州回鹘可汗王宝国夜落隔遂立刻通知各路文武官员,赶到王宫,毕恭毕敬地守候在路旁,等候大宋天朝的使臣江逐流到达王宫之外。
“甘州回鹘可汗王宝国夜落隔,恭迎大宋天朝天使!”
见江逐流赶了过来,宝国夜落隔如何能不知道呢?他马上率领甘州回鹘众多文武官员向江逐流施礼。
江逐流微微一怔,目光望向师父张震。在江逐流来说,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甘州回鹘可汗王宝国夜落隔竟然会屈尊降陛前来恭迎于他。虽然说大宋乃是天朝之邦,甘州回鹘乃西域小国,但是宝国夜落隔毕竟是一国之主,是甘州回鹘的可汗王。江逐流不过是大宋朝廷的l六品小吏,一个不起眼的芝麻小官而已。再论起双方的关系,江逐流是大宋皇帝赵祯的圣旨出使兴州西平王府,和甘州回鹘可汗王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现在,甘州回鹘可汗王宝国夜落隔竟然会以如此盛大的礼节来迎接他,不能不说是一场异数。
张震见了这个阵势,不由得对江逐流苦笑几声。说实话,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没有想到,堂堂的一个甘州回鹘可汗王,竟然会卑躬屈膝至此。他在甘州城时间长达到六个月,前后帮助甘州城抵御无数次党项铁骑的进攻,挫败了多少次李元昊的阴谋,甘州回鹘的可汗王宝国夜落隔最多不过称呼他为一声先生,从来没有对他有过如此盛大规模的迎接。现在,自己的徒儿江逐流不过刚刚抵达甘州城内,就享受到甘州城上下如此热情洋溢的迎接,由此可见,甘州回鹘的可汗王宝国夜落隔不过也是个势利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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