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内心气得不轻,但面上还要维持着端庄。
看着这婆子,语气淡淡道:“你们段家的确是捐了不少银子,但能越过太子殿下和几位王爷去?我们观主今日忙得很,接待完诸位香客,还要给贵人们讲道,而老夫人的病,我们道观里头也没几个能治的,除了他们之外,便只有萧七郎君了。”
观主能耐不是最高的,论捉魂做法,道观中还有一位高功,只是年纪太大,几乎是坐镇山门,很少出手了。
活得年岁久了,透露的天机也多,为了能寿终正寝,也不好再随意管凡尘之事。
道长说完之后,也不再多解释,随她们去。
萧七郎君的修为并不低,为他家老夫人治病可不算是亏待他们,而且若非萧七郎君不想参与他们道观论道之事,如今这人指不定已经与观主一起,谈论道法去了。
婆子脚步僵硬,不知回去之后要如何交代。
这边官眷又多,她敢惹一个骑着胖马、看上去没有底蕴的萧存玉,却不敢与这些穿着绫罗绸缎的贵人争道长。
只能老老实实的回去。
老夫人此时又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不过比在家的时候要好些,只是身体有些冷,心痛心悸,似乎喘不上气。
平日里,每天会有一两个时辰,性格大变……
“怎么样?观主来了没有!?”老夫人见心腹回来了,急切的问道。
婆子摇了摇头:“道长们都说……让萧七郎君给您治,就是刚才那位……那位猖狂的少年郎……”
“砰”的一声,老夫人拍了桌子,“你没说我家捐了银子吗?!”
旁边段二姑娘听到这话,小脸都白了。
她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祖母!
她听娘亲说,祖母娘家本是命苦人,一年家中正被在河中捞上来一尸体,那尸体身上藏着一笔巨款,这才彻底改换门庭……
祖母年轻时生得不错,祖父不顾曾祖反对,愣是将人娶进了门,祖母为人比较厉害,将祖父拿捏的死死的……又接连生下几个儿子,地位更是无人能够撼动。
可……这样被祖父宠着,子女孝顺着的祖母,却是她的噩梦。
只因为,她娘不得宠爱。
她父亲是祖母的第二子,几年前故去了,祖母觉得是母亲克了她的儿子,又没给父亲留下男丁,故而对她们母女三个特别刻薄。
一年前,大伯与祖母做主,要将大姐嫁给贵人做了侍妾。
大姐不愿,几乎是以死相逼,可最后祖母却以她的婚事做要挟,逼着大姐出嫁。
一个月前,大姐没了。
尸体都没瞧见,只是一句话的信,报了丧。
母亲几乎心裂,可为了她又不得不撑着,甚至在祖母面前,连哀伤的情绪都不敢有。
可祖母明明答应过大姐要将她嫁入平民百姓之家做正头娘子的,可她又反悔了!
这次来道观,便是打听到贵人在,想让她来勾搭魅惑!
姐姐尸骨未寒,祖母便如此绝情!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若她也出了事,母亲该怎么办?
段二姑娘脑中胡思乱想,那边婆子已经将道长的所有话给老夫人说的一清二楚了。