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良和萧洪的背影消失在远处。
江逐流把金牌递给狄青道:“贤弟,你收好它。方才耶律良的话你可记得?”
狄青道:“小弟记得!”
江逐流道:“那好,将来你面见辽国皇帝之时,在呈上这面金牌做信物的同时,记得说出‘西月’两个字!”
狄青看着手中的金牌,愣了一下,对江逐流说道:“大哥,怎么是小弟去见辽国皇帝?大哥你呢?”
江逐流拿着手中的银铃对狄青摇晃一下,道:“贤弟,大哥手里有银铃呢。你我二人分开行事,无论谁先见的辽国皇帝,都能至党项以万劫不复之地!”
狄青大惊,道:“大哥,怎么?难道你要和小弟分开不成?”
江逐流面有忧色,摇头道:“贤弟,为兄现在还不敢说什么。目前只是做最坏的打算吧。”
见狄青也跟着忧心忡忡,江逐流就笑了起来:“贤弟,你不必如此,为兄这样做只是完万全之计。具体事态将如何发展,为兄现在也不好说呢!”
见狄青仍不能释怀,江逐流就笑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贤弟,你以为耶律良为如何应对眼前之事?”
狄青低头想了一下,道:“大哥,假如小弟出于耶律良的位置,必然将手下卫士分为若干小队,分头突围,只要有一个小队回到辽国,那么温泉山乃契丹龙脉的消息就能传递回去!”
江逐流赞许道:“贤弟说的不错,耶律良也只能如此。更何况他在我们这里还加了一道保险呢?”
江逐流起身望了一下远方,道:“贤弟,你看远方的烟尘,如果为兄所料不差,耶律良必然是命手下人分头突围。”
狄青抬头望了一下远方,果然看远方有几股烟尘滚滚,分别向不同的方向奔去。
江逐流叹道:“这样以来,即使李德明还有犹豫之心,也不得不派党项铁骑去追杀他们!”
狄青一呆,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说,李德明本来不一定有杀他们的决心?”
江逐流笑道:“那是当然!毕竟,辽国国势强盛,如日中天,虽以党项铁骑之强横,亦不敢轻樱其锋,更何况党项军队主力都被牵制在甘州回鹘呢?虽然温泉山出现契丹龙脉之神迹,李德明心中一定在盘桓,这件事情真相究竟是如何?辽国使团到底相信不相信这种神迹?这种所谓的神迹传到契丹皇帝耳中到底有没有被相信的价值?但是现在辽国使团一分头逃窜,事情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狄青眼睛骤然一亮,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西平王李德明本来并不一定要杀辽国使团灭口?”
江逐流微笑道:“当然!毕竟这种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虽然党项人和契丹人一样,都崇拜长生天的力量,崇拜鬼神之说,但是仅仅是草原上冒出几个字,巨岩上蚂蚁排成几个字,就能让党项人、契丹人相信温泉山是契丹人的龙脉之地吗?我看也不尽然!”
狄青张口结舌地望着江逐流。
江逐流继续说道:“西平王李德明接到李元江的禀奏之后,心中一定也在游移,是不是要杀辽国使团灭口?若是杀辽国使团灭口,那么事关重大,只要一个消息透漏出去,其后果都不是党项人能够承受起的。但是,若是不杀契丹人灭口,万一辽国使团相信了温泉山乃契丹龙脉之说,万一辽国皇帝也相信了温泉山的确是契丹龙脉,一旦辽国大兵压境,岂能是党项人所能抵挡的?所以,西平王必然在两难之间。以为兄的判断,西平王李德明一定不会这么快就下决心屠灭整个辽国使团来灭口。但是现在耶律良和萧洪一命令辽国使团分头突围,西平王李德明即使不想诛灭辽国使团灭口也不可能。因为这已经说明,耶律良和萧洪内心深处一定认为温泉山就是契丹人的龙脉,而耶律良和萧洪这些亲眼目睹过所谓‘神迹”乍现的人又是最具有发言权的人,对辽国皇帝耶律隆绪有着强大的说服力,所以即使西平王李德明心中还有犹疑,也不得不下达追杀辽国使团的命令!”
狄青呆了一下,才张口说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西平王李德明本来没有下定决心是否杀辽国使团灭口,现在辽国使团分头突围,就会促使西平王李德明下令杀人灭口?”
江逐流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狄青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江逐流说道:“大哥,小弟本来以为你为耶律良和萧洪分析,是为他们好,没有想到,你这么一分析,反而是送他们上了鬼门关!小弟实在是佩服!”
江逐流微微一笑,道:“贤弟,严格说来,耶律大人和萧大人都是不错的朋友。但是涉及到民族和国家大义,为兄也只能选择各为其主。耶律良和萧洪假如想埋怨为兄,也只能埋怨他们为何不身为大宋子民了!”
狄青面色肃然起敬,拱手对江逐流说道:“大哥,是小弟的不是!和国家大义比起来,个人之间的情谊又算什么呢?大哥这样做当然正确!”
在短短的一瞬间,狄青似乎也成熟了许多。
江逐流满意地看了看狄青,道:“贤弟,能明白就好!好了,不说这些,立刻命令十个卫士马上返回,趁辽国使团分头突围的时机,我们先返回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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